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溟將車子停在門口,下車幾乎是直接將陸鶴雲抱進了後車廂,連輪椅都沒顧得上。

陸鶴雲雖然沒有繼續吐了,可是精神也很不好,眼皮子很重,不斷的往下沉,像是隨時會昏厥過去。

墨織雲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用車上的礦泉水貼在他的額頭上,暫時緩解下他的高燒。

「陸鶴雲,你撐住了,等會就到醫院了,你聽到沒有?」

陸鶴雲靠在她的肩膀上難受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呼吸急促,緊擰著眉頭顯然是極度不舒服。

墨織雲催促滄溟,「快點……」

滄溟掃了一眼後視鏡里的男人,又看到她眉宇間流露出的擔憂,一句話沒說,將油門踩到了底。

醫院。

滄溟送他去的是他住院的醫院,病房裡他的主治醫生很快就來了。

墨織雲準備站起來的時候,陸鶴雲卻拉住她的手,聲音嘶啞,「別走……織織……別走……」

她想要掰開陸鶴雲的手,奈何攥的太緊了。

主治醫生擺手表示沒關係,讓她留下,立即給陸鶴雲做一個簡單的檢查。

安排護士給他輸液用藥。

墨織雲重新在旁邊的椅子坐下,手被他牢牢扣在掌心裡。

陸鶴雲眼眸微眯,視線有些渙散,像是在夢囈,不停重複著,「對不起、對不起……」

「織織,對不起……對不起……」

每一句都充滿了愧疚,每一個字都夾雜著負罪感。

墨織雲聽著心裡五味雜陳,情緒百轉千回,不知滋味。

陸鶴雲扣著她的手越緊了,聲音沉啞而深情,「織織,我愛你……」

黑白分明的瞳孔狠狠一縮,整個人呆坐著,沒有任何反應。

而站在門口剛要進來的聞星辰猛然止步,纖細的手指握住了門把手,用力到手面的青筋凸起,瞳孔里閃過震驚,隨之湧上濃濃的嘲諷。

他愛墨織雲!!

他竟然真的愛上墨織雲!!

他怎麼能愛上別人!!!

聞星辰深呼吸極力抑制住快要崩潰的情緒,轉身就往外跑,一路跑出醫院,停下來時已經氣喘吁吁。

在涼風徐徐的深秋,已經出了一身的汗,轉身看向聳立在高空的醫院大樓,眼眸里逐漸結冰,扭曲而瘋狂。

陸鶴雲,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

墨織雲的手被陸鶴雲一直攥著,想走也走不了,靠在椅子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睜開的時候發現天色已經大亮,而安靜的病房外隱約傳來了騷動。

她起身走到病房門口,透過玻璃窗口看到外面有不少人圍在病房門口,還有人拿著攝影機帶著工作證。

意識到什麼,敏捷的側過身避開了攝影機,伸手將玻璃窗上的帘子拉上,遮擋住外面人的窺探。

她走到病床前,剛準備拿手機,門外就傳來更大的騷動。

走過去挑開帘子的一角,透過縫隙就看到身穿套裝的陳靜帶著醫院的保安在疏散人群,將堵在病房門口的記者一併請離。

咚咚。

陳靜敲了下門,「墨總,門口的人已經散了,我可以進來嗎?」

墨織雲拉開門,讓她進來。

「對不起墨總,我來晚了。」事實上她也是早上才收到的消息,立即趕過來了。

墨織雲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了?」

陳靜臉上划過一抹難色,沒有回答,眼神看向了病床上坐起來的陸鶴雲。

陸鶴雲剛醒,嗓子還是啞的,「織織,你怎麼還沒走?」

墨織雲掃了一眼陳靜,淡淡道:「我想走,但門口一堆記者我想走也走不了。」

「記者?」陸鶴雲眼神迷惘的看向陳靜,「怎麼回事?」

陳靜眼神微閃,在他和墨織雲面前不斷徘徊,最終還是開了口,「今天不少八卦雜誌起底你的家底。」

一句話讓陸鶴雲的瞳仁狠狠一震,臉上唯一那點血色褪得乾乾淨淨。

放在被子上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緊成拳頭。

「家底?」墨織雲聽得雲里霧裡的。

她只知道陸鶴雲是孤兒,父母雙亡,家中的親戚也沒有什麼來往了。

他的家底怎麼了?

墨織雲見他們都不說,拿起手提包轉身就要走。

陸鶴雲依舊緊抿著兩片薄唇,一言不發。

陳靜見他還是不說話,眸光急切的追隨著墨織雲的背影開口,「他們說陸總的父親的是殺人犯,母親是……是……(ji)女。」

這件事發酵的很快,輿論已經控制不住了,墨總遲早會知道的。

墨織雲猛然停下腳步,回頭就看向陸鶴雲,明眸里滿載著不敢置信。

他的父親是殺人犯?!!

陸鶴雲低垂著眼帘沒有去看她,面如死灰的臉色沒有任何的波瀾,甚至連聲音都是不可思議的平靜,「陳靜,你送墨總回去,別讓記者看到她。」

這個時候,他不能再將織織牽扯進來了。

「是。」陳靜走向了墨織雲。

「不用了。」墨織雲回過神來,找回自己的聲音,「滄溟在樓下,他會送我回去。」

這個時候他的身邊更離不開陳靜。

陸鶴雲低著頭沒說話,也沒有看她,整個人死氣沉沉。

他最不願意讓她知道的事,她還是知道了。

不只她知道了,所有人都知道了。

這場噩夢真長啊,好像怎麼都醒不過來了。

墨織雲明眸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也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離開。

陳靜低頭道歉,「對不起,陸總,是我疏忽了。網上和紙媒突然爆發,我想要控制都控制不住……」

陸鶴雲沒有任何反應,恍若未聞。

「我是覺得與其讓太太回去看網上的那些輿論,不如親口告訴她。」

這件事她也是看了新聞才知道的,立即去查了陸總父親的名字,當初的新聞報道網上還有。

所以,網上的爆料全是真的。

「不怪你。」他終於回過神來,蒼白的菲唇勾起慘澹的笑容,「事實就是我的母親是做小姐的,我的父親是殺人犯,我是殺人犯的兒子。」

陳靜聽著他平靜的聲音,眼眸倏然紅了起來,「陸總,我可以聯絡最好的公關做一個危急公關……」

「不必了……」沒有任何猶豫的拒絕了她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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