「沈清一,沒用的。」
虛無縹緲的聲音,從耳邊響起。
沈清一周身燃起玄幽冰焰。
「你想要逆天改命?可是你改的了嗎?吾承認你是有一些本事,可是伱出頭的太早了,你註定要半路夭折。」
通過意識之眼,進入盤空界的三殿主,眼裡滿是惡意。
「你以為自己真的無所不能?那不過是你們龜縮在盤空,龜縮在雲澤,有著界域法則的保護。可是你看看現在,你還有選擇的餘地嗎?你所做的那些又有什麼用呢?到頭來,不都成了竹籃打水一場空?」
三殿主哪怕已經知道會有這一天,可是想到當初自己,他們聖王殿受到的憋屈,就忍不住噁心沈清一。
肉體上的折磨哪夠啊?!
摧殘沈清一這種人,當然是讓其信念崩塌,最有意思!
「你、你們雲澤,你們盤空,以為憑藉著自己的努力,就可以改變所謂的命運,呵!若是努力真的能改變命運,又何來那麼多的不甘卻不得認命的修士?!可笑!你以為,憑藉你一人,你們盤空的努力,就可以改變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的本質,就是強者為尊!修煉了那麼多年,你還不明白嗎?」
沈清一手握聖劍,雙眼沉沉的看著那隻眼睛。
「什麼是強者?」
三殿主看著沈清一那雙執拗的眼神,不然哈哈大笑。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問我什麼是強者?沈清一,你不會還以為,你心裡的那點信仰,能夠改變一切吧?你不會還以為愛?能夠拯救世界吧?天真!幼稚!」
「沈清一,其實你一直覺得我們聖王殿創下的神種是異種,其實你才是異種!你放眼看看,修士所崇拜的都是實力為尊!你所期望的情,你所期望的義,那都是假象!於強者而言,情義就是負擔,就是累贅!」
「你看不透,還深陷其中!世間本就無情,若大道有情,規則有情,強者有情,這個世界才真的亂了!枉你還修煉了無情道!」
「世人疾苦,那本就是他們的劫難,弱?怪的了誰?世界資源有限,我們為什麼又要把那有限的資源浪費在一些廢物身上?開啟新的世界,誕生最強者,才是這個世界的歸宿!」
沈清一已經走到了中央域的中心,看著周圍的血霧。
沈清一喃喃開口。
「曾經還是凡人的我,世人跟我說只有強者才可以活著,我修煉之後,世人說,只有強者才配有資格選擇,我一路修煉,一路拚命走下來!只為成為世人口中的那個強者……我一直在追尋心中的強者,心中的道……」
她不由嘲諷的笑了笑。
「什麼是強者?這世間到底什麼是強者?我不知道。但是,我見過,雨夜寒冬里,匍匐在地的老人死死的護著懷裡的孩子;見到過卑微怕死的螻蟻,拼了命也要往前沖的樣子;見到過一群平凡且普通的人,一起做那些不平凡不普通事情時候的瘋狂模樣;見到過那些不自量力試圖與命運抗爭到底的人!」
沈清一看向天空上的那隻眼睛。
「或許我永遠都不可能知道……真正的強者,真正的道是什麼了……」
沈清一捧起手裡的劍。
「但是,我知道……其實我知道,我一直想要的是什麼!」
如果這條路註定避無可避的話!
見到沈清一的笑,三殿主突然覺得心裡一突。
不由眯了眯眼睛。
「沈清一,這個時候了,你不會還以為有什麼辦法可以扭轉局面吧?你們雲澤盤空當年避開了天地大劫,如今大劫加身,封印又崩塌了,你們拿什麼抗?」
如今的沈清一和過往的那些人,一樣討厭!
風吹起沈清一的髮絲,血水滴答落下。
「無塵!」
無塵劍出現,光亮大盛。
沈清一有些不舍的摸了摸聖劍,聖劍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情緒,不由嗡鳴顫抖。
沈清一周身浮現一點點光點,那是信仰之力和儒之正氣。
三殿主突然意識到沈清一要做什麼,不由嘲諷大笑。
他不得不感嘆那位聖王的本事!
「沈清一!你太傻了!從你做出拋棄你的劍的這一刻,你就已經輸的一敗塗地了!」
劍修舍劍!
「這個方法是時文遇告訴你的吧?哈哈哈!你、你們以為如今的無塵劍還是當初那個鎮壓鳳山戰場的聖劍嗎!?悟塵已死,無塵也受損嚴重!如今的無塵不過是一把品階暴跌的斷劍!不過配上你那半廢的儒道聖物,倒是一樣廢物!」
不管是無塵也好,還是誅聖也罷,他們都是不完整的!哪怕兩樣都是曾經的聖物!
要用哪一樣鎮壓?
哪一樣都是沒用的!
「或者你想要捨棄兩樣?」
三殿主眼裡的笑意更甚。
他倒是希望沈清一兩樣都捨棄了!
經此一番,哪怕沈清一沒死,也廢了,真正的廢了!
沈清一握著無塵劍的手微微顫抖。
從無塵劍上,他感受到了無塵劍濃濃的不舍。
征戰幾百年,她與無塵劍其實早已經有了身後的感情。
沈清一閉眼。
「鎮!」
無塵斷劍插入封印之中,光芒大盛過後,血色猛烈翻湧。
三殿主心裡也有些緊張,只不過在看到血色只是短暫的退避過後,不由得意大笑。
「沒用的!聖劍已毀!沈清一啊沈清一,如今你連你自己都救不了!你還怎麼救他人?不對!哈哈哈,你看看,如今誰又會來救你呢?你看看!你的那些師兄師姐們呢?你們師父師叔師伯們呢?沈清一,你又何必呢?還有你那個霍深師父吧,他不是很疼愛你嗎?他怎麼也不要你了?哈哈哈!」
看著沈清一不痛快,三殿主就覺得心裡暢快至極。
「你所在乎的,所愛所珍重的,他們未必把你放在同等的位置!我說過,感情……只會成為強者的累贅!」
無人能救沈清一!
「聖劍!」
無塵和誅聖融合,聖劍出現,被沈清一再次插入封印中。
三殿主的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
可是看到沈清一連人帶劍被甩飛出去,狠狠砸落在一個廢棄的建築物上時,又放心了。
沒用的!
鮮血噴出,沈清一有些無力的躺在地上。
沈清一看著被震開的聖劍,突然笑了笑,笑著笑著,眼淚就忍不住落淚。
其實她這些年,已經隱隱有覺,尤其是這一次的大戰。
就如這人所說,聖物並非真正的聖物,又如何能夠鎮壓?
這些年,她無數次動用聖劍,可是總感覺少了點什麼。
其實她心裡已經有了那麼一個答案,只是她有時候下意識的逃避。
腦海里不由出現神魔界中,那位前輩的話。
「心不死則道不生!欲不滅則道不存!不破不立,巧遇新生,鳳凰涅槃,向死而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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