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晴雯跟著王熙鳳來到房裡一看,原來是一件雀金裘的外搭。

王熙鳳指著衣服笑道:「不怕你笑話,這衣裳雖然不值什麼,卻是你璉二爺從外面帶回來的。我平時也不大捨得穿,誰知道放著放著就放壞了,四周問了一圈,說是得用界線的手法才能找補上。這除了你也沒人會,少不得麻煩你了。」

晴雯看了看道:「我試試吧。」然後沖旁邊的小丫頭要了幾種絲線。

王熙鳳忙命小丫頭準備著,還道:「好好和你晴雯姐姐學著點,有你們的好處。」

又笑著道:「你求寶玉什麼事兒啊,不如跟我說說吧。你那寶二爺根本就不是這裡面的貨,幫不上啥忙的。」

不等晴雯答話,平兒笑道:「二奶奶又往身上攬事,還嫌平日裡操心的事少麼?這瘋丫頭的事讓她主子操心去,咱們才不管呢。」

王熙鳳笑道:「你奶奶我不就是個操心的命麼。有事沒事的,也不差這一個。說吧。」

「二奶奶,我想出府。」晴雯放下手中的針線,鄭重的說道。

王熙鳳一挑眉,萬萬沒想到說的會是這件事。疑惑的問道:「出府?這好端端的怎麼想這個呢?你可知道,老太太那早就定了你給寶玉做房裡人的。這可是多少丫頭求都求不來的。」

晴雯道:「我不想困在這個宅子裡,我想出去,自由自在的活著。」

王熙鳳聽完半天沒做聲,見此平兒出去端著個藥碗,回來打破尷尬笑道:「二奶奶,您該喝藥了,差點勿了時辰。」

王熙鳳忙接過藥碗,一飲而盡,皺眉道:「我怎么喝著這藥越來越酸了呢,快給我拿個蜜棗來。」

平兒笑道:「奶奶這話說的,這藥不酸不哭,還能是甜的?等您生下個小爺,您就不嫌這藥難喝了。」

王熙鳳下意識的看了晴雯一眼,笑罵道:「你這個小蹄子,就會拿你家奶奶開心。」

就在大家嬉笑的時候,小青蛇卻用只有她們兩個能聽見的聲音小聲道:「主人,這湯藥里有毒。」

晴雯瞪大了眼睛,愣住了。有毒?

「是避子藥,若是長年累月的喝下去,命都保不住。」小青蛇又道。

居然有人敢給當家的璉二奶奶下避子藥?滿府上下誰不知道王熙鳳求子心切,這麼多年了只得一女兒。沒子嗣,又不讓賈璉納妾,惹的眾人都叫她妒婦。

可誰會下如此狠藥呢?難不成是她平時得罪人太狠了?

晴雯正想著,只見王熙鳳沖自己喊道:「晴雯!晴雯!」

「啊?二奶奶。」

「你這丫頭想什麼呢?該不是歲數大了,著急找女婿了吧!」王熙鳳捂著嘴笑道。

晴雯看著正笑著的王熙鳳,想這或許是一次絕佳的機會。道:「二奶奶您這藥喝多長時間了?」

「哩哩啦啦快兩年了。」王熙鳳說完死盯著晴雯道:「你問這個幹嘛?該不是你也看上你家璉二爺了?」

「二奶奶誤會了。」晴雯笑著道。「我哪敢和二奶奶還有平兒姐姐搶人呢。」

王熙鳳笑道:「也是,你連寶玉都不要了,還能看得上別人。該不是在府外頭有個什麼相好的吧?告訴奶奶我,我給你們操辦操辦。」

惹平兒也在旁捂嘴笑道:「就該讓二奶奶好好治治你,貧嘴貧舌的臭丫頭。」

可晴雯卻道:「這可冤枉我了。只不過我想著,二奶奶自從生了大姐後一直沒動靜,剛才聽您說這藥也喝了差不多兩年了,我就想著,會不會是……」說到這,看了看桌子上的藥碗。

王熙鳳也跟著目光看了看那藥碗,「你是說……你們幾個先下去吧。」王熙鳳沖屋裡的兩個小丫頭吩咐道。

很快屋裡只剩下她們三人了。

這王熙鳳必定是金陵王氏大戶人家出來的閨女,內宅里什麼事兒沒見過。思索片刻,對身邊的平兒道:「你親自去把藥渣收起來,去府外多找幾家藥鋪問問。」

又叮囑道:「做的隱蔽點,別讓外人知道。」

平兒的臉也有些白了,急忙領命而去。

王熙鳳她坐在椅子上,呆呆的問道:「是我大意了,早就該想到的。」又道:「好妹子,你說是誰要害我?」

晴雯搖搖頭。

王熙鳳半餉道:「最近兩位太太正商量著,要變著法節儉一二。一些老的、沒什麼事的都要減下去,想出府的也一律放了。到時候我把你的名字加裡面。你不是家生子,當年進府簽的是賣身契,到時候開恩賣身契還你,也就罷了。就是寶玉那,恐怕得你自己下功夫了。」

晴雯聽了王熙鳳這話,就像吃了定心丹一樣,萬分感謝。剛要道謝,王熙鳳卻拜拜手又道:「還不知道成不成呢。」

晴雯道:「不管怎麼樣,都勞二奶奶費心了。」

「說不定是我得你的福呢。」王熙鳳看著自己的肚子慘笑道。

話說當天夜裡,璉二奶奶房裡就傳出大吵大鬧的聲音,據說璉二爺發大火了,一口氣兒摔了好幾個花瓶。東西兩府都驚動了,老爺太太們都來了,只是守的和鐵桶一般,外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第二天一早,就傳出璉二奶奶突得疾病,身子不適,主動辭了管家之位,一家子還搬回了寧國府居住,還說以前是幫忙,現在力不從心,直接把榮國府的管家權交還給了王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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