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之後,細雨便多日不曾出攤。而住在隔壁的江阿生,自從去了趟通州後就也再也沒有回來。

不過細雨知道,化名做江阿生乃是那張人鳳。既然他費盡心思布下這個局。此時一定就藏在京城中準備伺機而動。

對於被張人鳳算計,細雨已經不在意了。如今細雨關心的是蔡大娘的安危。

看了眼正在廚房裡忙碌的蔡大娘,細雨輕聲說道「乾娘,我有事出去一趟」

正煮飯的蔡大娘一怔,看著細雨手裡拎著那長條形裝的布包裹,眼中泛起淚光的蔡大娘點頭說道「去吧,記得一定要回來吃飯。乾娘在家裡等你」

自從認下蔡大娘為乾娘後,無兒無女的蔡大娘也著實將細雨當成自己閨女看待。心中分外感動的細雨點了點頭「恩,我很快就回來。」

出了門,來到與雷斌、連繩二人約定好的茶樓。

細雨便發現雷斌、連繩這二人已經早早的來了。並且坐在茶樓二樓靠著欄杆那一桌。喝著茶吃這些點心。

待到細雨坐下後,吃著點心喝著茶的連繩眼角餘光盯著街上那一對道士打扮的男女,不咸不淡的說道「那兩個就是崆峒派的『紫青雙劍』。據說劍法不俗,雙劍合璧之時更是威力不凡。不過這人品就不敢恭維了。男的是師傅,女的是徒弟名為師徒實際上卻是夫妻。這他娘的什麼世道啊,教徒弟這都教到床上去了」

搖晃著茶杯的雷斌不禁一笑,打趣道「怎麼?眼紅了?這近水樓台先得月,師徒多年好下手嘛。要不然你也去找個女徒弟?」

連繩白了一眼,鄙夷道「滾!老子的手藝傳男不傳女。寧可帶進棺材也不找女徒弟!找女徒弟遲早出大麻煩!」

「可不是,而且這麻煩還不小呢」雷斌笑著,瞥了眼細雨。

細雨跟『轉輪王』之間不就是如此麼?若說恩情,『轉輪王』可是對細雨有著救命之恩。且又有傳授劍法之情。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可是細雨還是背叛了『黑石』。

沒有理會一唱一和的連繩、雷斌二人調侃,細雨冷聲問道「什麼時候動手?」

「著什麼急啊,崆峒派這對師徒夫妻剛進京城,今天晚子時才會跟張大鯨交易呢。你回去跟你乾娘吃過晚飯再過來都趕趟」雷斌笑道。

就在這時,一襲粉色長裙披著一件黑斗篷的葉綻青。一手拎著劍,另一手拎著一個包裹走了過來。

直接將左手裡的包裹丟在桌上,來到細雨身旁端詳著對方那徐娘半老的容貌,幽幽說道「不好意思,恐怕你沒法跟你乾娘吃飯了因為我已經把她給殺了」

作為曾經『黑石』排名第四的殺手。殺人如麻的細雨,瞥了眼桌上那包裹眼神之中卻沒有絲毫變化。

這包裹里裝著的東西,看似圓滾滾的人頭。可卻沒有半分血腥味。反而還有淡淡的西瓜香味,沒有理會葉綻青挑釁的細雨拎起那用布包裹著的『避水劍』。頭也不回的離開。

看到細雨根本就不搭理這葉綻青,連繩、雷斌二人相視一笑。

連繩伸出手指沾了沾桌上那黑布包裹流出的水漬,放在嘴裡嘗了嘗。撇嘴說道「下回別買這麼甜的瓜,熟過了味大」

「可不是,你當細雨第一天出來混江湖啊?人頭跟西瓜分不出來?下回你好歹換一個豬頭也成啊!至少還有點血腥味」雷斌調侃道。

眼見細雨根本就不曾搭理自己,如今這連繩、雷斌又不斷奚落。握劍在手的葉綻青冰冷的目光從連繩、雷斌二人身上掃過,冷笑道「用豬頭的話,太大了。包著也不像。下回我換你們兩個的人頭試試」

「喲?本事不大口氣不小。老子吃飯的傢伙就在這。有本事你來拿!別以為跟了幫主學了幾天劍法就了不起。你跟我們比起來還差得遠呢!」雷斌冷聲說道。

「行了,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黃毛丫頭罷了。你跟她生什麼氣?葉綻青,你跟隨幫主時間尚短,恐怕他還來不及跟你說。京城呢藏龍臥虎!別沒事老拿著一柄劍四處轉悠。你是怕別人不知道你是江湖中人?還是想出名想瘋了?要不是有幫規限制,就沖你剛才這句話,老子拔了你的舌頭信不信?」一邊撥著花生殼的連繩輕描淡寫的說道。

剛才在氣頭上的葉綻青這時心中已經有些後悔了。論資排輩也罷,還是自身實力也好。葉綻青都知道,自己絕對不是連繩、雷斌二人的對手。自己剛才那句氣頭上的話語,無疑將連繩、雷斌二人都給得罪了。

可心高氣傲的葉綻青可不會服軟,冷聲說道「江湖是用實力說話的地方。雷斌,你有本事。不知道你老婆有沒有你這樣的本事?」

沒想到葉綻青居然會拿自己老婆來要挾他的雷斌怒極反笑「你有膽子可以去試試。我把話撂在這,將來不論我老婆有什麼頭疼腦熱還是三長兩短。我都會找你!別忘了,我除了飛針外。還擅長用毒!往後你喝水也好,吃飯也罷。最好都小心一點」

這時,葉綻青才想起來。眼前這留著兩撇小鬍子的雷斌,乃是一位唐門高手。一手暗器功夫、用毒手法。整個『黑石』無人能出其右。

啞口無言的葉綻青冷哼一聲便轉身離開。

不過看著葉綻青的背影,不論是連繩也好。雷斌也罷,二人眼中都閃過一絲殺意。相視一眼,暗中投效『慶王府』的雷斌、連繩二人默契一笑。

入夜,早已打烊了的通和錢莊內卻燈火通明。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富可敵國被譽為『京城首富』的張大鯨。雖然天生殘疾。可錦衣玉食卻不比任何公侯世家差一分。

此時,通和錢莊內。端坐在一張輪椅上的張大鯨周圍,圍著百餘名擁有二流武者修為的護衛。

早早已經潛入這通和錢莊閣樓上的連繩收斂著自己的氣息。

一陣細微的響動傳來,不用回頭。以連繩的耳力知道來人是誰。

待到細雨來到身旁時,連繩撇嘴說道「你還真吃完飯才過來啊?呃你身上什麼味道?」

說著,連繩這才注意到。細雨出手拎著『避水劍』外。身後還背著一個包裹。

「那裡頭裝的就是『羅摩遺體』?」連繩試探道。

細雨白了一眼,並未正面回答。

就在這時,穿著道袍的崆峒派『紫青雙劍』這對師徒夫妻緩緩走入這通和錢莊中。

可當這二人想要走到張大鯨跟前時,卻被張大鯨的那些護衛給攔了下來。

面容消瘦的張大鯨,揮了揮手。立刻就有二十餘人抬著五個一人多高的木箱走了過來。

隨著一個個一人多高的木箱打開。碼放得整整齊齊的金錠以及一疊疊銀票出現在眾人視線中。

「這裡是黃金十萬兩,加上這些銀票。合計紋銀一百萬兩!我要的東西呢?」面容消瘦的張大鯨冷聲問道。

崆峒派這對師徒夫妻裝模作樣的檢查起那一箱箱黃金來。

誠如鄭凡所料,如果是當年。作為當朝首輔獨子。又是『崑崙劍派』的『參差劍首』。張人鳳自然能夠請得動這崆峒派的『紫青雙劍』。但物是人非,如今的張人鳳已經變成了江阿生,無人無勢。這崆峒派的『紫青雙劍』自然是如今的當朝首輔趙沈言找來的。

目標除了是張大鯨手中的半截『羅摩遺體』外。最主要的就是取張大鯨的命。

雪崩之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富可敵國的張大鯨。麾下通和錢莊。無疑已經成為了賈精忠一系宦官們錢財往來的關鍵樞紐。

想要搬到盤根錯節勢力龐大的東廠。除了要斬斷其江湖上的爪牙『黑石』外。趙沈言同樣想趁此機會,一舉將東廠的財源切斷。

一旦整個通和錢莊一夜崩塌,那麼他賈精忠等所有宦官手中握有的通和錢莊銀票將成為廢紙。

一旦沒了『黑石』這一江湖爪牙,又沒了錢財。勢力龐大根深蒂固的東廠。在趙沈言眼中,就如同沒牙的老虎一般不足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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