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鶴雲看到陳靜遞過來的文件，臉色一沉，語氣也陡然冷冽起來，「陳靜，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抬頭，眼神里布滿寒意。
陳靜面色平靜，鎮定自若，「陸總，你心裡很清楚，墨總是最優的合作選擇。你教過我，不能讓個人感情左右了最正確的判斷。在商場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
「呵。」陸鶴雲冷笑一聲，「跟了我幾年，以為自己就能出師，代替我做選擇了是不是！」
陳靜立即垂下眼帘，「我只是覺得不應該因為你和墨總以前的關係，退而求其次。」
陸鶴雲冷漠的眼神從她的身上淡淡掃過，「她答應合作了？」
「墨總很樂意跟我們合作。」陳靜回答，將簽好的意向書拿出來，「我們已經簽好合作意向書。」
陸鶴雲接過意向書看到熟悉的字跡，眼神里湧上了無法掩飾的情愫。
漫長的沉默，淡聲道：「你回去休息吧，合同做好，我親自過去一趟。」
陳靜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很快又露出淡淡的笑容，「好，我會催促他們儘管擬好合作合同。」
陸鶴雲挑眉，「你高興什麼？」
「我們能和一個好公司合作，我當然高興。」陳靜敷衍的回答道。
陸鶴雲睨了她一眼，「下次再自作主張，辭職信就放我桌上。」
「是，陸總。」她抬眸，眼底有笑，語氣也多了幾分輕鬆自在。
……
合同很快就做好了，約定了簽約的時間。
墨織雲讓秘書準備會客室招待陳靜，提前就在會客室等了。
聽到秘書敲門，她起身剛要上前，門打開，陳靜推著陸鶴雲走進來，嘴角的笑意凝固了幾秒。
陸鶴雲面色沉靜，手裡拿著兩份合同，平靜無波的眼神與她對視上。
兩個人相視無言，氣氛有些尷尬。
好在有陳靜和秘書在，話題圍繞著合作的事被打開了，氣氛也沒有那麼尷尬。
合約簽訂的很順利，墨織雲主動起身，緋唇挽著標準的禮儀笑容，「陸總，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大概是怕他不肯跟自己握手尷尬，她沒有伸出手。
陸鶴雲抬頭望向她，淡淡的牽了下唇，「合作、愉快。」
兩個人對視，一時間都沒說話，氣氛又莫名的尷尬起來。
陳靜很有眼力勁的找個理由把墨織雲的秘書支出去了，會客室就剩他們兩個人，氣氛安靜又尷尬。
墨織雲躊躇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緩解了她的尷尬。
「抱歉……」
她拿起手機走到窗口接起起來，「喂……」
陽光透過乾淨的玻璃映照在她的臉頰上，潔白無瑕的臉頰像是會透光，而額角出有絨毛翹起，略顯俏皮……
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麼，她低頭莞爾一笑，輕聲細語的回答。
陸鶴雲抬起眼眸肆無忌憚的盯著她看，視線從她清秀的五官轉移向了旁邊的影子。
眼底泄露出的情意，反覆翻湧，放在身前的手，不由自主的伸出，企圖想要觸摸她的影子。
墨織雲跟人說著話，側頭餘光不經意間掃到他抬起的手臂，又旁邊看了看，並沒有什麼東西。
疑惑的時候，看到地面的影子，心猝不及防的漏跳一拍，立即轉過頭來。
「怎麼了？」電話那頭傳來女人輕悅的嗓音。
墨織雲回過神來，輕聲道：「沒什麼，師父……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掛了。」
「行吧，你也別整天就知道工作，閒了就去找個男人玩一玩……」
「葉董事長說這話不怕被靳少聽見呀。」
「怕什麼！我又不是不玩他……」
「……」
墨織雲嘴角微抽，「不跟你說了，再見！」連忙掛掉電話。
緊張又不安的緩慢轉過身，好在陸鶴雲又恢復了之前冷漠的樣子，不至於讓她不知如何面對。
「我送你出去吧。」
陸鶴雲抬頭仰望著她，猶如信徒再仰望自己的神主，菲薄的唇瓣緩緩溢出的話卻冰冷而刺骨。
「你知道我心裡有多恨你嗎？」
墨織雲步伐一頓，嘴角的弧度斂去，沒有說話。
「有時候我常常在想，你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或者當初我就應該直接一點，一剪刀結束自己，也許現在我就不用這樣，明明想愛你卻不能，就連想擁抱你都沒有資格。」
「陸鶴雲……」她抿了下乾澀的唇瓣，想說什麼卻被他打斷，「織織，你真的很殘忍……」
修長的手指抵住心口的位置，笑容慘澹，「你永遠不會明白，這裡到底在承受什麼樣的痛苦。」
話音落地，他轉動輪椅緩慢的離開了會客室。
墨織雲站在桌子旁久久沒有動，手掌貼在桌面上，等拿開時，乾淨平整的桌面留下清晰可見的手掌印。
***
酒店。
陸鶴雲躺在了柔軟的大床上，下身的衣服被褪去，雙腿上被沈輕白施了針。
臉色蒼白，滿臉的汗水，連脖子上都是，但是他緊閉著唇瓣，不發一聲。
沈輕白施了針後，拿濕巾擦了擦手指，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抬頭看了一眼陸鶴雲。
「你現在的樣子很像她。」
陸鶴雲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最初她來我的醫館說要治腿，我看她弱不禁風，覺得她一定堅持不下來。」
沈輕白想起那段回憶，眉眼都不禁溫柔起來。
「沒想到她治療的時候沒有吭過一聲，哪怕是再疼，咬破了唇瓣，她也沒有說過放棄。」
「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她的身份，只覺得她真的很堅強，也很勇敢。」
陸鶴雲輕嗤，「所以，你早就對她起了齷齪心思，又怕對不起前女友，所以就打著報復的幌子接近她！」
「也許吧。」沈輕白沒有辯解，他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因為先愛上了墨織雲所以打著報復的幌子接近她，還是因為在報復她的時候，漸漸的愛上了她。
「可是最後，我們都弄丟她了。」陸鶴雲嘴角揚起嘲諷的笑意。
不知道是在嘲笑沈輕白的作繭自縛，還是在嘲笑自己的自作聰明。
——
明天見。
樂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