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庭西拉開門就看到逆子站在門口,仰起的臉蛋上滿是焦急和擔憂。

「曲姐姐還沒有起來,敲門也沒有反應,你快去救她。」

謝庭西剛睡醒,腦子懵了一秒,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曲槐安,「可能是她睡的太死了。」

「不可能。」謝予慕斬釘截鐵道:「平日曲姐姐從不睡懶覺,她昨天就生病了,一定是出事了,你快點幫我救她。」

說著就拉著他的衣角往樓梯口走。

生病?

謝庭西一失神就被兒子拽著走,下樓走到曲槐安的房間門口。

謝予慕小手拚命的敲著房門,「曲姐姐,曲姐姐你開門啊……」

謝庭西嘗試開門,但房門被反鎖了。

側頭問管家,「你有備用鑰匙嗎?」

管家點頭,「有的,我這就去拿。」

沒有幾分鐘,管家拿來備用鑰匙開門,謝予慕第一時間衝過去,「曲姐姐……」

曲槐安躺在床上,整個蜷曲成一團,小臉慘白如紙,緊緊皺著眉頭似乎很難受的樣子。

謝庭西不緊不慢的步伐走進來,先是打量了下房間,乾淨而溫馨,然後才看向杏粉色的床單上的女孩。

「曲姐姐……你怎麼了?」謝予慕不停的叫著她,可惜她沒有任何反應。

謝予慕眼眶瞬間紅了起來,幾乎是更咽的聲音問,「曲姐姐是不是也要死了?」

就像媽媽一樣。

謝庭西對上他紅紅的眼眶,像是隨時要哭出來的樣子,淡聲道:「她不會死。」

「可是她不理我。」謝予慕不相信他的話。

謝庭西沒有回答,而是傾身探了下她的額頭,溫度很高。

「她是發燒了。」他側頭吩咐管家,「讓司機準備車子,送她去醫院。」

管家應聲,急忙出去準備。

謝庭西也轉身要走出房間。

謝予慕似想到什麼,連忙追上去抱住他的腿,「你別走,你陪我送曲姐姐去醫院。」

謝庭西低頭看著逆子,波瀾不驚的語氣道:「我今天還有很重要的會議。」

淡漠的仿佛昨晚給曲槐安喂酒,調情的人不是他。

有空的時候陪她玩玩沒問題,但耽誤他轉身就不行了。

讓司機送她去醫院,已經是仁至義盡。

「不行!」謝予慕緊緊抱住他的大腿,「你跟我一起去醫院。」

謝庭西沒有戴眼鏡,眸底的寒光毫無遮擋的暴露,「放手。」

「不放不放就不放。」謝予慕像是一個掛件掛在他的腿上,「我們一起送曲姐姐去醫院。」

謝庭西大可以一腳將他甩開,在低頭的瞬間對上他滿載著擔憂和惶恐的眼神時,腦海里突然閃過雲幼微的臉,動作頓住了。

雲幼微走的時候,他是不是也這樣擔心害怕過。

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孩,雖然很多人都說她長的像雲幼微,尤其是慕慕,第一眼就把她錯認為雲幼微,但是他從來沒覺得她像雲幼微。

她的眼睛裡沒有雲幼微看自己時的慾望,也沒有雲幼微那般柔情似水。

但慕慕一直覺得她像,或許將對雲幼微的感情,轉移到了她身上。

「鬆開。」他又重複了一遍。

謝予慕緊緊抱著不撒手。

他蹙眉,「就算要去醫院,也要讓我換身衣服。你繼續拖延時間,她要是燒成傻子,我概不負責。」

謝予慕聽懂了他的話,立即放開手,站起來滿臉的期待,「你真的會跟我一起送曲姐姐去醫院?」

謝庭西倒不在意曲槐安會不會燒成傻子,但是他不想這個逆子對自己失望。

「我去換衣服,你去吃點東西,十分鐘後出發。

「好。」謝予慕聽話的跑向餐廳,狼吞虎咽起來。

謝庭西走上樓梯的時候,還側頭看了一眼餐廳的謝予慕。

明明是自己的親兒子,但最聽的時候是為了一個外人。

謝庭西換好衣服下樓,給蘇蘭絮打了個電話,今天的會議推遲到下午。

曲槐安還沒有醒,他也懶得浪費時間和口舌,掀開被子直接將她打橫抱起,步伐迅速走出房間。

司機已經把車子停在門口,上車後他就將曲槐安放在車后座,謝予慕鑽了上來,用自己瘦弱的身子撐住曲槐安。

謝庭西瞧著他費勁的樣子,伸手就將曲槐安攬入自己的懷中。

謝予慕明知道她聽不見,還是一本正經道:「曲姐姐,我們很快就回到醫院,你會沒事的。」

謝庭西低頭看著靠在自己懷裡的曲槐安,黑色的長髮柔順的散落下來,襯托得她的肌膚越發的雪白。

穿著的睡衣領口微微張開,雪白在眼底晃蕩,晃得他口乾,側過頭看向窗外。

因為提前給醫院打過電話,一下車就看到站在門口親自迎接的院長和醫務處主任。

沒有去診室,而是直接去了vip病房,各科最好的醫生過來給她做檢查。

最終確認只是發燒加上呼吸道感染,用藥退燒,再吃點消炎藥就沒什麼事了。

護士長給曲槐安扎針。

謝予慕怕的不敢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但又忍不住擔心,想偷看。

溫熱的大掌落在他的面前遮擋住他的視線。

「她沒事了,你可以去幼兒園了。」

「我不去,我要留在這裡照顧曲姐姐。」謝予慕仰頭看他,稚氣的臉蛋滿是倔強。

「這裡有醫生和護士,用不著你照顧她。」

謝予慕還是不肯走,「我就要留下來照顧她,看著她,不然她就像媽媽一樣不見了。」

謝庭西沉默,慕慕極少會提起雲幼微,今天卻這麼直白的說出來,顯然是真的很擔心曲槐安。

「你去幼兒園,我留下。」

謝予慕狐疑的眼神看他,「你會不會等我去幼兒園就走,不管曲姐姐了。」

「你再不去幼兒園我就真不管她了。」

一句話成功拿捏住謝予慕。

他再三叮囑,「你好好照顧曲姐姐,不准欺負她。」

謝庭西懶得搭理他,讓司機帶他下去,關上病房,轉身走到病床前坐下。

大概是藥物起了作用,曲槐安的臉色沒有那麼難看,似乎也不那麼難受了。

謝庭西修長的雙腿交疊,身子靠在椅背上,腦海里慢慢就浮現了雲幼微臨走前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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