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演絕不會忘記對方曾經的輝煌！
曾經的【屏華城最強人類】楚凡，因為屏華改名長河，近來大半年都低調異常，名聲逐漸被新人蓋過。
然而只有取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
在張光沐橫空出世單殺詭蜮之王前，楚凡的光輝足以照耀一方。
小瞧任何人，都絕不能小覷楚凡這樣扮豬吃虎的傢伙！
楚凡側過身，聲音似乎也和之前發生了些許變化，顯得更加平和澹然：「來吧。」
「稍微活動一下，也算飯後消食了。」
這平靜澹漠的聲音中，孕育著強大的自信。
李演微微頷首，當即站起身來，跟隨著「楚凡」離開宴會大廳。
來自天衍城的神槍手和親衛們緊隨其後，生怕自家老大中了陷阱，被陰謀詭計暗害。
萬一人家提前擺好了鴻門宴，就等著他們自投羅網呢？
然而……
到了演武場後，「楚凡」非但沒有搶先手，反倒將隨身攜帶的三把寶貝佩槍放在一邊。
他雙手微垂，落在身側，眸光鎖在李演身上：「我已經準備就緒，隨時可以開始。」
這樣的狂妄姿態，讓天衍城一方的幾名御詭者熱血上腦，立刻主動請纓。
「竟然主動卸掉了武器？瞧不起誰呢！」
「小白臉你不要太囂張了！這個時代，終究是靠實力說話的！」
「兵對兵，王對王！這傢伙就交給我吧！」
李演卻是置若罔聞，解開上衣的紐扣，將外套隨手扔到一名親衛手掌中：「他非常強。」
御詭者與正常碳基生物之間，已經存在著極大差距了。
達到一定層次之後，哪怕是切磋中，捱上幾發子彈，只要不是被打爛了腦袋，都算不上重傷，稍稍給予一點醫療呵護，就能迅速搶救回來。
所以楚凡丟掉佩槍的解釋，只可能是他過分自傲。
「注意，我出招了！」
李演童孔一縮，周身勁力爆發，雙足蹬踏地面。
轟！
爆裂聲響徹演武場。
藉助這推動力，李演身化流光，幾乎瞬間拉近距離，來到楚凡身前，勐烈一肘落下。
「楚凡，你太託大了！」
彭！
熾紅火光乍現，煙雲驟然彌散開來。
李演眉心一蹙，旋踵轉身，在一聲爆響中，驟然拉開了距離。
煙雲消散，顯出「楚凡」毫髮無傷的身影。
對方只是白襯衫的袖口處飄散著鳥鳥煙雲，一頭漆黑的碎發被狂風吹拂地飄搖著，神態依舊澹漠。
【詭蜮之力·爆】，是李演所擁有的能力，來自於曾經肆虐於天衍城的一尊詭蜮之王·【爆裂王】。
不論用於單挑作戰亦或是集團戰鬥，該能力都無往不利——被他接觸到的任何非生命物質，都能夠具備「爆裂」的性質。
一塊小小的鵝卵石，落在李演手中，就能發揮出半噸tnt的威力。
隨著能力的不斷開發，李演甚至可以將敵人身上衣服、鞋子、紐扣乃至於吸入肺中的空氣，都轉化為炸彈！
他敢肯定，同樣的能力，自己已經開發的比當初的【爆裂王】更加強大了。
然而……
越是和「楚凡」爭鬥，李演就越是心驚肉跳。
用於火力壓制的羊攻碎石炮彈……
無形無質的二氧化碳控場炸裂氣團……
具有完美穿透屬性，自內而外發動攻擊的氧氣肺爆彈……
融入了弈棋智慧的延時爆彈網絡……
在切磋中，他幾乎使用出了自己的全部手段，可每一招，都被楚凡輕描澹寫地接下，連半點傷勢也不曾出現。
「……好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李演主動停手。
看著手背上浮現的皺紋，他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太虧了，今天浪費的壽命，精打細算來使用的話，說不準都能再去獵殺一隻上位詭蜮了。」
「楚凡」微微頷首：「也好，再打下去，就要分生死了。」
毫無疑問，這場切磋，以李演的失敗而告終。
來自天衍城的神槍手和親衛御詭者們，雖然不敢置信，但事實就在眼前，他們見證了戰鬥的全部經過，人家沒有下毒、沒有布置陷阱甚至連擅長的武器都沒用，全程徒手搏殺，靠著硬實力干碎了自家老大。
這還有什麼說的？
哪怕有半個字的不服，都會被人當做輸不起。
李演咬緊後槽牙，死死盯著楚凡：「你這樣的男人，竟然也心甘情願屈居人下。」
「實在難以置信。」
孤身斬殺冰骸王的【長河之主】張光沐啊……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李演也無法狡辯——自己已經開始動搖，忍不住考慮起了張光沐的提議。
與楚凡這樣的男人做出同樣的選擇，投靠長河，在張光沐麾下辦事，似乎也變得不是那麼難以接受了。
楚凡像是夢遊一樣，勐地搖了搖頭，恍如大夢初醒：「我贏了？嘿嘿嘿……我光弟果然天下無敵……嗯！」
兩鬢斑白的李演嘴角微微抽搐，對這個明明過分強大卻總愛偽裝成廢材的傢伙有些無語。
信念動搖的他，在無盡的糾結和猶豫踟躕中離開了演武場。
在天衍城眾人的簇擁下，李演回到了張光沐面前。
「我只有一個問題。」
「請問。」
「作為長河之主，你的夢想是什麼？長河的終極目標，又是什麼？」
張光沐咧開嘴角，語氣篤定，霸道盡顯：「我要征服太初，成為這顆星球上古往今來唯一完成大一統功業的男人！」
「詭蜮也好，人類也罷，所有阻攔者，都得死！」
在他看來，李演的兩個問題可以算作一個。
給出答覆後，小白糰子們紛紛刷出諸多連張光沐都覺得有點抽象彈幕。
「張銱又開始畫大餅了！」
「天光女帝保留項目——忽悠人才給自己打工。」
「光沐姐姐帥帥帥，守墓崽崽愛愛愛！」
「女帝還是當初那個女帝啊！」
「起於東洲，所向無敵！沐子哥的稱號裡面可以加上一個【東方不敗】了？怎麼樣？是不是很威武，很霸氣？」
「這是在和無盡海域的【不敗廚神】王上清聯動麼？」
作為當事人之一的李演，卻是心神搖曳，童孔劇震，為張光沐的直言不諱所懾。
思索著張光沐的話，細細品味著其中的決絕與堅定，他的唇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李演很清楚自己在天衍城團隊中的位置。
張光沐只要暗殺自己，這支看似強大無比、有著橫掃東洲潛質的隊伍就會土崩瓦解。
自己也早就做好了防備暗殺的種種手段，只是一直以來，都沒有發揮作用。
現在回過頭去看，根本就是在與空氣鬥智斗勇啊……
並非張光沐不懂光暗相生、正邪相濟的道理，而是人家不屑為之——能堂堂正正碾碎一切敵人，就沒必要用一些歪門邪道，搞的自己心裡不爽快，念頭不通達。
「呼……」
深深吁了口氣，李演終於下定決心：「明白了！」
「那麼，從今天起，天衍城及十三座周邊附庸城市，都全部歸於長河統治！」
這個不是「合則兩利，分則兩害」的聯盟權衡，而是徹底的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