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優秀的人往往是最孤獨的,李鄴獨自一人坐在休息處,沒有人上來和他搭腔。

「喂!」

旁邊似乎有人,李鄴茫然地抬起頭,卻見朱雀不知什麼時候坐在自己身邊。

「你叫我?」李鄴撓撓頭。

「你說呢?」朱雀眼波一轉,瞥了一眼李鄴手中的球桿。

李鄴忽然想到什麼,回頭望去,果然看到了一雙嫉恨的目光。

這人心胸太狹窄了!李鄴給獵鷹下了定義

「有什麼事嗎?」

李鄴對美貌女子的免疫力很強,倒不是因為他才十四歲,而是他剛來大唐不久,沒有這方面的心思。

朱雀俏臉一沉,差點起身就走,但她還是忍住了,她實在對李鄴的鐵木球桿好奇。

「你的球桿是鐵木的吧!」

李鄴點了點頭,朱雀又道:「市場上沒有鐵木球桿賣,你能告訴我,從哪裡得來?」

「是我的一個長輩送我的!」

「你的長輩是誰?」

李鄴笑了笑,沒有說話。

「你不方便告訴我嗎?」朱雀追問道。

這個小娘子單純得可以,也霸道無比,自己長輩是誰,關她什麼事?

李鄴淡淡道:「朱雀姑娘,應該是你告訴我,為什麼對這支球桿有興趣?」

朱雀自然不會告訴他,自己師父也是用鐵木球桿。

「好吧!祝你最後考上。」

「彼此彼此!」

朱雀見李鄴對自己態度冷淡,心中一陣惱火,起身便走了。

她走到一處無人長椅坐下,獵鷹抓住機會,陪笑著走了上來。

「那小子最後第七桿時就力竭了,他居然偷學師妹的技巧,著實令人不齒!」

朱雀冷冷道:「他最後三桿用得比我巧妙,沒有違規,有人想抓他把柄都抓不到!」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

朱雀不高興打斷他的話,「輸了就輸了,難道我會輸不起嗎?」

獵鷹著實有些尷尬,半晌道:「其實最後的復活賽,是作弊!」

朱雀驚訝地看了他一眼,目光沒有剛才那樣冷了,點點頭,「我知道!」

「我想去拜訪阿姑,學習運用力量的竅門,師妹能替我引薦一下嗎?」

「你還是找師父去說吧!很抱歉,我不能替師父答應任何事情。」

獵鷹還想再說什麼,這時鐘聲敲響,最後一輪的淘汰賽開始了。

………

最後一輪沒有任何懸念,李鄴很輕鬆地戰勝了自己的對手,他的對手看清最後的競爭者時,嚇得差點癱掉了,完全失去了信心,連五十步線一球都打不中。

朱雀和獵鷹也輕鬆戰勝對手,獲得入會資格。

三十名球手正式成為職業球手,可以參加各種比賽了。

李鄴卻不知道,飛鯊這個綽號已經成為今天最閃亮的明星,十幾個球隊的副領隊都在外面等著他出來。

不過還沒有出球場,李鄴便被喬彬拉上了一輛馬車。

「我的馬還在球場呢!」

喬彬笑嘻嘻道:「我讓張小胖替你騎回去了,你現在得跟我走!」

李鄴一回頭,見背後坐著喬行忠,他頓時明白了,笑道:「世叔,是王爺找我嗎?」

喬行忠點點頭,「沒錯,王爺給你擺酒慶功!」

「世叔今天今天贏錢了嗎?」

喬行忠嘆口氣,「別提了,今天我不知道哪根筋錯亂,神使鬼差押注了獵鷹,輸了四十貫!」

喬彬得意洋洋道:「爹,我今天贏了四百貫呢!」

「臭小子,還敢笑話我!」

喬行忠給他兒子後腦勺一巴掌,忍不住笑道:「不過兒子贏了四百貫,我還是蠻開心的!」

三人一起大笑起來………

「世叔,我贏的錢該怎麼去領?」

喬行忠擺擺手,「不用擔心,這件小事我來替伱辦妥!」

喬行忠沉吟一下又道:「賢侄,等會兒給我一個面子!」

李鄴知道他在說什麼,便點點頭,「行!今天我一定會給世叔面子。」

………

馬車駛入了平康坊,大街上人流如潮,摩肩接踵,這裡是長安乃至整個大唐最繁華、最綺麗的紅塵之地,平康坊夜裡依舊是喧囂熱鬧,燈光璀璨,徹夜不眠。

街道兩邊店鋪一家挨著一家,都是很有檔次,很多店鋪裝都修得雍容華貴、富麗堂皇,一家家的大酒樓,一家家的青樓,一家家客棧,還有樂坊、茶館、賭場、武館等等,應有盡有。

很多二樓的欄杆前站滿了鶯鶯燕燕的年輕女子,個個頭飾華貴,衣裙艷麗,手中拿著輕羅小扇,含羞帶笑,目送秋波,樓下的男子們個個神魂顛倒。

大唐的繁華看得李鄴目不暇接,嘆為觀止,比起平康坊這隻鳳凰,永和坊真是一隻蓬頭亂毛的麻雀了。

馬車來的一座酒樓前,酒樓叫做明月酒樓,是長安十大酒樓之一。

「停車!」

喬行忠喊了一聲,馬車停下,他連忙開門跑了出去。

酒樓大門前還停著另外一輛寬大的豪門馬車,鑲嵌著金邊,喬彬低聲對李鄴道:「那就是王爺的馬車了!」

只見喬行忠在馬車前說了幾句,又過來對李鄴道:「李公子,王爺有請!」

李鄴把球桿交給喬彬,快步走了過去,只見車窗前已經站了一名中年男子,身材瘦高,皮膚白皙,留著長須,目光十分冷峻,給人一種溫文爾雅但又極為精明的感覺。

這時,馬車窗簾拉開,露出李琳蒼白的臉龐,他歉然對李鄴道:「剛剛接到天子的宣召,讓我立刻入宮覲見,我就沒辦法陪你了,我給你介紹一下。」

李琳指著旁邊瘦高的中年男子道:「這位冷月先生是我首席幕僚,也是我的全權代表,他承諾的一切我都認可,他會和李公子談一談!」

李鄴點點頭,「王爺有急事,請便吧!」

李琳又向中年男子點點頭,拉起車簾,馬車啟動,向坊門方向疾駛而去,前面有侍衛騎馬大喊:「讓路!請讓路!」

冷月先生微微一笑,「今天一睹李公子神技,才知道王爺為何如此看重李公子,我們上二樓吧!」

「先生請!」

冷月先生帶著李鄴從旁邊樓梯上了酒樓二樓,來到一間雅室前,冷月先生推開門,竟然是套間,里外間只隔一扇屏風,外間有兩名身穿紅裙的美貌侍女在準備酒菜。

「李公子,請吧!」

李鄴微微欠身,走進了裡間,裡間布置得非常雅致,牆上掛著幾幅字畫,窗前放著一隻白色的梅瓶,瓶中插了一支桃花,開得正艷。

裡間是高榻,需要脫鞋坐上去,但並不用跪坐,桌子下方有空檔,專門給客人放腳,考慮得很周全。

李鄴卻發現桌前已經坐了一人,身材高大,留著大鬍子,相貌威猛,他連忙起身下來,拉著李鄴十分熱情道:「在下高練,是寧王馬球隊的領隊,今天飛鯊公子的球技太精彩了。」

李鄴謙虛道:「高領隊過獎了!」

冷月先生在一旁笑道:「我們先坐下吧!」

三人上榻坐下,高練拉著李鄴坐在自己身邊,冷月獨自坐在對面。

這時,兩名侍女給他們各上了十幾盤小菜和酒,著名的大酒樓吃飯一般都吃不飽,沒有大魚大肉,但都是精緻無比的小菜,而且是分餐制,不像小酒樓沒有講究,大家合在一起吃。

李鄴向侍女擺擺手,示意自己倒酒,冷月先生對兩名侍女笑道:「你們去吧!我們自己來。」

兩女施禮下去了。

冷月先生微微笑道:「它家的酒和我的名字一樣,也叫冷月,只是我姓冷,它卻是溫酒,嘗一嘗,長安有名的冷月酒。」

三人舉杯喝一杯,李鄴只覺得很淡,和後世的米酒沒有區別。

李鄴笑道:「原來先生姓冷,我還以為冷月是綽號!」

冷月先生呵呵一笑,「是的!很多人第一次和我交往,都會誤會。」

高練雖然很熱情,但他懂得分寸,不該他說話的時候,他便一言不發,他知道寒暄已經結束,下面該談正事了。

沉吟一下,冷月問道:「我聽王爺說,他曾邀請李公子加入寧王馬球隊,但李公子婉拒了,不知現在想法是否改變?」

李鄴笑道:「我當時給王爺說,我只是保留自由之身,如果王爺請我打球,我一定效力!」

旁邊高練眉頭微皺,眼中露出一絲失望,這位天才球手還是不肯加入寧王球隊。

李鄴的態度在冷月意料之中,他點了點頭,「原來如此,不知李公子所說的效力僅僅只是指一次嗎?」

李鄴淡淡道:「次數可多可少,如果雙方合作愉快,多打幾場我覺得沒有什麼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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