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伍千里和平河回到了第七穿插連的臨時駐紮地時,他們把自己所見所聞都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第七穿插連的戰士聽到了無不是一副憤怒的神情。

「他奶奶的,我早就說過了,咱們給那幫美軍俘虜好吃好喝的幹嘛?還不如都學我們把他們通通幹掉。」

余從戎第一個憤怒的發話,甚至他說的話都顯得有些出格。

「唉,這幫美軍可真是幫王八蛋。」

梅生一開始聽了魚蟲的話,本來想提醒一下軍規軍紀,但是嘴巴張了張還是沒說出口,反而是附和的罵上了一句。

「我親眼看著那幫美國鬼子把咱們的友軍踹倒在雪地中。」

「他們還用那地上的雪塊,死死的往咱們戰士的嘴巴里塞以此為樂,我看的當場就想一槍把那傢伙給乾死。」

就連平時不愛說話,沉默寡言的平河顯然這次也被惹怒了,當場攥緊了拳頭,憤憤不平的說道。

「保持憤怒,保持我們的戰鬥力,這是沒問題的,但是思想也不能歪了呀。」

伍千里聽到眾人所說的,對美軍俘虜的以後處置,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但同時他也老臉一紅,他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去指責手下的戰士,這不就是他自己帶了個壞頭嘛。

不過志願軍對美軍俘虜的優待政策顯然是有著自己的考量,可以為日後的國際聲望占取臉面。

還有便是這些美軍俘虜可以作為談判桌上交換的籌碼,來為共和國爭取可觀的利益。

「哥,怎麼打?您給個準話吧,咱們都聽你的。」

伍萬里憤怒之餘同時撓了撓後腦勺,顯然他已經習慣在伍千里的發號示令下,機械的執行命令了。

「連長照我來說,咱們現在剛剛補充完彈藥,火力強勁,不如就按咱們剛剛那場伏擊戰打吧,把他們全部圍殲了。」

自從換上美械裝備之後,余從戎顯然是吃到了火力強勁的甜頭,尤其是在之前的戰鬥,把美軍壓制的抬不起頭來,簡直不要太爽了。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這個詞也在第七穿插連中體現的淋漓盡致,大家對余從戎的話都有不少認同的感覺。

「余從戎的提議,倒也不是沒有可行之處。」

伍千里捏著下巴,皺緊眉頭細細思索著,緩緩道出這句話,但顯然他對這個提議並不是十分滿意。

的確,伍千里看著遠處美軍第一道防線那的沖天火光,他明白,這場激烈的戰鬥會讓美軍根本無暇派出援軍。

甚至在激烈的炮火和槍聲中根本注意不到遠處他們所進行的圍殲。

而他們所在的位置,離第二道防線又有一些的距離,所以簡單粗暴的突擊似乎也是一條可行之策。

不過缺點也是顯而易見的,這樣子不僅會給第七穿插連又造成不少的傷亡,並且還有可能會在混戰當中誤傷了友軍。

「連長,我有一個提議,不知道可不可以。」

平河看著一直皺眉思考的伍千里,小心翼翼的低聲說道。

「什麼提議,你說吧。」

伍千里眉毛一挑,沒有想到平和,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向他獻策他,倒是一時間來了興趣,擺出一副微笑,正襟危坐的聽著。

「我感覺我們之前的作戰,和連長您所提倡的特種作戰是在還是有一些差距。」

「雖然在戰略上我沒有運用這種觀念,但是在戰術執行上,我們還是像傳統作戰一樣猛打猛衝。」

平河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伍千里的神情,生怕伍千里生氣了,不過作為第七穿插連的老同志,他心裡也是有些底氣,所以才敢說出這些話。

「沒事,你說的很好,接著說我聽著呢。」

伍千里倒是沒想到平河突然指出了第七穿插連的這個問題,他不禁也皺眉,思考起來,反思著之前的那些戰鬥。

「連長,我看這一次的戰鬥不如這樣,讓我們偵查排的神槍手,先對敵軍進行狙擊。」

「將有價值的目標狙殺的同時,也讓他們誤以為我們的人數較少,不過是一些游擊隊罷了。」

「到時候把他們惹惱了,引誘他們派人過來圍殲我們,到時候我們再設下伏擊,將他們這部分人吃掉。」

「吃完之後,另一部分人我們也利用提前準備好的包圍圈,將他們圍起來,讓他們無論是朝哪個方向逃跑,都不可能跑得掉。」

「以此達成我們圍殲敵軍,保全友軍俘虜,並且儘量減少自身傷亡的目標。」

平河一口氣的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感受著伍千里欣賞的目光,他也不禁老臉一紅,略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剛要謙虛兩句。

「行啊,平河,你總結的特別好,各位都聽到了吧,我們就按平河所說的這麼做。」

伍千里稍微思考了一下這個計策的可行之性,便重重點了點頭,最後一錘定音,將戰鬥計劃決定了下來。

其實平河所說的這個計策並不多麼高明,甚至是十分簡單,可是在戰場上越簡單的計劃就意味著越好執行也越容易成功。

再加上五千里還十分看重平和寶貴的一點就是他,並沒有像第七穿插連的其他人一樣,將自己敬若神明,只想著聽從自己發號施令。

而是有著自己的思考和想法,能在戰鬥中不斷的進步和改進,這才是作為一支特戰部隊所需要的寶貴財富。

「平河,待會兒你在敵軍的右側設下狙擊點將你們的神槍手分散開,對敵軍進行有目標的狙擊。」

「務必要引起他們的注意和憤怒,同時也要讓他們認為有殲滅的機會。」

伍千里放心的看著平河,相信他一定能掌握住這個度,既要把美軍給打火了,又不能打得太狠,讓他們有了警惕之心。

「放心吧連長,我能明白的,你就紮好了口袋,等著憤怒的美國鬼子往裡鑽吧。」

平河一邊說著,嘴角還浮現出了一絲難以覺察的笑意。

「余從戎,你帶著火力排的同志,將美軍的後路和退路都給包起來,絕對不能讓他們有逃跑的機會,火力點的架設,一定要能最大範圍殺傷美軍。」

說罷,伍千里又將目光轉向了身上明顯有些疲憊氣息的余從戎。

其實他的這份任務是最重的,因為他們身陷敵後,每一場戰鬥都只能單純是圍殲戰來打,絕不能放走一名美軍士兵,否則必會暴露他們自己的行蹤。

「雷公待會你帶著炮台儘量尋找制高點,獲得良好的視野,然後將那群扎進口袋裡的美軍,給轟上一輪,把他們炸的找不著北。」

五千里猶豫了片刻,還是對著雷公下令道,其實本來他是想節省炮彈,留在以後更關鍵的時候用的。

但是沒辦法,這場戰鬥也必須要儘快解決,趁著第一道防線,還在受到志願軍的大規模進攻,有炮火和槍聲的掩護下才好辦事。

不然他們打著打著,第一道防線那反而比他們先打完,到時候漫漫黑夜中突然安靜下來,只剩下他們這的槍響最為突出,那他們可就尷尬了。

「放心吧連長,我就怕你不給咱們機會放炮呢,只要咱們的炮放出去,那保准給美國鬼子一個好看。」

雷公聽到了這次戰鬥,他們炮排的炮能有用武之地,不禁咧開嘴笑了起來,拍著胸脯保證道。

而等到偵查排將美軍部分兵力吸引來之後,將美軍徹底殲滅的任務,就交到了伍千里直屬的突擊排身上。

正式開戰之前,伍千里又拿出了自己筆記本,撕開了其中的一張紙在上面,大致的畫了一下美軍的分布,給眾人傳閱了一下。

畢竟到時候再過去,在黑夜中重新觀察,又要浪費不少的時間。

而根據伍千里實地的觀測加上他腦海中的小型動態戰鬥地圖,畫出來的美軍分布,已經算得上是精準無比。

不過當伍千里突然想起來,自己的同志們還有不少都不認得字,便乾脆用手指指著一個個圖標大致說明了一下情況。

眾人也是微微點頭,誇讚伍千里真是觀察的細緻無比,連美軍潛藏的活力點都能畫出來。

說完之後第七穿插連便正式開拔,到達了預定的位置之後,眾人都按事先戰鬥計劃所規劃好的,進入到了各自的戰鬥位置,眼含怒火的盯著下面的美軍和韓軍。

當各排都用鳥叫聲的形式發送的暗號,表示自己到達了位置之後平和,便緩緩地抬起槍口,對準了一名正在暢談著的美軍軍官。

克雷斯正好是這支美軍加強連的軍官,此刻的他正端著一個軍用水壺,一邊喝著,一邊臉上帶著微紅,向自己身邊的士兵吹噓著自己當年的戰鬥事跡。

他手中就用水壺所裝著的,當然也不是水,而是紅酒,他早已習慣了這樣子喝,感覺別有一番風味,就連說著故事的語調都變得高昂起來,手下的士兵也十分給面子的拍著馬屁。

突然間克雷斯感覺到自己的腦門似乎有一股涼意,多年的戰鬥也讓他有了一絲難以言喻的直覺,他立馬推開了身旁的眾人,躲到了一處掩體後面。

「長官,怎麼了?您是身體有些不舒服嗎,要不要叫醫護兵過來看看。」

一旁的尤文副官還以為是有什麼地方惹得闖關,不高興了連忙跟了過去,勸慰道。

「沒事,我身體好著呢,但願是我自己多慮了吧,害。」

格雷斯本來想把自己心中的疑慮說出,可是聽著第一道防線還在熱火朝天的打著,槍炮聲不絕於耳。

他頓時感覺,肯定是自己想多了,第一道防線現在想必連個蚊子都飛不過去,而自己這個地方,怎麼可能會有志願軍呢。

而另一邊看著自己的目標,就這樣子消失在視野中的平河,不禁暗罵的兩聲,感慨這名美軍軍官的運氣真好,也只能無奈的將槍口調轉別處。

「砰——」

突然間一聲清脆的槍響,打破了美軍平靜的氣氛。

一個正依託著重機槍撐著身形和同伴聊天的機槍手,就這樣子歪著脖子倒在了血泊中,他的臉上還掛著那絲輕鬆的笑容。

他附近的幾個同伴都驚呆了,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而其他各處的美軍似乎也明白了不對勁,連忙要抄起身邊的槍枝。

「砰——」

「砰——」

又是幾聲如炒豆般清脆的槍響傳來,幾名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美軍紛紛中招,他們的眉心被一顆滾燙的子彈給直接洞穿,隨即無力的倒在了雪地中。

「隱蔽,快隱蔽,有敵軍的部隊。」

格雷斯看到自己的猜想,居然成真也是不禁有些大驚失色,連忙叫喊著讓美軍士兵小心敵軍的偷襲。

「噠噠噠噠噠噠噠……」

美軍的重機槍立刻響起,無數滾燙的子彈被傾瀉在剛剛平河它們所發出狙擊槍聲的地點。

然而那裡的志願軍戰士早就已經轉移了無數的子彈,也只能是打在了空氣上。

「砰——」

伴隨著如同鬼魅般的清脆槍響,不少重機槍頓時啞火,剛剛還在大發雷霆的機槍,此刻卻好像成了一個個萎靡的啞巴沒了動靜。

此刻美軍在明處,而平河他們的偵查排在暗處,這樣子顯然是一場不對等的戰鬥,平河他們可以準確無誤的殺傷著美軍,而美軍卻只能朝著黑暗中可能的敵人傾瀉著子彈。

「不行,這些狡猾的敵軍,這是在利用他們的優勢,我估計他們沒有多少人,只是想以這種方式對我們造成殺傷。」

躲在掩體中的克雷斯軍官頓時在心中下了自己的判斷,他已經聽了好一會了,那黑暗中傳來的都是精準的狙擊射擊聲,而並沒有什麼重火力。

再加上人數似乎也並不多,與其說他們是伏擊的志願軍,不如說還更像是朝鮮那派來的游擊隊。

「我們不能這樣被動挨打下去,立即派兩個排的兵力,朝他們所在的位置左右包抄過去。」

格雷斯當即下了命令,想要讓自己手下的得力幹將將這群敵軍殲滅。

否則的話這樣打下去,到時候要是他們被十幾二十個游擊隊給打的死傷慘重,那他的面子往哪擱。

不過格雷斯叫喊了好一會兒,卻突然發現他手下的排長要麼已經被狙殺死了,要麼便是身上中了槍傷,無法帶頭衝鋒。

「shit!」

格雷斯不禁罵了一句髒話,當即決定由自己親自帶著人圍上去,將這群可惡的惡魔給統統殲滅。

「這幫美國鬼子怎麼還不動身,難道就打算這樣子跟咱們對射不成。」

另一邊的平河一邊說著,一邊心中也是有些焦急起來。

要是再這樣下去的話,他們想要殲滅美軍,並且快速救援友軍俘虜的目標落空了不說。

他們偵查排逐漸出現的傷亡,就已經足夠讓平河感到糟心的了。

畢竟就算他們隱藏在黑夜中,就算他們打一槍就立刻換一個位置,已經做到了最大程度的小心謹慎。

可是在蠻不講理的火力覆蓋之下,總有一些倒霉蛋會被流彈打中身體,甚至是要害部位。

「砰——」

就在平河眼疾手快,又是一顆滾燙的子彈送入了一名美軍士官的腦袋中時,無數條彈鏈便朝他的方向掃射而來,仿佛是要宣洩著美軍那滿腔的怒火。

就在平河被死死的壓在原地,直不起身來的時候,美軍方面終於有了相應的反應。

「行啊,平河這小子乾的漂亮,這幫美國鬼子果然是耐不住性子,要派兵包抄上來了,哼,那我就讓你們有來無回。」

在距離偵察排不遠處埋伏著的伍千里,擦拭了一下自己手中衝鋒鎗的槍口,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他們的計劃,最重要的第一步已經成功了。

「都先別放炮,等著我的指令,那些美國鬼子還沒到地方呢,不要打草驚蛇了。」

雷公依舊是沉穩無比的用大拇指比划著炮彈的諸元,當他皺著眉頭,將每一門迫擊炮都檢查了一遍,這才滿意的微微點了點頭,就等著美軍一頭扎進埋伏帶了。

「哦,上帝啊,為什麼我的右眼皮老是在跳呢。」

格雷斯軍官一開始帶著美軍往上面涌的時候,明顯的感覺到志願軍的槍聲低沉了下來,但是這並沒有給他帶來多大的喜色,反而加重了他心中的擔憂。

「長官,中國好像有句古話叫做什麼左眼跳災,右眼跳財,看來長官要順利的殲滅這幫志願軍,然後走上升官發財的道路了。」

在克雷斯身邊的副官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拍起了他的馬屁,不過他所記得中國古話是會有些記反了,不過他並不在意,只要能討好上級便是。

「哦,希望正如你所說吧。」

格萊斯瞥了一眼他身邊的馬屁精副官,不得不說,這一番雖然明顯是討好的言論,卻讓他無比擔憂的心稍微緩和了一些。

不過都已經帶兵圍到半路了,總不能就這麼回去吧,難道就為了自己的一個猜想嗎。

劍在弦上,不得不發,懷著類似的想法格雷斯堅定了自己的腳步,同時還不忘張開雙嘴,給自己的手下士兵許諾著打贏之後的戰功獎賞。

「各就各位,準備發射。」

另一邊,看著美軍一步步就要扎進預定位置的雷公,笑得合不攏嘴,連忙低聲對手下的炮排同志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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