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鬼手的武功雖然不怎麼樣,但其一身醫術、用毒用蠱的本事。絕對堪稱當世無雙。對於這樣的人才。鄭凡自然想要招攬一番。

這也是為何,鄭凡、脫脫二人剛才會一唱一和。甚至故意當面顯露出『羅剎勾魂閻羅奪命』那標誌性的裝扮。以及脫脫剛才故意透露塞北殷家這一消息給對方的原因。

待到鄭凡、脫脫二人施展著《草上飛》宛如蜻蜓點水般,踩著水面上浮萍飄然離去後。

後背早已被冷汗浸濕的李鬼手呼出一口濁氣,坐在船板上。苦笑道「沒想到時隔多年,我明教後裔裡頭。居然還能出現兩位這等當世絕頂。『南海龍王』洪泰麼?聽聞他麾下可是兵馬過萬戰船上百雄踞南海他們二人讓我過去,該不會這洪泰也是我明教後裔吧?」

十日後,鄭凡、脫脫二人回到了京城郊外的那無名莊園裡。

將李鬼手所畫的兩張畫像,交給王福後。僅用了三天,便找到了改頭換面的細雨、張人鳳二人。

不過如今的細雨,已經化名曾靜。租住在城南的一條巷子裡。平日裡以買零散布匹維持生計。

而那『參差劍首』張人鳳也化名做江阿生。同樣租住在南城,平日裡替人跑腿送信或是接一些零散活計為生。

不得不說,曾經堂堂當朝首輔獨子。『崑崙劍派』掌門親傳弟子。在遭逢家門、師門巨變後。為了復仇,可謂費盡苦心。

以如今曾靜那徐娘半老的模樣,還有江阿生這個為了生計每日奔波的市井小民。任誰都不會想到,他們一個是『黑石』排名第四殺人如麻的殺手細雨,另一個則是曾經名噪一時的『參差劍首』張人鳳。

入夜,收了攤的曾靜。裝出一副疲憊的模樣,回到自己租住的宅子裡。

都說京城米貴,居之不易。這句話近幾個月來。細雨可謂深有體會。從前作為『黑石』成員。尤其還是被『轉輪王』寄予厚望傳授了《避水劍法》有著師徒之實的成員。細雨自從加入『黑石』後,就從來沒有為錢發愁過。

在如今的大明其他州府或者更加偏遠的地方。尋常百姓一年到頭恐怕都賺不到一兩銀子。而在這京城中,光是細雨租住的這間宅子。一個月的房租就要三兩銀子。

雖說當時『叛逃』出『黑石』的時候,自己身上帶了『轉輪王』命她送往肥油陳店鋪的八十萬兩銀票。但這筆巨款,早已被細雨暗中兌換成了金磚。又偽裝成尋常磚塊鋪在了如今這間宅子的地面上。但這筆錢,細雨可不敢花銷。

誠然,同樣身價不菲的連繩、雷斌二人也是如此。多年的『黑石』殺手生涯,他們兩個手頭上至少都有幾十萬兩銀子。但即便如此,連繩依舊租住在那魚龍混雜日夜吵鬧不堪的『康家酒館』。雷斌平日裡也經營著一間不起眼的小麵館。

所以,改頭換面變成這幅徐娘半老的模樣後。如今的曾靜也如同那些為了生計在京城艱難生存的外來市井小民一般,精打細算起來。

今天擺攤了一整天,只賺了百餘銅錢的曾靜。點亮油燈,拿出帳本將今日開銷、收入記下。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原先從來沒有為錢財發愁過的細雨。如今光靠著擺攤販賣些零散布匹。想要維持生計可不容易。除了房租外,柴米油鹽哪一樣都要花錢。

但這種簡單而平凡的生活,對於細雨而言。又何嘗不是一種新生?當然,如果能有陸竹相伴左右那就更好了。不過,令自己放下屠刀的陸竹,已經死在了自己劍下。

煩亂的心緒,也在陸竹的師傅見痴大師的開解下,化開心結。對於如今這種平凡而充實的生活。細雨也逐漸享受到了其中樂趣。久違的安樂茶飯。難得的心安。至少不在午夜夢回,提心弔膽。

就在如今的曾靜仔仔細細記下今日帳目時,一個突兀的聲音從裡屋傳來。

「拿劍殺人的手,居然拿起筆了?真是可惜了…」

心驚不已的曾靜下意識想要摸向藏在桌底的『避水劍』時,在搖曳的油燈下。緩緩從裡屋走出來的兩道人影,頓時令她不寒而慄。

顫抖著收回手,曾靜裝出一副受驚的模樣說道「你你們是誰?為何來我家中想要錢我可以都給你們。別別傷害我」

帶著黑色鬼臉面具的鄭凡與黑紗遮臉的脫脫相視一笑。

較有興致的脫脫上上下下打量著眼前這樣貌平凡看似徐娘半老的女子,笑道「李鬼手的手藝不錯嘛。這可比那些高明的易容術強多了。『避水劍』就在桌子底下藏著,為什麼不拔劍?」

聽到這話,細雨便徹底死心了。至於說拔劍?那晚在張府,見識過這兩位那神乎其技的武功後。細雨知道,只要自己稍有異動。就會人頭落地。更別說逃走了。

攥緊拳頭,似乎放棄了抵抗一般的細雨依著椅背苦笑道「沒想到最先找到我的不是『黑石』的人。而是你們二位。也罷,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但『羅摩遺體』你們二位就不用想了。即便是死我也不會說的」

「我們要那玩意幹嘛?最近手頭緊。所以才來找你。八十萬兩銀票。交出七十九萬兩。剩下的一萬兩應該夠你生活了。」鄭凡輕聲笑道。

細雨一愣。沒想到這兩位居然是衝著那八十萬兩銀票來的。心中不禁一塊大石落地。有了些許求生的希望。細雨想了想開口說道「給你們沒問題,不過你們真的放過我?『轉輪王』開出的懸賞可是一百萬兩」

「信不信由你。而且你也沒有討價還價的機會。」鄭凡輕聲說道。

動手?根本不是對方二人的對手。那『崑崙劍派』掌門『崑崙神劍』陳玉山這位成名多年的當時強者。連一招都接不住。更別說她細雨了。至於說逃走?如今被這二人找上門來。逃走更是沒有任何機會。

「好吧,希望二位信守承諾。八十萬兩銀票已經被我兌換成金磚。就藏在這些地磚里」細雨無奈的說道。

聞言,脫脫彎腰隨手一抓。便從嚴絲合縫的地面上。將一塊手臂長短的厚重地磚給硬生生挖了出來。

掂了掂手裡磚頭的分量,手指輕握。磚頭表面上那層偽裝紛紛碎裂,露出了藏在其中那黃燦燦的金磚。

感受著手中這塊至少有兩斤重的金磚,脫脫打趣道「你白天擺攤賣些針頭線腦只賺這麼點銅錢,可是晚上回到家裡。卻腳踩一地金磚。你也真能想得出來行了,待會會有人過來把這些大部分磚頭運走的看在你這麼配合的份上,我夫妻二人也是言而有信之人。不會難為你的!你把你自己那部分留下!」

一旁的鄭凡從懷中掏出那張李鬼手親手繪製的畫像丟給細雨,輕聲笑道「這些金磚我們夫妻兩也不白拿你的,送你一個消息算是回報。畫上的人叫江阿生。他其實就是被你一劍刺穿胸膛的張人鳳。他五臟六腑與常人不同,你那一劍並未刺中他的心臟。後來他也找到了李鬼手。如今變成了這幅模樣。也來到京城找你。你自己小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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