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貝趴在大門邊喊：「爸爸，你不進來呀？」
小偉說：「跟你媽進去吧，爸爸一會兒來。」
王桂芳扯著貝貝拽進去了。
龍哥眨了眨眼睛，小偉說：「我乾女兒，我媳婦兒認的。」
有幾個過來洗澡，被韓經理擋住，罵罵咧咧的走了，龍哥說：「現在社會上全是這些玩藝兒，你不弄服他就感覺比誰都牛逼似的。」
小偉看了一眼邊上立著的招待所的牌子說：「手裡有點兒了就改行吧，弄這個終歸不是長久之計。不穩當。」
龍哥說：「現在開的也多了，競爭也大，原來全套兒九十多，現在五十，特麼明年不得三十啊？」
陳輝說：「哎，小偉，明年讓龍哥和韓經理過咱那去得了，熟門熟路的，肯定比找人強。」
小偉問龍哥：「你房租到什麼時候？」
龍哥說：「還三年。不過這幾天正談著呢，那邊過了年估計要漲價。這邊落那邊漲的，逼人哪。」
小偉說：「你後頭是誰呀？不是你個個兒的吧？」
龍哥嘿嘿樂了一下：「區里的，算合夥，他抽四成走。」
小偉說：「明年我們要開個大的，餐飲娛樂演藝什麼都上全，就是沒小姐。你和韓經理商量一下，要是感覺能行就投點錢過來，算咱們合夥，完了交給你們管著。」
龍哥想了想說：「得多少錢？」
小偉算了一下說：「總的下來，差不多投了三百多萬吧，你看著出，三十萬一成唄，你能占多少完了我再給你加半成管理股。你們只要把裡面管好就行，外頭不用操心。」
龍哥說：「在哪？房子租的誰的？」
小偉說：「自己買地蓋的。不過地錢房子錢沒算進來，那個歸我們物業，也是按年交租。租金肯定比外頭少點兒，而且咱們這個肯定穩定，不會半路漲價退租。」
龍哥抓了抓脖子舔了舔嘴唇：「我們商量商量。位置在哪？」
小偉說：「三好街裡頭，往河邊上走。」
龍哥把煙頭扔地上踩滅，想了想說：「不有點兒偏哪？」
小偉說：「現在感覺有點。不過那邊做生意的多。」
龍哥皺著眉頭在那琢磨。
小偉說：「你們商量吧，我們進去洗澡。」幾個人進了浴池。
等三個人洗好了搓了背來到二樓休息大廳，果然，大部分人還都沒上來，就上來這二十來個也全是男的，一個一個舒舒服服的躺在沙發床上，喝著飲料吃著水果，看著投影捏腳掏耳的，一副享受的樣子。
陳輝笑著說：「我估計今晚這搓背的得瘋。」
小偉也笑，說：「也不至於吧？縣裡也有啊。估計堡里那幾個得費點勁兒。」
東北農村一到冬天大雪封山，沒地方洗澡去，頂多燒點兒熱水洗洗手腳和關鍵部位。這是自然條件決定的，誰也沒辦法。城裡又不一樣，澡堂子遍地都是，隔幾天不泡泡搓一下就全身痒痒。
叫了三個捏腳的過來，三個人找了張按摩床躺下，服務員馬上送過來茶水水果，還有香煙。
陳輝拿起來看了看：「小三五，一人一盒，龍哥這是準備大出血了呀。」
腳沒捏完，小偉爸和大爺四叔陪著老厲走了上來，也沒法站起來打招呼，小偉歉意的擺了擺手。
剛才三個人是在小間洗的，沒去大池子。這會兒遼東這邊的洗浴中心都有這種小間，三四個人用正好。
捏完腳，三個人點了根煙躺著說話，這會兒女士們才開始慢慢上來。馬上有女服務員過去引導，給拿茶水水果，問需不需要吃東西或者抽煙什麼的，也不用叫，捏腳的就過來了。
夏茂盛說：「這韓經理，確實可以，安排的到位了。」
小偉點點頭：「白瞎了，弄在這地方。這龍哥也算是好命了。」
「媽媽這裡面真暖和呀，可以穿背心褲衩。」
「冷不冷？」
「不冷。我頭髮是濕的媽媽，衣服都弄濕了。」
「服務員，有沒有電吹風？」
「媽媽，爸爸怎麼還不來？我剛才洗，洗澡的時找了半天，也沒找到。」
「爸爸在男的那邊洗，咱們這是女的這邊，不在一起。男的女的不能在一起洗澡。」
「哦。那那，那睡覺怎麼能在一起了？」
「哈哈哈哈。」李曉笑的像個瘋婆子似的。
「不對媽媽，弟弟，弟弟也是男的呀，也和咱們一起洗了。」
「弟弟小，長大了就不行了。你看那裡有男的嗎？一個也沒有吧？」
「哦。嗯，一個都沒有，真奇怪。」
「那有水，還有水果，領弟弟去吃，小心點兒別灑了。」
幾個孩子歡叫著嘻嘻哈哈的爬上按摩椅。
「媽媽，為什麼你要叫她，叫她給你鼓搗腳丫子？」
「舒服唄。白天走了那麼多路累了，捏捏可舒服了。」
「我也要。我也要捏。我洗了的不臭臭了。你看，真不臭。媽媽可不可以？哎呀我好累呀，不行了。」
「你們娘們孩兒就耍寶吧。」
「貝貝，聽話，咱不鬧。」
「小孩兒能捏嗎？」
技師為難的搖了搖頭：「不好意思女士，太小了，不能捏。」
小紅對貝貝說：「你看，你太小了，還不能捏呢，得多吃飯趕緊長大了才行。你去找找你爸，這會兒肯定上來了。領著弟弟去找。」
貝貝抬頭繞著圈兒看，有點遲疑。浴池的休息大廳燈光故意弄的朦朦朧朧的不那麼亮，她有點兒怕。
小紅喊：「小偉。」
小偉舉起右手：「這啦。聽你們說了半天了。」
「爸爸。」貝貝驚喜的跳到地毯上飛快的跑過來：「爸爸你啥前來的？我剛才找啊找啊也沒找到你。」手腳並用的爬到小偉床上，把臉湊到小偉臉邊上：「爸爸我看著你了。」
小偉把煙在煙灰缸里按滅，問：「渴不渴？吃蘋果不？」
貝貝搖搖頭，扭頭去找媽媽在哪裡：「我把弟弟忘了。」
小小輝捧著個大蘋果，假模作樣的拉著夏根生挪過來：「爸呢？」
陳輝按滅煙坐起來：「在這兒子，洗乾淨了沒？」
「凈了，可乾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