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張光沐也意識到，這樣的情況，很可能是因為自己成為流風縣形象代言的人後遺症。
不過，就算提前知道會遇到這種情況，張光沐估計自己還是會選擇跟廉縣令合作。
每年只需要工作兩個小時就能拿一千龍盾，多爽啊！
更何況……
有一說一，張光沐其實蠻享受這種萬眾矚目的。
每年都要做一次總結和深度自我解析的張光沐很清楚，這種聚光燈打過來，「世界聚焦於我」的感覺對於自己而言，簡直就是難以抵抗的誘惑。
畢竟自己除了愛看書、喜好美食之外，唯一的癖好也就只有【人前顯聖】這一條了。
從二十一世紀穿越至今，如果不能出人頭地，成為最耀眼的存在，那不是空活這一輩子了麼？
硬抗了基因病十幾年，那麼多苦絕不是白吃的！
言歸正傳，現在肯定是不能直接回家的。
那些堵了自己家門的粉絲們太過熱情，不好處理。
如果人數比較少，不超過二十個的話，張光沐肯定會把每個人都照顧到位，至少人手一張簽名+合影。
如果只有十個人的話，張光沐甚至還能模仿一手書哥的行事作風，當場舞文弄墨，給每位粉絲一句妥帖恰當的祝福寄語。
可問題在於……
那密密麻麻、一個超長鏡頭都容納不下的粉絲團，張光沐經過客觀分析之後，認為自己就算是只寫名字，把手寫到骨折，恐怕也搞不定。
暴力驅趕，更是不可取。
即便這些熱情的粉絲們影響到了自己的日常生活，至少人家也都沒有惡意，張光沐在這方面還是比較善解人意的。
他不願意傷害任何一個喜歡著自己的人。
倒是封闖……
張光沐抬頭看了一眼對面那位隨時可能入獄的潛意識導演。
對方的確提了一個不錯的建議呢。
接下來，就先去帝國免費贈送的新家瞅瞅好了。
從玄龍帝國公民標配的初始山楊木屋到後來成為潛意識演員的福利松木屋，再到住了相當長一段時間的香檀木屋，加上目前還沒去過的新家……
張光沐樂滋滋地舉起月餅：「咱們現在也算是有四套房了啊！」
雖說那四套房都只有居住權，如今的地球人人有房，房市炒不起來也賣不出去，但這種事對於來自二十一世紀的穿越者而言，想想都是蠻爽的。
況且，什麼時候想憶苦思甜了，都還能回那三個老家裡換著住幾天。
原本還有些焦急的毛絨糰子聽到這話，怔了怔，旋即喵嗚了一聲，徹底鎮定了下來。
「喵！喵！」
圓頭圓腦的戶主002覺得戶主001說的很有道理。
咱有四個基地，還怕被人偷家咩？
可笑！
成功安撫了月餅之後，張光沐跟熱情洋溢的導演封闖聊了幾句電影方面的話題。
「……《光沐史詩》的彩蛋很有趣，感覺的確像是我會做出來的事情，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少了個合適的副標題。」
「《巫師之神回憶錄》？
「哎？不錯！感覺挺合適的。」
實際上，張光沐私底下覺得，《吞X星空》才是最妥帖恰當的副標題。
與彩蛋里的那幾段描述配合起來非常應景。
可惜，封闖讀書少，可能理解不了這個「古代小說」梗，所以張光沐乾脆沒提這一茬。
這個時候，無聲無息來到兩人身邊的唐闌珊冷不丁地發言道：「感覺明明後續應該還有推演的……」
話語之中滿是遺憾，張光沐卻對她在不經意間展現出的【無聲步伐】更感興趣。
小唐同學不考慮轉職當刺客也太可惜了……
「適可而止嘛~」
封闖哈哈大笑起來：「能拍出這種品質的電影，我已經非常滿足了！至於口碑什麼的，讓它繼續發酵下去就好，不論是好是壞，我都不怎麼在乎。」
「況且，有些時候，一段故事講完，就沒必要繼續往最深處挖掘了。」
「在恰當的時候戛然而止，反倒能夠給觀眾們留下無盡的遐思，不是麼？」
這是從錢億元學長和曹冠學長那學到的小技巧。
在封闖看來，《狩魔學院》里張光沐和全人類的未來與結局，是好是壞都無所謂。
他所構築的世界歷史中，其實藏了許多彩蛋，張光沐發掘了其中的絕大多數，卻並非全部。
比如……
【法環】源頭的泰坦一族，實際上是外星文明的實驗體，在文字推演的彩蛋中，張光沐離開巫師星，開始探索未知星空，可能會得到發展，也可能會為星球招致毀滅。
那些就不重要了。
在封闖看來，關鍵在於未知！
未知，意味著爭議。爭議，則會帶來熱度。
雖然有這種覺悟的人很少，但……
黑紅也是一種紅，不是麼？
封闖從不怕被人罵，被潛意識演員或者導演圈子排斥。
反正總局方面每隔六個月，都會按照硬性指標，給曾經「出過作品」的導演安排合作資源。
劇本作家、世界構築專家、邏輯梳理團隊、潛意識演員……
都不可能沒有。
當前階段，至少……
在官方將斥資炒作和水軍控評列為【犯罪行為】的當下，想要讓一部作品不被人遺忘，【爭議】就是一味苦澀的良藥。
就算是等會就要被抓去蹲大獄，也無所謂。
至少那是一次從未有過的體驗，封闖認為，自己應該能夠從中汲取到更多的創作靈感。
滋滋滋……
淡淡的藍色光芒籠罩整座製片大廈，掠過現場眾人。
「體檢完畢。」
「《狩魔學院》製片組工作人員及全部潛意識演員，身體狀況為……」
「健康。」
張光沐抬起頭，看著天空中漂浮著的二十面體，挑了挑眉。
這樣的黑科技全面體檢，自己早就聽說過，卻是第一次見到。
不過……
封闖的運氣真就這麼好？
那麼多潛意識演員，頂著那樣高頻率的【時流】，居然一個出問題的都沒有？
張光沐注意到，封鎖了製片大廈的秩序維護者頭目頭盔對講機里傳來斷斷續續的微弱聲音。
「經過議會討論決定……他領略並且貫徹落實了陛下的意志……」
「陛下指示……潛意識演員與導演本就不該成為朋友，而是對手……」
「衝突……矛盾……應當加劇……」
「……封闖導演結合實踐……勇於創新……敢於嘗試……無罪……」
「抓捕行動立刻中止。」
領隊的頭盔隔音效果極強，如果不是張光沐有一百七十年的《帝國鍛體術》功力傍身，各方面能力都隱約超過了正常人類的極限，恐怕還真沒辦法從微弱的空氣震動中截取這些情報。
所以……
之前聽說過的【深潛計劃】，絕非樣子工程。
那位在飯桌上看似平凡中年帥大叔的皇帝，是真的有在做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