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張先生相助，本王大事可期！事成之日必有厚報！本王先讓人送先生回府。其他事情，日後再說」鄭凡輕聲笑道。
既然張大鯨已經表明投效慶王府。那麼鄭凡自然不介意當著張大鯨的面，表露野心。
對於一位衣食無憂的藩王而言。所謂的大事。除了那逆天之舉還有什麼？張大鯨自然心知肚明。
像這種事，其背後從來都缺不了那些富甲一方的豪紳支持。成了，自然是從龍之功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敗了，無疑會備受牽連少不了一個抄家滅族的清算。
不過如今，經過了今晚後。即便張大鯨被譽為『京城首富』。可那新晉當朝首輔趙審言已經對他動了殺心。對於張大鯨而言，已經沒有了退路可選。
畢竟，現如今的當朝首輔趙審言，比起前朝那位張海瑞。單以手中實權而論，無疑是趙審言更甚三分。
因為趙審言除了是當朝首輔之外，還兼著兵部尚書銜。手中可動用的力量，比起那獲得『崑崙劍派』舉派支持的張海瑞更甚。
除此之外，他張大鯨還得到消息。趙審言手中有個御賜錦盒。其中有當今聖上的一方玉璽。
趙審言手裡頭握著這個東西，即便是那賈精忠也要忌憚不已。
誠然，若論親疏。趙審言乃是當今聖上的啟蒙授業恩師。賈精忠不過是半路投效罷了。雖然賈精忠已經用景王一系官員的人頭。向朱載垕表明了忠心。但若論信任，朱載垕自然更加信任趙審言。同時，賜下那御賜錦盒。同樣也是帝王心術，為了讓趙審言制衡賈精忠罷了。
而且誠如『朱鼒凡』這位野心勃勃又武功超凡的慶王爺所言。當今天子荒淫，不理朝政。這話可一點也不假。多年媳婦熬成婆後。終於坐上龍椅的朱載垕如今可是夜夜笙歌根本不理會朝政。
他通和錢莊內，雖然有六成股份歸於當今天子。但連那些一二品大員想要見皇帝一面都難。更別提他張大鯨了。想要讓皇帝出面保下自己更是沒有可能。
面對已經起了殺心的趙審言，張大鯨即便富可敵國。恐怕也難逃家破人亡的命運，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投效這野心勃勃且武功超凡的慶王爺『朱鼒凡』。
至於說，眼前這位慶王爺。並未讓自己留下任何文書手印等把柄。便讓人護送自己回府。見識過對方神乎其技的武功後，在張大鯨看來。這乃是對方對於自身實力的絕對自信。
因為，既然能夠神出鬼沒的救下自己。那麼想要殺他滿門。同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鄭凡、脫脫這一次入京，可並非獨身前來。還帶來了百名侍衛。這百名侍衛，可都是由殷家、楊家、張家、冷家、韋家子弟中的佼佼者組成的。
待到鄭凡派人將張大鯨送走後，又看向負了傷的連繩、雷斌二人。開口說道「你們二人的傷沒事吧？」
「有勞王爺挂念，不過是被曹鋒臨死反撲被他咬了一口罷了。不礙事」連繩拱手說道。
「恩，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對了，上次問你們兩個接下來有何打算。你們可曾考慮清楚了？」鄭凡輕聲說道。
規規矩矩站在一邊的雷斌先拱手說道「回稟王爺，屬下內子身體一直有久病在身。屬下想去兩廣。順便讓李鬼手幫內子診治一番。」
「沒問題，本王會跟那邊知會一聲，去了那邊。你必然會得到『南海龍王』他老人家的重用。本王對你只有一點要求，去了那邊之後。由你負責『南海龍王』他老人家的安危！只要保護好他。將來本王給你封爵！」鄭凡輕描淡寫的說道。
聽到這話，雷斌不僅一愣。連忙單膝跪地畢恭畢敬的喊道「屬下拜謝王爺大恩！屬下用人頭擔保。絕對會保護好『南海龍王』！」
一旁的連繩心中不禁有些羨慕。沒想到那日『朱鼒凡』所給出的三個選擇中。看似最不起眼的一條。卻能換來『朱鼒凡』這般承諾。
「連繩你呢？」鄭凡問道。
「屬下願留在京城，為王爺略盡綿薄之力！」連繩正色道。
仔細的打量起連繩的鄭凡突然笑了，「本王給你們的三個選擇里，你選了最難也是最危險的一條。你可知，留在京城的話。他日要為本王做什麼？」
「屬下明白，待到王爺大軍抵京之日。屬下願為內應。替王爺大軍打開城門！」連繩毫不猶豫的說道。
「這可是九死一生的活！連繩你可考慮清楚了？念在你奉上《奇門遁術》一書，本王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鄭凡沉聲問道。
「屬下不懼生死，願為王爺大業赴湯蹈火！」單膝跪地的連繩沉聲說道。
「好！將來只要你連繩不死，而本王又僥倖成功！本王一脈在位多久，就保你連繩一脈多久榮華富貴！你這張臉不能用了，先跟雷斌一同去兩廣，讓李鬼手替你換一張臉。如今本王已經收服明教舊部兩萬餘人馬，到時候挑選一千精銳給你。錢財方面，本王會讓張大鯨支持你。曹鋒雖然被你二人解決。但東廠里像曹鋒這般修為的宦官。至少還有十餘人。所以賈精忠一定會另外派人接手『黑石』。你的任務就是帶著這一千精銳在京城隱蔽下來！明白麼？」鄭凡輕聲說道。
「屬下誓死效忠王爺！為王爺大業願粉身碎骨！」連繩拱手說道。
心中激動不已的連繩，知道自己選對了。同時也對『朱鼒凡』的雄才大略心驚不已。沒想到，這位慶王爺竟然在不聲不響下。收服了那明教兩萬餘人馬。
作為江湖中人，自然知曉那曾經鼎盛一時的明教乃何方勢力。當年明太祖朱元璋可是靠著明教義軍起家，這才身登九五之尊之位。
而且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那『南海龍王』洪泰也是『慶王府』的人。兩方兵馬加起來，已經達到五萬人。
如今可並非明朝開國初年，各路藩王麾下擁兵數萬的時候。經過明成祖朱棣靖難之役，各路藩王麾下三衛都被嚴格限制。到了今朝各路藩王麾下三衛多則一萬餘，少則幾千人馬。
換句話說，如今放眼各路藩王中。『慶王』一脈無疑已經成為了實力最強的一支。
「行了，趁著天還沒亮。你跟雷斌連夜離開京城吧。等天一亮，這京城裡里外外又該鬧騰了。」鄭凡輕聲說道。
待到連繩、雷斌二人走後。坐在鄭凡身旁的脫脫柔聲問道「阿凡，你覺得趙審言斗得過賈精忠麼？」
「你覺得呢？」一把將脫脫拽入懷中的鄭凡反問道。
心知鄭凡有意考教的脫脫想了想，搖頭說道「趙審言如今看似占盡上風，不過用的還是當年張海瑞那一套。雖然趙審言深得皇帝信任，又有御賜錦盒。但我看，趙審言鬥不過賈精忠！」
鄭凡點頭一笑，「是啊，這趙審言看似手握重權。比起那張海瑞還要厲害。跟賈精忠的黨爭里，占盡上風。可惜，這些自認清高的文人都有一個臭毛病，那就是瞧不起出身卑微的宦官閹人。認為這些閹宦大字不識只懂得阿諛奉承。皆是禍國殃民之輩。」
「殊不知，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大字不識的賈精忠卻有魚死網破的勇氣。他趙審言卻沒有這般膽量。如果今夜，趙審言不惜一切代價，派人將賈精忠幹掉。那麼這東廠也就倒了。哪知趙審言卻用了張海瑞當年那一套，張人鳳所設的這個局。看似天衣無縫，實則破綻百出！曹鋒死了，接下來會有劉鋒、馬鋒、王鋒出來。『黑石』依舊是『黑石』！張大鯨又被我救下。所以這一局只能算是平局。等賈精忠緩過勁來，就是那趙審言的死期！」
聽到鄭凡的想法與自己不謀而合時，脫脫甜甜一笑。想了想柔聲說道「這樣說來，咱們也要抓緊時間準備了。還好今夜我又從曹鋒的宅子裡搜出九百餘萬兩銀子。趙審言再不濟估計也能撐個兩三年。有了這兩三年緩衝，咱們至少能組建出十萬大軍了」
「是啊，再加上父王在南方的兵馬。屆時，應該夠用了。明天咱們也回塞北吧」鄭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