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蘇富比出來的時候，肖章就被人攔住了。
因為上一次被突然襲擊，所以精神一直很緊張的肖章差一點就撞上去了，但好在他及時認出了對方。
龍門知客東哥，丹勁高手。
因為之前野狼衝上了擂台的事情，肖章對於東哥其實有些承情。
「東哥啊，我車技不好的，你這樣突然衝出來容易出事的。」
肖章把頭伸出窗外看著東哥。
「我能上車嗎？」
東哥面帶微笑，看起來不像是來找事的。
「當然。」
看起來像是獨自一人前來的東哥，繞過車頭拉開了車門上了副駕駛的位置。
有些擠。
因為這輛車是阿華的車，之前幾次都是肖章坐在後排的老闆位上，所以副駕駛的位置被挪動到了最前面。
略作調整之後，東哥開口說道：「把我送到龍虎門吧。」
「沒問題。」
肖章也來了興趣，他之前就聽說過龍虎門，還聽說馬軍跑去龍虎門拜師學藝了，更聽說龍虎門有內氣高手，但他一直都沒有機會去看一看。
車輛緩緩發動駛向龍虎門的時候，東哥終於說起了正事。
「肖先生，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一些很奇怪的事情啊？」
奇怪的事情？
昨天去的那一間美髮沙龍挺奇怪的，但應該不值得龍門的人過來詢問啊。
肖章略微沉吟之後問道：「你指的是鬼怪吧？」
東哥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依然是面帶微笑的說道：「不錯，就是鬼怪。」
沒有多說一個字，似乎不想因為自己的話，而透露出了一些不該透露的情報。
肖章想到了瘋於修死的時候，他感覺到的奇怪氣息，大概明白了東哥過來的意思。
於是謹慎的說道：「南越幫的托尼和野狼，糾集了一群僱傭兵要殺我，但因為我的車被偷了所以僥倖避開了。不過呢，我聽說當時南越幫請來了一個養鬼的薩滿，準備用鬼怪來對付我，結果我不在，他們又不知道出現了什麼問題，那個鬼怪把南越幫的僱傭兵都給殺了，而且是死狀極慘的全都變成了乾屍。」
聽說？
這種事情不是親眼所見，誰能跟你說啊。
龍哥笑了笑沒有糾結這一點，表情也像是鬆了一口氣一樣問道：「那肖先生有沒有聽說，那個薩滿和他養的鬼怪是什麼下場呢？」
肖章略微沉吟之後回答道：「聽說往海上跑了，怎麼，東哥這邊有什麼消息？如果有的話請務必告訴我，我這人向來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我得到的消息是，那個薩滿和他養的鬼都死了，所以你不用找他們報仇了。」東哥又問道：「不過我很好奇，他們當時為什麼會跑，以那個鬼怪的力量，正常的習武之人哪怕是丹勁高手都不可能擋得住。」
「那我就不清楚了。」肖章反問道：「東哥，我把我聽說的事情都跟你說了，你是不是也應該跟我說一些什麼呢？」
龍哥看著肖章的側臉，卻什麼都沒能看出來。
略微沉吟之後，東哥開口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既然你已經見過鬼……」
「東哥，熟歸熟，話可不能亂說，我只是聽說有鬼怪而已，還真的沒有見過鬼呢。」肖章糾正了一句。
東哥又笑了笑，改口說道：「好，既然你聽說過這個世界上有鬼，那有些事情和你說一說也無妨，你知道鬼是怎麼出現的嗎？」
肖章一邊開車一邊說道：「東哥直接點吧，龍虎門很近的，我怕說一句問一句，等我把你送到了你也說不完。」
「哈哈哈……可以。」東哥繼續說道：「人是由精神和身體兩部分組成的，正常情況下精神是不具備干涉現實力量的，但這其實是一個錯覺，哪怕是普通人，也擁有用精神來干涉現實的力量。」
「當然了，大多數情況下只能干涉他自己的身體和行為。簡單一點來說，經常容易生氣的人，得肝病、肺病、甲亢的幾率都要更大。而有些人得了癌症這樣的不治之症，但因為精神狀態一直都非常好，所以能夠活很長時間，甚至遠超醫生判定的死亡時間。」
「而對於習武之人來說，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本身就是對精神意志的一種磨練，懶惰的情緒每個人都有，克服懶惰的過程就是磨練精神意志的過程。范進中舉之所以會瘋掉，就是因為他的精神意志太薄弱了，如果他練武的話就不可能會瘋。」
「這些都是前提，引申出來的結果，就是習武之人在死的時候，比普通人有更大的幾率，讓自己的精神意志脫離身體留存於世間，也就是很多人所說的鬼。」
東哥頓了頓，然後總結道：「其實這個世界上並不存在鬼，所謂的鬼，只是一種精神意志結合特殊能量而形成的生命體，類似於碳基生命、矽基生命的能量生命。」
肖章的表情變的非常震驚，但車開的還是很平穩。
「東哥，我讀書少，你不要騙我啊，說鬼怪就說鬼怪，你跟我扯什麼科學道理啊。」
「詭秘、超凡、科學……」東哥笑著說道：「其實並不衝突，大道殊途同歸，一法通萬法通，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肖章再次被科普，對於這個世界的世界觀也有了新的養成，直接了當的問道：「所以，東哥的意思是，之前死在龍門擂上的那些人，都變成了鬼？它們現在甚至是想要報仇？」
東哥搖了搖頭。
「不，大多數情況下就算是習武之人死了，精神意識也很難脫離身體留存下來，需要很多特定的條件，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就是死的時候要有怨氣，周圍的環境又很適合精神意志單獨生存，在這方面，我們龍門一直以來做的都很好。但是……」
東哥說著，掃視左右車窗，甚至是還看了看車的後排座位。
如果不是肖章可以看到鬼的話，現在都會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但是瘋於修不一樣。」
龍哥沒有提瘋於修是被肖章打死的這件事情，他知道肖章在嘴上是不會承認的，哪怕當時他就是人證。
直接說道：「瘋於修的精神意志比正常的丹勁高手強很多，甚至是罡勁高手都沒法和他相比，而且他死的特別不甘心。在我看來，這種不甘心也非常正常，畢竟他的死完全是因為他的誤判，選擇了錯誤的戰鬥方式，導致幾招之間就被人打死了。」
呵呵，他選擇什麼戰鬥方式都會被我打死。
肖章很滿意自己扮豬吃老虎的效果，就連東哥這種丹勁高手，都沒能看出來他的真正實力，而且是在龍門有比丹勁更強的高手存在這個前提下。
「所以，就是封於修變成了鬼，要找打死他的那個英俊瀟洒、玉樹臨風、一直梨花壓海棠，實力和顏值並存，氣度和知識並重，善良和俠義的化身，人世間最高質量男性的麻煩？」
「……」
東哥深吸了一口氣，問道：「真的有必要這樣嗎？我沒帶錄音筆，你的車一直在開，也不可能有人能夠監聽的到，而且，很多時候錄音並不能作為呈堂證供。」
「什麼有必要沒必要的，你在說什麼啊，我聽不懂。」肖章直接否認後問道：「是不是？」
「是。」
東哥嘆了一口氣，說道：「這是我們龍門的失誤，錯估了封於修精神意志的強大，讓他從龍門逃跑了。不過呢，你也不需要擔心，除了我們龍門一直在追捕他之外，香江隱居的還有不少高手，最擅長的就是抓鬼了。」
「怎麼可能不擔心呢？那是鬼啊，那是封於修啊。」
肖章做出害怕的表情，演技精湛以至於車開的都有些不穩了。
東哥無奈的說道：「那個薩滿的死，我不相信只是一個意外，只是一個巧合。」
「我也不相信啊，但事實就是如此啊。」肖章理直氣壯的說道：「我又看不到鬼，又打不到鬼，封於修要是找他仇人報仇的時候，順路看到我和他的仇人一樣帥，順手把我打死了怎麼辦？你們龍門，是要負責任滴。」
這也正是東哥來找肖章的原因。
沒有繼續和肖章爭辯，之前已經在肖章面前敗下陣來的東哥，直接說道：「我借給你一個護符，它能夠保護你，也會在第一時間通知我們的人。」
「借？」
肖章一腳把車剎停在路邊，偏過頭看向東哥。
「我肖章這一生，何須借他人的東西？」
東哥笑了：「你不要更好。」
肖章也笑了。
「要麼就直接給我，要麼……這消息要是一不小心傳出去了，你可別找我，我沒說過我要用這個方法威脅你們龍門啊，到時候千萬不要誹謗我。」
東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