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盾牌存在一個共享的防禦極值。」

「只要能合力爆發,打出超越它承受上限的力道,破碎一面盾牌,就能將它徹底打殺!」

雖說觀棋不語真君子,但這是生死存亡的關頭,御詭者每多戰鬥一秒,都是在揮霍生命,張光沐也顧不了那麼多了,直接欺身上前,提膝爆力,猛地一腳踹出。

明明是第一次見面,李筱筱卻意外地發現,自己與張光沐配合的十分默契,手中銳利長劍在出招過程中悄然變幻,化作重劍,掄在了【盾將】身上。

轟!

煙塵飄零。

大概是因為張光沐和李筱筱採取了不講武德的二打一戰術,旁邊還有個趙崢嶸虎視眈眈,隨時能夠提供戰力援助。

自覺必死無疑的【盾將】,被攻破了防禦後,想死的痛快一點,並沒有遵從「有煙無傷」定律,直接化成了一團蘊藏著土黃色光輝的半透明砂礫。

「感謝二位的援助。」

李筱筱非常懂事,直接一揮手,劍風席捲,將作為那團戰利品的「半透明砂礫」拱手送到了張光沐面前:「如果不是你們的話,我今天必死無疑。」

「救命之恩,來日必有所報!」

「這份【詭蜮精粹】,請先收下。」

詭蜮的力量存在反噬與代價,但……

毫無疑問,在倖存者之間,【詭蜮精粹】是價值極高的東西。

嚴格意義上來說,【骨將】、【冥將】基本上算是張光沐單殺,而【盾將】則是被兩人聯手打出致命一擊,產出的詭蜮精粹,也應當作為戰利品,兩人各得一部分才對。

可李筱筱不想去計較那些。

比起利益,他更想在張光沐心裡留下一個好印象。

張光沐當然不會拒絕。

經驗槽就差這麼三分之一就能填滿,小夥伴就把經驗丹送到了自己面前,只要動動手指就能升級,哪個玩家受得了這樣的考驗?

眸光匯聚,心神念轉之間,骨將的【詭蜮精粹】就被張光沐迅速吸收殆盡。

怦怦!怦怦!怦怦!……

張光沐體內隱約傳出了兩個心跳聲,仿佛是詭蜮之胎在蠢蠢欲動,朝著更高層次升級、進化。

回過神來後,張光沐有點懊惱:「殺太快了啊……」

「如果把它們全都打到半死,或許就能利用它們的【瀕死寄生】特性,創造出三個強力幫手,那樣的話,收益會更高一些。」

旁邊的趙崢嶸和李筱筱聽的眼角微微抽搐起來。

這是什麼幸福的煩惱啊?

能力強,就可以這樣為所欲為麼?

「其實這樣也可以接受,好處也不少。」

張光沐直接原地盤膝坐下:「我體內的詭蜮意志,要進化到下一個階段了!」

閉眼,尋找到一個新的平衡點,再睜開眼,發現洗浴區的門已經掩上,室內光線明顯黯淡了許多,透過窗戶向外望去,太陽悄然落山,夜幕降臨。

持劍護衛在旁邊的李筱筱見狀,不禁嘖嘖稱奇道:「我本來還以為,自己就是屏華城裡天賦最強者,不會有人能超越我了,沒想到竟然出了一個你這樣的存在。」

「大概……只用了八個小時,就直接破境。」

「超越【胎】階,凝結了【詭蜮之嬰】,你尋找到新的平衡點所用時間,比我短了十二個小時。」

「厲害!」

張光沐朝著身邊的趙崢嶸和李筱筱微微頷首,攤開手,凝視著上面的金光,笑嘻嘻地說道:「確實變強了不少。」

步入【嬰】階後,能力屬性方面的提升單一且純粹,只有力量方面的質變。

這也實屬正常。

畢竟自己從趙崢嶸手中傳承的詭蜮之種,本就有一個【力】的後綴。

這麼想來,當時和趙老大差點同歸於盡的詭蜮,也是力量型的才對。

進階之後,張光沐分明感覺到,體內的詭蜮意志,不再是渾渾噩噩的詭蜮之胎,而是變成了稚嫩的嬰兒。

雖然這樣比喻很奇怪,但張光沐感覺現在的自己可以不那麼費力地擊敗之前的自己。

畢竟,其他方面的屬性都完全一模一樣,變化的只有力量屬性罷了。

這個時候,張光沐忽然感覺到一陣殺意襲來。

循著殺意傳來的方向望去,他見到了雙眼之中遍布血絲的李筱筱。

「殺!殺!殺!」

「殺光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生物!」

「殺戮帶來快樂!」

李筱筱額頭青筋暴綻,面色血紅。

「哼哼哼哼……」

「除了殺生以外,沒有第二種樂趣可言!」

他狂笑著,握緊長劍,劍鋒遙指著張光沐與趙崢嶸,似乎馬上就要衝過來大開殺戒。

「哈哈哈哈!」

剛走出半步,李筱筱就立刻丟下劍,雙手捂著頭,連連後撤。

「不……不行……他們是……救命……恩人!」

「恩將仇報……」

「絕對……不可以!」

李筱筱眼珠瘋狂轉動,牙齒咬得咔咔作響。

既像是剛逃出精神病院的重症患者,又像是毒癮發作的癮君子,正在與癲狂作著鬥爭。

他痛苦地滿地打滾,抓撓著頭皮。

沒過多久,就掉落了一地的白髮,臉上也被地面磨破了皮,淌出鮮血。

張光沐想要出手幫忙,卻被趙崢嶸一把按住。

「別動!」

「所有【胎】階和【人】階的御詭者,除了支付壽命作為代價以外,遇到這種情況,都只能靠自己熬過去!」

「其他的御詭者,非但幫不了忙,反倒會相互刺激,讓彼此淪陷的越來越深。」

說到這裡,趙崢嶸面上浮現出一抹悲哀之色:「三詭將里的【骨將】和【盾將】,本來是一對兄弟,兩人一直生活在一起。」

「他們從來都是聯合行動,相互扶持,只用了半年時間,就一路晉升到了御詭者的終極階段。」

「在屏華城裡的御詭者中,兩人也非常有名,是庇護一方的豪傑。」

「後來,在一次針對冰骸王的聯合討伐行動中,哥哥【骨將】因為損耗嚴重,意志受到侵蝕,當場發狂。」

趙崢嶸像是親眼目睹了這件事一樣,面露悲哀之色,唏噓不已:「弟弟【盾將】關心則亂,想要幫忙。」

「然而……」

「他只是伸手碰了【骨將】一下,兩人的詭蜮之力共鳴,原本還在勉強掙扎的【骨將】,就徹底墮落,當場畸變,血肉消融,只剩下骨頭架子,失去人型,化作詭蜮。」

「不止如此,【盾將】也被拉入了深淵,直接瘋癲,沒撐多久,就步了兄長的後塵,變成了另一隻中位詭蜮,作了冰骸王的麾下鷹犬。」

說到這裡,趙崢嶸停頓片刻,一字一頓地說道:「《御詭者第一守則》·排斥律——不要與任何癲狂的御詭者產生肢體接觸,那樣只會害人害己!」

「這,就是御詭者們很少抱團行動的原因。」

張光沐總算是明白了。

為什麼一處地區,往往只有一名御詭者。

本來他還想著,要是李筱筱和趙崢嶸團結起來,面對詭蜮的侵害,可能會更加從容一些。

現在想來,在找到合適解決辦法之前,御詭者們都只能當獨狼,最多也只是保護身邊的普通倖存者們。

如果不是自己天賦異稟,展現出了強大的戰鬥能力,恐怕趙老大也不會想著去找一個傳承者吧?

不過……

張光沐再次沉下心神,感應自己體內誕生的詭蜮意志,發現這玩意兒乖巧的很。

別人的詭蜮之嬰是熊孩子,經常要搞風搞雨。

自己的【詭蜮之嬰】卻懂事的出奇,只要壽命到位,指哪打哪,從不搞事,沒有半點叛逆趨勢。

或許,它已經隱約意識到,只要敢囂張,就會挨上一頓毒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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