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鄴今天的訓練很飽滿、效率極高,或許是王爺把三角蛇開除震撼了其他球員,沒人再敢對李鄴口出不遜,也沒有人再敢給他穿小鞋,九頭鳥的傳球也變得精準無比。

僅僅只訓練了半天,大家的配合就變得十分流暢,其實道理也很簡單,射球手是全隊的靈魂,幾乎整個比賽都是圍繞著雙方的射球手進行。

下午,球隊又進行了兩場訓練,一場是以九頭鳥為射球手的訓練,另一場是圍繞著李鄴為射球手的訓練。

高練的思路似乎有他的道理,將李鄴作為秘密武器,在關鍵時刻上場,這樣就避免了對他的過度消耗,同時也會打亂對方的戰術部署。

但任何事情都有利有弊,有利的一面看得到,不利的一面也很突出,可能給李鄴的時間太短,同時,不利於李鄴經驗的積累。

下午,李鄴騎毛驢回到了家中,距離家門還有數十步,卻見一個中年男子被木大娘推出了門,一錠銀子也扔在男子身上。

李鄴以為又是那些來糾纏母親的無賴,他心中頓時大怒,雙腿一夾,毛驢奔跑起來。

這時,李鄴又發現不太對,剛才那錠銀子至少有五十兩,那些無賴男子誰拿得出來?

而且眼前這個男子身材高大、氣質雍容,衣著十分華貴,皮膚白皙富有光澤,相貌也很英俊,下頜短須修剪得非常整齊,完全就是一個上流社會的男子,和坊里那些粗鄙猥瑣的男人簡直是天壤之別。

「你找誰?」

李鄴問道:「你是來找我母親看病嗎?」

「你母親?」

男子吃了一驚,連忙抬頭打量李鄴,李鄴也看清這個男子的面容,確實很英俊,一雙眼睛有一絲淡淡的憂傷,只是不太年輕了,而且李鄴隱隱覺得他有些面熟,似乎在哪裡見過,李鄴一時想不起來。

男子苦笑一聲道:「我是來找你母親看病,我病了十多年了。」

「十多年的老病,我母親恐怕治不了,你不要浪費錢了,把銀子留給你兒子吧!」

男子渾身一震,後退一步,注視李鄴片刻,把手中的五十兩銀子遞給他。

「這銀子給你,買一支好的球桿。」

李鄴笑著搖搖頭,「多謝好意,我們素昧平生,還是免了吧!」

「你說得對,我們確實素昧平生,哎!一步錯,步步錯啊!」

男子低頭嘆息一聲,失魂落魄地走了。

李鄴回頭望著他的背影,心中竟隱隱生出一絲同情。

……….

李鄴拴好了毛驢回前院打水,問道:「大娘,剛才那男子是誰?」

「哪一個,今天下午來了好幾個?」木大娘有點緊張。

「就是剛才那個,穿著白色錦緞袍服,不像我們坊里人。」

「他只是來討口水喝,我不認識。」

木大娘心慌意亂,端起豆渣盆和水桶就走,「我去喂毛驢,你等會兒把麥子磨一下。」

「我知道了!」

李鄴也有點口渴了,他從水缸里舀起一瓢水,白亮亮的水映照著他的面容。

李鄴渾身一震,他忽然明白了,剛才那個中年男子為什麼眼熟,他的眉眼幾乎和自己一模一樣。

啊!難道他就是…….難怪他要給自己銀子。

李鄴心中亂成一團,他怎麼也想不到,居然在這個不經意地下午,自己居然遇到了唐朝的父親。

李鄴坐在井台上,回想著那個中年男子的各種神態,一時間他思緒萬千。

……….

「阿鄴!」門外響起了張小胖帶著哭腔的喊聲。

李鄴思緒被拉了回來,他連忙起身去開了門,只見張小胖滿臉淚水,眼前全是絕望。

「小胖,怎麼回事?」

張小胖拉著李鄴的胳膊哭了起來,「我爹爹被人騙了,他要自殺,你幫幫我!」

「你別急,進來慢慢說!」

李鄴把張小胖拉進院子裡坐下,張小胖抹著眼淚道:「你說得沒錯,那家酒館就是個騙子,根本就沒有一個客人,之前我爹爹來看店,他找了一幫人來扎媒子,好像高朋滿座,結果都是假的。」

李鄴心中嘆息一聲,他當時就猜到了,只是不好明說,只是想著不要敗別人的興,結果……..

「伱爹爹情況怎麼樣?」

「他剛才上吊,被我們發現了,把他救下來,他躺在地上大哭,一輩子的心血都沒有了,又趁我們不注意跳了井,我們趕緊找人把他撈起來,一家人都在抱頭痛哭。」

「酒館多少錢買的?」

「其實是五百貫,我爹爹一直沒有說實話,騙我娘說只要三百貫,占了大便宜,我娘才答應下來。」

「能轉賣給別人嗎?」

張小胖咬牙切齒道:「你知道我爹爹為什麼要上吊,隔壁客棧掌柜告訴我爹爹,之前酒館掛牌一百貫都賣不出去,那個該死的騙子利用親情關係騙了我爹爹。」

「那我怎麼幫你?」

張小胖低頭道:「我想問你借兩百貫錢,把我們家雜貨鋪再贖回來。」

李鄴點點頭,「錢沒有問題,關鍵是能贖回來嗎?」

「可以的,我問過了,買家正好也不太想要,原價還給我們。」

這時,木大娘將一隻布包遞給李鄴,「這是兩百銀子,你和小胖趕緊去吧!回頭我給你娘說。」

「謝謝大娘!」張小胖跪下給木大娘砰砰磕頭。

「好孩子,趕緊去把店贖回來,你爹爹就不會再尋短見了!」

「等我一下,我去牽驢!」

李鄴去後院牽出毛驢,張小胖也是騎著驢來的,兩人騎著毛驢向坊內商業聚集的老街奔去。

商業老街上小店鋪一家挨著一家,人來人往,李鄴一眼看見了張小胖家的雜貨鋪,已經關了門。

「以前賣的貨呢?」

他們家以前總是把各種雜貨堆滿延伸到路邊,讓路人吐槽,現在門口卻空空蕩蕩。

「都搬過去了,我爹爹還準備過兩天便宜處理掉。」

「招牌沒有了!」

李鄴一抬頭,從前的『小張雜貨鋪』大招牌不見了。

「那肯定的,別人買下了,第一件事就是摘招牌。」

「買家是誰?」

「對面就是!」

李鄴向對面望去,對面是一座氣派的兩層樓,樓頂豎著四個大招牌『林記藥鋪』。

原來是他家買的,李鄴還記得母親帶自己來他家相親,結果門都不讓進,讓他們好沒面子。

「走吧!進去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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