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兩個富家子弟參加慶功宴,李鄴就不好在永和坊請客了。

喬彬很聰明,他提議在西市的虞家酒樓,價格不貴,但又上得了台面。

租了一輛牛車,六人一起去西市喝酒,李鄴不計前嫌,張小胖三人自然也恨不起來,喝了幾杯酒,眾人也就無話不談了。

永和坊的馬球場自然也是大家一起玩,不再一家獨占。

最後結帳時喬彬搶了先,他的理由很充足,他爹爹當上大管事,當然應該由他來請客。

吃完了飯,眾人在坊門口分手,李鄴拍拍老馬,把韁繩遞給張小胖,「牽回去吧!我明天再來看它。」

張小胖搖搖頭,「你喜歡的話,這匹老馬就送你了。」

「那怎麼行,這是你們家的。」

「上次我分了四貫錢,我爹爹就說要還你一個物件,這匹馬我爹爹本來就打算賣了,肉店開價三貫錢,你和它有緣,你把它牽走吧!我是家中長子,我能做主。」

李鄴聽說要賣給肉店,便不再拒絕,點點頭道:「回頭我再給你五兩銀子!」

「真不用了,要不然我爹爹還得花四貫錢買東西給你。」

李鄴摟了摟張小胖寬厚的肩膀,「我真的很喜歡它,多謝了!」

兩人在路口分手,李鄴牽著老馬回了家。

走回院子,迎面遇到了母親裴三娘和木大娘,裴三娘今天沒有出診,專門在家裡等消息,她們二人連忙問道:「比賽結果怎麼樣?」

「當然是我贏了!」

裴三娘大喜,「好小子,我就知道你不會輸,我兒子比誰都厲害。」

「娘,還有獎金呢!你不問問?」

裴三娘眼睛一亮,「多少?」

李鄴從馬袋裡取出一個沉重的包裹,放在地上,「這裡是一百三十兩,還有二十兩在我房間裡,一共一百五十兩。」

裴三娘歡喜得嘴都合不攏,一百五十兩銀子,她得看多少病人才掙得到?兒子一場球就贏回來了。

她忽然眼睛紅了,鼻子抽了抽,偷偷扭頭抹去了眼裡的淚水。

「娘,這是之前預付的二十兩銀子。」

李鄴從房間裡拿出二十銀子遞給母親。

「等一等!」

裴三娘走到門口看了看,連忙關上門,拎著銀包進了屋。

裴三娘關上房門低聲道:「傻小子,財不露白懂不懂,咱們這破爛屋要被賊知道了,肯定會惦記上的。」

「娘,要不咱們重新建房吧!」

王府的亭台樓閣在李鄴腦海里揮之不去,雖然他沒有那個福氣享受,但住上兩間磚瓦房總是可以的。

「你不小了,這筆錢娘給你留著,以後娶妻時再修新房吧!」

「娘,我才十四歲!」

十四歲在這個時代或許可以談婚論嫁,但李鄴還不能接受,母親給他談娶妻的事情,著實讓他的臉臊得慌。

裴三娘眼睛一瞪,「十四歲怎麼了,過兩天娘就帶伱相親去,早點成親,娘急著抱孫子呢!」

李鄴無語了,「娘,你數銀子吧!我去喂馬,對了,張小胖把馬送我了,上次我打球贏錢,分給了小胖四貫錢,他爹爹一定要還我一個人情,這匹馬正好送給我了。」

提到上次打球贏的錢,裴三娘猛地想起一事,「先別走!」

「娘,還有什麼事?」

裴三娘目光冷厲地盯著他,「你告訴我,你借的三十貫錢是誰替你還的?」

李鄴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他把這件事忘記了,他母親卻反應過來了,他把獎金全部拿回來,那借喬彬的三十貫錢怎麼解釋?

李鄴本想說錢還沒有還,但他遲疑一下,這件事他還是不想欺騙母親。

「娘,是舅父替我還的。」

「真是他還的,不是別人?」裴三娘追問道。

李鄴點點頭,「我問過他了。」

「好吧!你去喂馬,我們房子後面正好有片空地,回頭我找人來搭個馬棚。」

李鄴走了,裴三娘表情十分複雜,半晌,她自言自語道:「三哥,希望你言而有信!」

………

入夜,李鄴又一次來到了社廟。

走進後院,他一下子愣住了,只見張小胖、小黃毛、烏雞郎三人也在,站在空地上蹲馬步,裴旻在一旁指點他們,在他們屁股上敲一下。

「把腰挺直了,每天蹲一個時候,蹲上一年,我保證你們一個打三四個沒問題。」

「舅父收徒了嗎?」李鄴上前笑問道。

裴旻瞪了他一眼道:「當然不是收徒,被他們纏得沒辦法,指點他們幾下。」

「蹲一年馬步就能打三四個?」李鄴有點懷疑。

「我的馬步和別人不一樣,要按照我的方法來呼吸,蹲上了一年,下盤就跟鐵樁子一樣,再會點拳腳,打三四個一點問題沒有。」

裴旻今天心情很不錯,以前李鄴求他多少次,教教自己的兄弟,他就是不肯答應,今天不用李鄴求他,他就主動教了。

李鄴眼睛一亮,問道:「呼吸是不是練內功?」

「趕緊下水吧!任何功法都沒有水中揮桿有用,配合我的丹藥,那就是裴家不傳之秘。」

李鄴又緊接著問道:「如果我不揮桿,改成揮刀呢?」

「都是一回事!」

裴旻嫌他話多,直接拎著他脖子,將他扔進了水井裡。

張小胖三人看得目瞪口呆,裴旻狠狠瞪了他們一眼,「他不一樣,你們若跟著下井,明天就要找人撈屍了。」

裴旻上前一人一腳,「說了多少遍了,腰給我挺起來,運氣丹田,停止呼吸,時間越長越好!」

………

李鄴明白了揮桿和揮刀是一回事,他漸漸領悟了,這就和腿上綁沙袋奔跑是一回事,在水下揮桿,每一塊肌肉,每一個毛孔都綁著沙袋。

他今天練得格外輕鬆,每一次潛水都能揮擊至少十次,手臂也沒有之前那樣酸痛不堪了。

更重要是,那種憋悶得胸膛快要爆炸的感覺沒有了,變成一種頭髮暈,其實這很危險,他如果不及時上浮,會暈死過去。

李鄴也意識到了這個危險,每次他感覺到眼前開始發暈時,便果斷上浮。

可惜裴旻沒有問,如果裴旻問了,他肯定會驚訝萬分,他當年在水底練了三個月後,才出現這種呼吸到極致時轉變。

而李鄴今晚只是第五次,他就出現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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