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徐克躬身行禮。

「免禮。」趙煦擺了擺手。

現在徐克出入王府已經不像以前那樣遮遮掩掩。

原因在於,以前他自身也是細作,負責刺探情報,所以不宜暴露身份。

但自從掌控四郡後,已經不需要徐克親自去刺探情報。

他大多數的時間是負責訓練炎衛成員,建立情報據點。

所以衡量過後,他決定讓徐烈從幕後走到台前。

正式以官員的身份統領炎衛。

就如當代的各國的情報部長一樣。

他們身份是公開的,但他們下屬機構做的事卻是秘密的。

不過,他自然不會宣稱自己有個炎衛。

徐克的對外身份也不是炎衛統領。

為了監督官員,府衙也是有自己的監管機構的。

這和御史台的作用差不多。

在四郡,這叫監察院,其中監察院一共有三院官員。

之後他設置了第四院,徐克的身份便是這第四院的監正。

不過不同於其他三院歸府衙管轄。

這第四院他要求直接歸他負責。

所以,現在炎衛這個比較會引起警惕的名字可以說是沒有了。

只有監察四院。

而徐克一上任,據劉福說,不少官員便聞之色變。

對他們而言,這個直屬王府的第四院簡直就是懸在他們頭頂的利劍。

他們不知道的,這個第四院實際是個情報機構。

當然,官員這麼想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畢竟第四院也的確掌握他們的情報。

「秦州有什麼動向?」趙煦問道。

「馬家總出動了十萬兵馬,當前集結於司州渡口。」徐克說道。

趙煦點點頭。

八大勢族的兵力基本都在十五萬左右。

正因此,當袁立擁兵十五萬後才會心態膨脹,自稱大頌第九大勢族。

「馬家父子的案子查的怎麼樣了?」趙煦又問。

在沒有拿到實際的證據之前,一切推理都是沒有意義的。

「回殿下,根據下官得到的消息,馬家父子出事的當日有人看見一隻信鴿從馬家府邸飛出。」

頓了下,他從袖口拿出一隻短箭頭,箭頭呈黑色,只有手指長度。

「這是從馬翰逃跑路徑上撿到的箭頭,而其他箭頭則被清理了。」徐克將箭頭呈上。

趙煦點點頭,「有信鴿飛出,看來馬家早有內鬼,而這袖箭可不是盜賊慣用的東西,如此看來,馬璇的確是遭人內外勾結,而殺害。」

「大概如此。」徐克冷聲道。

趙煦看向徐克,在他臉上看不到任何表情變化。

自從他接手炎衛,似乎身上越來越有一種清冷的氣質了。

而在看來,這是沒辦法的事,畢竟情報機構都是隱匿於黑暗中的。

「而且馬沖抵達馬家後,很快便與馬瑾走近,這個內鬼估計就是這個馬瑾。」徐克繼續說。

「與竇家的蛛絲馬跡有嗎?」趙煦又問。

「當前還沒有。」徐克躬身道。

想到當前還是晉州的戰事要緊,他踱著步子,「西涼有什麼動向嗎?」

提到這個,徐克嘴角微微上揚,「三個月前,下官弄到一個西涼武威的丁籍,安排西院隊員以這個身份潛入西涼,如今成功混入了武威城,據他傳回的消息,不久前有一隻大頌隊伍進入武威城見了崔岩,後又見了西涼單于的幕僚,李昕。」

趙煦心中一震,這對他來說是個極為重要的

大頌人去了西涼倒是沒有什麼。

畢竟任何地方都有兩面撈好處的中間人。

不過見了崔岩就有問題了。

「知道他們談了什麼嗎?」趙煦問道。

「這倒是不知道,因為崔岩在武威人盡皆知,都知道他是大頌叛將,所以他的一舉一動很難遮掩,但其他」徐克自覺有些無力。

趙煦笑了笑,拍了拍徐克的肩膀,「能做到這樣已經不錯了,畢竟一口吃不成胖子。」

而有了這道消息,值得他警惕了。

大頌人去見西涼單于的幕僚定然圖謀不小。

當下能圖謀的似乎也只有晉州這點事了。

又問了徐克一些事,趙煦令徐克回去。

隔日,浩浩蕩蕩的運糧隊從燕城出發前往上谷郡飛狐關。

三日後,此番出征晉州的兵馬在燕城外彙集,趙煦穿上盔甲,再度出征。

「殿下,一定要小心,實在打不贏就跑,可不要逞能。」王府門口,鳳兒捏著手帕擦眼淚。

鸞兒也是哭的梨花帶雨,泣不成聲。

雖說上次的袁家的事她們也很擔心。

但這次燕王去的事晉州,打的是西涼。

到了那人熟地不熟的地方,她們心裡沒底。

趙煦搖了搖頭,想說什麼又覺得多餘,乾脆直接策馬而去。

否則又是哭又是送的不知到何時。

如此大的動靜,燕城的內的百姓也被驚動了。

他們目送燕王離去,閉上眼睛,雙手合十開始祈禱。

「哎,燕王殿下可真是命苦,這剛平定了燕州之亂,又要去打西涼。」一個百姓道。

「可不是,燕王殿下可一定要平安回來啊,四郡可離不了他。」又一人說道。

「上蒼保佑。」

「」

戰馬踏著蹄子從街道上而過。

百姓們的關心和對他的擔憂,讓他心中一暖。

他一直相信一句話,人人為我,我為人人。

而事實也正如如此。

將心換心,這段時間他對四郡的治理,無疑讓自己在百姓心中的地位更加穩固。

到了西城門。

常威已經在等待,進入隊伍,隨著一聲號角的吹響,王府親軍隊伍向前行進。

司州渡口。

上百艘渡船將馬家士兵運往晉河對岸。

此時他神態輕鬆,沒有一點大戰來臨前的緊張,更像是進行一場遠遊。

從西涼的人回來了,帶回了好消息。

西涼同意和馬家演一場戲。

得到西涼的答覆,他大鬆了口氣。

馬家與西涼常年在大頌西北鏖戰,他自然是了解西涼的實力的。

如果真的要同西涼死戰,只怕要損失不小。

而如此一來,馬家這次既不需折損人馬,又能實現對竇家的承諾,削弱燕王的實力,簡直是一舉多得。

「燕王,你不要怪我,誰讓你那麼招人恨呢?」望向滾滾晉河,馬瑾森然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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