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不只是曹嬸,連站在她身邊的年輕人眼神里也划過慌張。

「你以為把事情捅到網上去,然後拚命抹黑我就能達到你們的目的。」

今今嘴角揚起淡淡的弧度,笑意卻不容眸底,「可惜我不會向你們妥協,因為我相信是非曲直,公道自在人心,不會被掩蓋,也絕對不能被掩蓋。」

話音剛落地,外面有幾個穿制服的警察走了進來,直接向曹嬸和那個年輕的男人。

「劉菊,劉峰,你們涉嫌在網上雇用水軍造謠,詆毀他人,現在請你們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

曹嬸和劉峰臉色駭然,矢口否認,但警察根本不聽他們的狡辯。

要不是已經掌握了充分的證據,他們也不可能直接找過來。

曹嬸和劉峰被警察帶走,剩下的人面面相覷,一個個都灰溜溜的跑了,繼續鬧下去也沒意義啊。

警方留下了一個人給今今也做了一個簡單的筆錄後離開。

今今送走警察,轉身明顯鬆了一口氣,抬眸對上男人深邃的眼眸,嘴角牽起弧度,「許遲哥,你怎麼突然過來了?」

「不放心,剛好有事要經過附近就過來看看。」

許遲看她走到飲水機前,意識到她要做什麼,招手,「別忙了,過來,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今今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傷,血液已經凝固了。

「沒事,就是破了點皮……」

「過來。」許遲沉聲,又補充一句,「聽話。」

今今拗不過他,只好走過來在他身邊坐下。

許遲將她毛衣的袖子往上卷了兩圈,從袋子裡拿出棉簽,沾著碘伏小心翼翼的擦拭著傷口。

動作很小心,一邊給傷口消毒,一邊吹氣,溫暖的氣息落在肌膚上,今今的心宛如一片葉子驟然捲縮,酥酥麻麻的感覺從心底躥出來,蔓延四肢百骸。

「只是被抓破了皮,真的沒什麼事的。」

今今忽略心底涌動的異樣,故作輕聲道。

他未免也太小心了。

許遲抬頭看她,神色嚴肅而認真,「誰知道她之前乾了什麼,手上有多少細菌。」

小姑娘皮膚白嫩,被抓破了,比價值連城的翡翠被磕碎還叫他心疼。

今今瞧著他一臉嚴肅的樣子,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倒是許遲主動問:「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曹嬸也是被人蠱惑的,我不想追究她的責任,而且曹叔還需要人照顧。」

許遲蹙眉,似乎不贊同她的行為,「你這樣只會縱容他們變本加厲。」

人性總是複雜和醜陋的,換做是他一開始就不會承擔這責任。

小姑娘輕嘆了一口氣,「我想給曹嬸一個機會,比起毀掉一個家庭,我更想保護一個家庭。」

許遲動作一頓,眸色幽深的盯著她看,沒有說話。

今今被他盯著看怪不好意思的,側過頭看向別處,「我知道在你們看來我這樣做很傻,商人的本質應該逐利,可是許遲哥,我們一出生就什麼都擁有了,站在父輩的肩膀上積攢的財富也許夠我們的子孫好幾代不用奮鬥,但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人光是為了活下去就已經花光了所有力氣。」

「我不想成為一個只顧自己利益的商人,我想要做一個對社會對普通人有幫助有價值的人。」

許遲沉默了許久,薄唇輕啟,「你想做的事一定會做到,我相信你能做的很好。」

她不好意思的撓了下耳根,「你不會覺得我這個想法很幼稚,很傻嗎?」

「不會。」許遲給她的傷口貼好大號創口貼,收拾藥瓶,不急不緩道:「今今,你是我們這群人中最優秀的孩子。」

今今感覺被他戴了一頂高帽子,頓時壓力山大,「許遲哥,你別開玩笑了,我哪裡優秀了,跟你們比起來我簡直太平凡了。」

許遲側頭看她,一字一句道:「想做一個商人不難,難得是做一個有良心的商人。今今,你是一個有社會責任感的人,在這一點上你已經超越了很多人,所以你不要再妄自菲薄,覺得自己是一個平凡的人。」

「有天賦的人不一定優秀,但肯努力的人一定是優秀的,你真的很棒。」

溫暖的大掌落在她的頭頂上,像是獎賞般的輕輕撫摸。

今今原本心裡還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的堅持究竟對不對,但聽完他的話豁然開朗。

心中的信念終於不再搖晃,堅定如鐵。

「許遲哥,謝謝你。」

許遲:「不客氣。」

兩個人四目相對,片刻的靜默後,又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氣氛溫情脈脈,異常的和諧溫馨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人還沒到,聲音已經傳進來了——

「今今,今今……我聽說有暴民來找你麻煩,你沒……」

許千帆推開門就對上了許遲沉冷鋒利的眸光,聲音戛然而止。

幾秒的靜默,他幽幽地開口,「遲哥,你、你怎麼在這?」

許遲身子往後靠,反問:「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

「我聽伽月姐說你不是去M國出差了。」

今今眼神一掠,下意識的看向身邊的男人,他是從國外趕回來的?

為什麼?

「我的工作行程需要跟你彙報?」許遲挑眉。

許千帆立即擺手,「不用,不用!我就好奇的隨口問一句。」

許遲斂眸,淡聲道:「你為什麼會過來?」

「當然是來看今今噠。」許千帆沖今今wink,「結果剛在下面就聽說有人找你麻煩,擔心死小爺了。」

今今扶額:「……」

真是沒眼看。

「我沒事,你不好好在墨城呆著,亂跑什麼。」

「我剛提了車,副駕駛當然要留給你第一個坐啊!」許千帆走過來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走,我帶你去兜風!」

「哎,可是……」

「別可是了,我雖然是剛拿駕照,可早會開車了,技術好得很,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許千帆一邊拉著今今往外走,一邊回頭跟許遲說,「遲哥,你自己先坐一會,我們一會就回來。」

「……」

許遲坐在沙發上,臉色冷如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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