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他一連串的問題,曲槐安無從回答,又不想說謊欺騙他。

從一開始自己就是蓄意接近他,說了那麼多謊話,如今她不想再說謊,更不想再騙他了。

空洞而暗淡的眸光看著他,歉意一點點的湧現。

謝庭西握住她的手逐漸鬆開了,削薄的唇瓣輕勾,自嘲的笑了笑,「果然,我終究是擠不進這裡……」

指尖落在她左邊心口的位置。

曲槐安緊抿的唇瓣鬆開,低聲說抱歉。

謝庭西哂笑,不屑她這一句抱歉。

拿起旁邊離婚協議遞給她,「簽完就走了,我希望明天天亮後,我不會再看見你。」

曲槐安低垂的眼帘不由自主的一顫,掠眸看向他的時候,眼底有波浪翻湧,垂在身側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緊,遲遲沒有去接離婚協議。

謝庭西起身將協議丟在了茶几上,轉身邁動著沉重又疲倦的步伐走上樓。

曲槐安不由的側身,眼神瞬也不瞬的盯著他的背影,唇瓣幾次蠕動,最終什麼也沒說出來。

他對自己已經徹底失望了,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了。

一切,都結束了。

曲槐安從茶几下拿了一支筆,在協議上一筆一划的寫上自己的名字,然後起身回臥室。

謝庭西不想再見到她,自然不會在臥室等自己,房間安靜又冷清。

曲槐安從衣櫃里拿出一個箱子,將自己的衣服和東西收拾放好,拎著笨重的箱子,一步一步的走下樓。

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二樓的方向。

壁燈幽暗,四周空蕩,奢華的別墅此刻盡顯冰冷和空寂。

她站在原地許久,最終還是沒有忍住轉身去了廚房,過了好一會端著一個杯子走到書房前,輕輕叩了兩下門,沒有等書房的門開,她放下杯子就離開了。

半夜三更,叫不到車子,落雲居附近更別想坐到車子。

曲槐安拖著行李箱走到了兩公里外的公交車站牌坐下來。

天氣已經回溫了,晚風帶著幾許涼意,天上倒是有不少星星,銀河流動,煞是好看。

曲槐安仰頭卻無心欣賞,空洞的眸底滿是悲涼的底色,仿佛任何溫度都容不進去。

她沒家人,也沒有朋友,現在連落雲居都不是她的容身之處。

如今的她猶如這半空飄蕩的柳絮,飄飄蕩蕩,飄到哪裡算哪裡。

-

落雲居。

謝庭西坐在座椅上,看著書桌上的杯子,熱茶還飄灑著熱氣。

要說無情,她臨走之前還知道為他泡上一杯熱茶,可要說她有情,這一個月她一次消息都沒有發給自己。

甚至連騙一下自己都懶得騙。

他忍不住抬手揉了揉漲疼的太陽穴,嘴角噙著自嘲的笑意。

曲槐安在公交站台坐了一整夜,他也在書房也坐了一整夜。

直到保安來敲門,「謝總,太太乘坐公交車離開了。」

謝庭西靠在座椅上沒有睜開眼睛,只是揮了揮手示意他出去。

保安識趣的離開,關上了書房的門。

謝庭西緩慢睜開眼睛,視線落在桌子上早就涼透的濃茶,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涼茶冰冷入喉,流進胃裡,更是苦進了心底。

兩個月後,山水鎮。

曲槐安正在鋪床,店裡的接待小妹又跑來,一臉的神神秘秘,「槐安姐姐,那個帥氣的男人又來找你了。」

曲槐安專注將床單鋪好,沒有任何的反應。

接待小妹臉紅的看向走過來的年輕男子,「溫先生,我先下去了,你們慢慢談。」

被稱為溫先生的男人一身熨燙平整的高定西裝,與謝庭西一樣喜歡戴著眼鏡,五官清雋,為人待物細雨潤無聲,讓人挑不出毛病。

「曲小姐,我上次的提議,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曲槐安將床單掙平坦了,起身看向他,「溫總,我上次已經拒絕了你。」

「但我也說了,希望你再考慮考慮。」溫樹禮溫聲回答。

曲槐安平靜的眼神與他對視,像是要透過鏡片看穿他那雙眼睛下究竟隱藏著什麼。

「為什麼非是我?」

這個男人跟謝庭西一樣,讓她看不透,她不想跟這個人有牽扯,更不想去做他所謂的女主角。

「因為導演看上你了。」溫樹禮無奈的輕嘆,「而且這個劇本是根據我妻子好友的故事改編,她看過你的照片,覺得你非常合適。」

他溫柔又真誠道,「曲小姐,我真的非常希望你能演這個作品。」

「我不會演戲,也不想演戲。」真實不真實跟她有什麼關係呢?

她轉身想要走出房間,聽到身後的男人溫淡的聲音響起,「曲小姐,你就不想聽聽這是一個怎麼樣的故事?」

曲槐安步伐一頓,回頭看他,「要是我聽完了,你是不是就不會來打擾我了?」

溫樹禮淺笑,「或許吧。」

曲槐安去跟陳秘書請了半個小時的假期,帶溫樹禮來到了鎮上的一處公園。

因為這裡的風景好,來這裡的遊客不少,很多人拍照打卡。

曲槐安坐在他的左邊,淡淡道,「你可以說了。」

溫樹禮推了下眼鏡,緩慢的啟唇,「這是一個關於婚姻,關於一個女性成長的故事。」

他的聲音很好聽,說話時娓娓道來,曲槐安聽著聽著就入了神。

直到金烏西墜,溫樹禮把故事說完,她還在沉浸在故事裡沒有回過神來。

溫樹禮說得口乾舌燥,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嗓子,看她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眼底閃過笑意。

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便沒有著急開口追問。

反而是回過神的曲槐安主動問道:「最後他們真的在一起了?」

溫樹禮知道她問的是現實中的他們,點了點頭,「他們在一起了,現在過的很幸福。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帶你去見見他們。」

曲槐安沉默片刻,搖了搖頭,「不用了。」

「為什麼?」以為她會很想見一見那兩個在婚姻里撞的頭破血流,卻依然勇敢的擁抱彼此的人。

「現在的我,還沒有臉去見他們。」

比起他們,曲槐安覺得自己的人生爛透了,連同現在的自己也不過是一具無用的軀殼,散發著腐臭味。

「那就努力變得優秀,勇敢一些。」溫樹禮鼓勵她。

曲槐安還是遲疑,「我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也不知道該怎麼做,能不能做到。」

畢竟她從未想過自己去能演戲。

溫樹禮笑,「只要你願意接受別人的幫助,我相信你能做到,我也相信導演的眼光,不會看錯。」

曲槐安沉默良久,最終點頭,「好,我去。」

溫樹禮伸手,「祝你成功。」

曲槐安握住他的手,「合作成功。」

「對了,這個故事叫什麼名字?」

溫樹禮微微一笑,說出四個字,「恃婚而驕。」

——

正大光明的給自己的書打廣告。《恃婚而驕》江硯深VS林清淺。虐妻一時爽,追妻火葬場。溫樹禮出自《影帝你太太是綠茶》男主弟弟,旗下有影視公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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