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問秦雪梅：「姐你想幹啥？」
秦雪梅說：「啥都行，反正，撲克我也不會，唱歌我也不會。」
小紅說：「你騙人，我都聽著好幾回你唱歌了。」
秦雪梅臉有點兒紅：「我那就是瞎哼哼，不算唱歌，我唱不出調兒。」
小偉說：「練練試試，姐你應該能行。」
劉曉冬說：「那得看拿沒拿過麥克風，要是沒拿過還真不好說。那個和這麼唱是兩碼事兒。」
陳得剛說：「這一輛車也坐不下呀？」
鄭小秋說：「你們去吧，我不去了，我回家看看我弟學習去。」
劉斌說：「都一起來的你不去算怎麼回事啊？我和曉冬還是特意陪你們來的。」
鄭小秋說：「真不去了，我回去看看我弟弟學習，明天就得回南墳了，現在也沒時間管他。」
劉曉冬說：「不去不去吧。那咱們到底去哪幹什麼呀？就在這杵著？」
鄭小秋說：「那你們玩吧，我就先回去了。得剛你那邊沒事兒吧？」
陳得剛說：「沒事兒。那我不等你了啊，我明天不一定回。」
鄭小秋點點頭，沖大夥樂了一下扭頭走了，走了幾步頭一偏甩了一下髮型，小紅噗哧一聲樂出來，小聲說：「走遠了我才發現，他有點兒內八字兒。」
劉曉冬說：「不用搭理他，他那性格本來我就煩，總拿自己當個事兒似的，啥也不是。得剛你真要就這麼和他合夥呀？」
陳得剛說：「不合咋整？我也不會呀。這東西應該能行，掙錢。」
小紅問：「你們怎麼合夥？」
陳得剛說：「他出技術，我和另外一個出錢，然後俺仨平分。」
劉斌笑著說：「我是不敢，就看著你們發財吧，也沒錢往裡投。」
小紅問：「要投多少啊？」
陳得剛說：「俺倆一個人兩萬。」
小偉說：「走吧，去哪？在這站著怪冷的。」
劉曉冬說：「去曼麗吧，來上車，得剛我先送他們，然後再回來接你們。」
小偉說：「也沒多遠，你把小紅和我姐送過去，我們慢慢走吧，沒幾步的事兒。」
小紅拉著秦雪梅上了車，小偉說：「繼偉你也上車。」王繼偉沒吱聲，低頭上了副駕。
劉曉冬按了聲喇叭開著車走了，小偉他們三個順著馬路往那邊走。這會兒雪小了些，天色也沒那麼陰了，有點兒起風，雨花在風中被拉成了斜線。
劉斌走路外八字，晃的厲害，一看就是社會人那種，斜叼著煙捲兒，問小偉：「哥們你是哪的？以前沒見過。」
小偉說：「我初中都沒念完就回家種地去了，要不然比你們大一屆。」
劉斌說：「那你牛逼呀，把王小紅娶了。你現在幹什麼呢？」
小偉說：「混唄，做點兒買賣。小紅上高中那會兒我就在縣裡蓋樓，後來她去奉天上學我就跟著去了，一直干到現在。」
陳得剛問：「奉天買賣好做不？應該比咱這邊強。」
小偉說：「地方大，人多點兒，肯定比這邊強。不過買賣這東西，用心干在哪都掙錢，縣城還不是有那麼多掙錢的。市裡地下和永豐多火呀。南墳我沒去過不知道，那邊廠礦多，應該也行吧？消費應該高。」
陳得剛說：「到是，那邊三大廠礦，大部分人都是工人，月月有工資，消費能力比咱這是強多了。」
小偉問：「那邊沒有蛋糕店嗎？」
陳得剛說：「現在沒有，就有江浙人開的，也不是什麼正經蛋糕店，那邊人買東西習慣上市裡。」
劉斌說：「區里上市裡，市裡去省里，有錢的都往大地方跑，正常。咱這邊工業化厲害，商業落後了。」
陳得剛說：「關鍵是同樣的東西奉天便宜呀，誰買東西一樣的還買貴的？」
小偉說：「其實都一樣，看你盯著哪個消費群體唄，不可能一個買賣把所有人都占了。」
嘀嘀，劉曉冬的桑塔納從前面開過來，停在幾個人身邊。
「上車。」劉曉冬擺了擺手，小偉笑著說：「你到是挺快的，我在雪地上不敢快開。」
劉曉冬說：「你開的少，我這縣裡市裡天天跑，練出來了，奉天那又寬又直的練不出高手。」
幾個人上車，劉曉冬一打方向盤沖了出去，帶起一股雪煙。
其實也沒多遠，幾百米，一腳油也就到了，車停穩大夥從車上下來，劉曉冬把車往前提了一點兒貼到路邊。
小偉抻了個懶腰，說：「做買賣呀，還是得先定好位，看你想把東西賣給誰。」
陳得剛說：「賣給誰有啥不一樣，東西做出來擺那，能管得了誰買呀？」
小偉說：「服務也是一部分。」
小紅說：「對呀，主要還不是看服務，服務作好了貴點兒應該也不算什麼吧？」
陳得剛說：「操，我到是想做成五星級，那不得投錢嘛，兩萬都沒有呢。湊和著開起來就行了，東西弄出來有人買就好，掙錢應該能掙，那就行唄。」
小紅說：「可是，」
秦雪梅拉了她一把，看了看小偉，小紅就閉上了嘴巴。
小偉說：「買賣是自己的，各有各的干法，自己滿意也就行了。」
劉斌說：「這話對，先支起來看，行了再想辦法唄，不行損失的也不多，一下弄多了壓力多大呀。」
小偉笑笑沒吱聲，扭頭看了看這家歌廳的門臉兒，大幅燈箱，用板材做的假石門樓，上面拉了不少彩燈，有點兒和滿天星挺像，但不是一種。
劉曉冬說：「這算是咱縣裡挺上講的歌廳了，還有外國紅酒賣，一會兒你們嘗嘗。」帶著大夥進門。
一進來是個廳，不算大，一面是吧檯，一面擺著沙發，上面坐著三個男的在打撲克，聽見動靜扭頭看過來。
「哎喲劉老闆，稀客呀。」三十多歲的老闆娘從吧檯那迎過來，長的還可以，有腰有屁股的。這年頭還沒有神奇的化妝技術，美女就是真的美女。
劉曉冬說：「在你面前誰敢說是老闆哪，三哥不在呀？」
老闆娘看了一眼幾個人，說：「這會兒沒在，誰知道又讓哪個狐狸精勾去了，我也管不了。唱歌啊還是喝酒？」
這會兒歌廳里還有類似後世酒吧+飯店的服務。
劉曉冬說：「唱會兒歌，晚上去三千里吃狗，你去不？」
老闆娘說：「可拉倒吧，我可怕夏老大殺過來。你也就是媳婦兒不在跟我窮得瑟吧。上樓。」
劉曉冬對小偉說：「他家設備還行，比我家裡那強，在縣裡也算排前面的了，地方也大。」幾個人跟著老闆娘上樓。樓梯就是水泥梯，上面蒙了一層紅色的薄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