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今回到家洗澡換下了校服，穿著休閒的居家服坐在床邊，眸光看著窗口掛著的風鈴入神。
墨織雲敲門而入，看到她的頭髮滴水，走到衣櫃前拿了一條幹凈的毛巾，一邊幫她擦拭頭髮的水，一邊斟酌著用詞。
有些事本來是打算隱瞞她一輩子的，但如今被捅出來，她也該好好和今今談談。
這點陸鶴雲也是贊成的。
「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墨織雲還沒有組織好語言的時候，今今忽然開了口。
「什麼？」
她抬頭，「我早就知道我不是你和爸爸生的。」
墨織雲心裡打鼓，「你怎麼會知道？」
「我長的一點都不像你和爸爸，也沒有妹妹那麼聰明。」她咬了咬下唇，純凈的眼神里湧上失落，「就算你們不說，總會有人說的。」
那些流言蜚語沒有人敢在她的面前說，不代表她就真的一點聽不到。
墨織雲的心揪了起來，指尖輕撫她的長髮，「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隱瞞你的。只是……」
話音頓住，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
今今沒有怪她，反而主動拉住她的手，「媽媽，我沒有生氣。我知道你和爸爸很愛我，我也很愛你們，但今天發生的事太突然，我腦子很亂。」
她沒有想過他們還會出現在自己的生命里，她以為他們永遠的不要自己了。
墨織雲在她的身邊坐下，握住她的手，「今今，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要記住，我和爸爸妹妹，我們都很愛你，你永遠是我們的女兒，是不渝的姐姐。你只要記得這點就好了。」
墨今今點頭，「我知道。」
「什麼都不要想了，好好睡一覺。」墨織雲安慰她，「剩下的事我和爸爸會解決，不會再讓人去騷擾你。」
「好。」墨今今乖乖的閉上眼睛休息。
墨織雲在床邊坐了一會，起身離開了房間。
原本閉著眼睛睜開，沒有一絲困意，側頭看向窗外，眼淚抑制不住的往下掉。
到底是十幾歲的小姑娘，碰到這樣的事心裡不委屈不難受是假的。
只是為了不讓墨織雲擔心，故意裝作沒事的樣子而已。
沒過多久，原本關上的房門被人推開了。
今今立刻閉上了眼睛，假裝睡著了。
片刻後，床墊忽然下沉，跟著響起不渝的聲音，「別裝了，我知道你沒睡著，還偷偷哭鼻子。」
今今睜開眼睛看到妹妹清秀的五官，吸了吸鼻子，「你不是去上課跑回來幹什麼？」
「上課太無聊，那些我早學會了。」不渝在她的身邊躺下。
今今鬱結，「你是故意來刺激我的？」
不渝無辜的聳肩膀，「我只是實話實說。」
「哼……我討厭你們這群凡爾賽星人。」
不渝沒有反駁，而是盯著她看，忽然問：「你會跟他們走嗎？」
今今愣了一下，「你希望我跟他們走嗎？」
不渝皺眉，原本就酷似陸鶴雲的輪廓更加冷冽，「你要是敢跟他們走，我就黑了他們的帳戶把他們的錢都轉走，他們養不起你，你就要回來了。」
今今嘴角微抽，敲了下她的腦袋，「跟你說了多少遍，不要仗著自己是天才就為所欲為，黑人帳號是犯法的。」
不渝一臉的無所謂，「我不管。我不要你走。」
今今心頭一顫，「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不要我走？」她好奇地問，「如果我走了，你就能獨享爸媽的愛，家裡一切都是你的。」
「你是我姐姐，你在不在，爸媽都會愛我。」不渝回答的很坦然，沒有半點扭捏，「而且我也愛你，我不想跟你分開。」
不渝心裡高興，嘴上卻嫌棄道：「陸不渝，你真肉麻。」
「媽媽說的，心裡想什麼就要表達出來，否則你愛的人怎麼會知道。」
大約是專注學習計算機，不渝的腦迴路很直球，比直男還直男。
今今笑了下，沒有說話。
不渝追根究底問，「你快說，你不會跟他們走，不會離開這個家。」
「嗯，我不走跟他們。」頓了下，又問：「但我要是出國讀書怎麼辦？」
這樣不就是要離開家了。
「出國不一樣，不算離開家。」不渝聽到她的答案，緊皺的眉頭鬆開了。
「為什麼不算？」
「我說不清楚。出國就只是出國讀書，讀完就回來了，你要是跟他們走就是拋棄我們了。」
不渝咬唇道：「再說出國讀書我隨時都可以，你讀哪所學校我都沒問題。」
今今：「……」
所以說凡爾賽星球人最討厭了。
不渝鑽進她的被窩，擠著她像小時候一起睡覺。
今今摟住她的肩膀，輕輕拍了拍她的頭，「不渝，謝謝你。」
原本心裡還很難過，現在已經沒有那麼難過了。
不渝打了個哈欠，「不用謝，誰讓你是我姐姐。」
她很快就睡著了，今今卻睡不著。
窗外天色一點點的暗淡下來，華燈初上，房間裡一片灰暗。
床頭的手機亮起。
今今看了一眼來電，眼神微黯，將手機放回了原處沒有接。
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阿隨哥哥，更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他這一切。
隔天，今今照常去上課，學校沒有人談起此事，但大多數人看她的眼神都充滿了探究和奇怪。
周五墨織雲來接她放學，在路上跟她商量了一下。
她的親生父親想見她一面，墨織雲尊重孩子的意思。
她想見就去見，不想見，墨織雲自然有辦法把人打發走。
今今想了一晚上，第二天還是答應去見那個男人。
見面地點是墨織雲安排的，也是她親自送今今過去。
男人一見到她就滿臉的殷勤，「今今，我是付銳，我才是你的親爸爸。」
今今隔著一張桌子看著他臉上的皺紋，肥胖的肚子在桌子上快要勒出三層游泳圈。
而他渾濁眼神里的殷勤更讓她心生反感。
「你突然來找我是有什麼事？」
付銳笑著說，「傻孩子，你是我的親生女兒，我來找你還需要什麼事嗎？我就是想你了，當年你媽一聲招呼都不打就把你送走，我……」
不等他的話說完，今今就站了起來，板著一張小臉說，「你不說就算了，我跟你也沒什麼可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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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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