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們在做土肥?」

不可描述的味道讓趙煦也忍不住捏住了鼻子。

朱沱這時候想起灶台的瓦罐里還熬著尿,不由笑了笑。

燕王前往飛狐關後,學員們本來只是規規矩矩背教材上的東西。

不過背著背著,他們發現這書上有不少有趣的東西,而且似乎自己動手能做出來。

於是他們便在學院裡開墾了一塊地。

然後按照教材上說的鬆土,播種。

接著這兩日到了該施肥的時候,他們想起教材上的一種土肥。

根據教材上的說法,這種肥料能夠提高畝產。

其製造的方法是五十斤人尿加熱至二成,入瓦罐蒸煮至一成,並熟石膏兩斤攪拌,晾乾後粉碎,名曰尿素石膏。

施肥的時候只需要每畝施底肥十斤,後期追肥五斤即可。

「是,殿下,下官想嘗試一下,如果這種土肥能提高畝產,對燕王百姓簡直就是福祉啊。」朱沱說道。

大頌當下的農田,每畝的畝產也就兩石左右。

按照燕王定的新度量衡,也就是二百四十斤左右。

只要這個土肥能增產一百二十斤,也等於四郡的田產多了三分之一。

趙煦點了點頭,眾多周知。

當代農業如此高產依靠的是兩個重要的因素。

第一是化肥,第二是高產種子。

這高產種子的培育他目前是做不到了。

化肥也是不如當代的高級的。

不過一點能替代化肥的土肥他還是能做到的。

所以,他才把這個尿素石膏編入了教材。

這個東西就是建國初期,沒有工業化肥情況下,專家們想出來的替代辦法。

在諸多化肥中,氮肥是促進增產的主要肥料,比如尿素。

這個尿素石膏自然也就相當於簡配的尿素化肥了。

不過朱沱他們顯然用錯了材料。

這個石膏不是石灰,於是他說道:「想法是好的,不過弄錯了材料,此石膏非石灰也。」

這麼一說,眾官員都怔住了。

朱沱老臉一紅,他道:「都帶個石字,下官還以為是一樣的東西。」

趙煦笑著搖了搖頭,石膏是硫酸鈣,而熟石灰是氫氧化鈣。

不過現在他同官員們解釋,也是解釋不通的。

於是道:「這個東西,你們先放一放,過段時間,本王會給你們找來石膏。」

石膏這個東西儲量是很豐富的。

在當代河北邢台就有個7億噸級別的大礦。

其對應的位置就是四郡的遼郡。

不過這個礦同樣需要尋找和開採。

「是,殿下。」朱沱等學員心情有些複雜。

他們白白被尿味熏了一上午。

讓學員們暫且丟下尿素石膏的事,他同樣隨機挑選了一些學員背誦教材的內容。

接著他對朱沱道:「盡信書不如無書,府衙也要考慮一些將這些學員派往鄉間,利用他們在教材上學的東西教授百姓如何進行合理的耕作,畜牧養殖,還有參與水力灌溉工程之類,簡單來說,就是實踐。」

「殿下說的極是,此事下官會同劉王傅說一下,給這些學員參與政務的機會。」朱沱道。

學員們聞言,俱都一陣興奮。

總是待在學堂,他們也足夠無聊。

而且學了點新奇的東西,他們也想藉機施展一下。

在政務學堂待了會兒,趙煦回了王府。

臨走時,他讓朱沱回去的時候把劉福叫來。

軍事學堂他就不去了,現在剛打完仗,常威他們的事務估計很多。

剛到王府,趙煦在書房坐下沒多久,劉福便過來了。

「殿下。」進了書房,劉福行了一禮。

趙煦望向劉福,沉吟著說道:「本王要你成立一個新的機構,叫尋礦司。」

「尋礦司?」這個詞很容易理解,劉福道:「殿下,這找礦似乎沒必要專門成立一個衙署,畢竟這又是一筆開支。」

趙煦瞥了他一眼,「你在政務學堂都學了什麼,這農是天下之本,但這礦卻是工商之本,在你腳下的土地里可是埋藏著巨量的財富,豈是一點開支能比的。」

劉福也很委屈,「殿下,不是下官不懂,而是這四郡能找到的礦都找到了,當下都在府衙的記錄下。」

「本王告訴你,當下這記錄的只是極小的一部分,本王要的是把能找的都找出來。」趙煦道,「別廢話了,這尋礦司的官員就從學堂的優異學員中考試選拔,之後本王會單獨給他們講些東西。」

「是,殿下。」劉福應了聲。

他有些奇怪,燕王是怎麼知道四郡這地下還有這麼多礦的。

這個想法在他腦中一閃而過。

最終他還是決定不去想了,畢竟只有一句話,燕王實在深不可測。

揮了揮手,趙煦讓劉福回去。

仗打完了,也該收收心,搞搞發展。

畢竟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

懷裡沒有倆饅頭,怎麼走三天三夜的路。

想到這,他在腦海中努力搜羅著。

在紙上將當代河北地區,也就是現在四郡有的礦產俱都列了出來。

而且根據對比當代的山水信息與四郡的山水信息對比,畫出一張礦物分布圖。

畢竟歷史雖然改變,但有些地理標誌自古存在,不可能憑空消失或出現。

依靠這些地理標誌,就更容易找到這些礦產的所在。

這些礦被找出來後,他需要什麼,也就能隨取隨用了。

當然,除了礦的位置,他還得編制單獨一份教材。

這個教材編入的是各類礦石的樣子。

為的是方便尋礦的人找礦。

教材會交給尋礦司的人,這就是他同劉福說的,要專門教授這些學員一番。

接下來的幾日。

他一面去學堂給學員們講解他們疑惑的,一面就在書房裡繪製四郡礦產地圖。

第六天。

一隊來自京師的禁軍抵達了王府。

一同來的還有一個宦官叫小海子,帶來了趙恆的聖旨。

接了旨,趙煦令鳳兒給一行人備了些禮物。

不過卻被前來的小宦官拒絕。

按照小宦官的說法,童三的事後,宮裡查得緊,他們不敢亂來。

交了聖旨,他們便又出發返回。

待一行人離去,趙煦展開聖旨。

這次趙恆的聖旨上有兩個重要的信息。

其一,允許他將王府親軍拓展至十五萬人。

其二則事關晉州,讓趙煦為馬源和墨寬提供方便。

還有一條,就是燕州的七萬禁軍將從燕州調出,前往同關,令他與禁軍完成關隘的交接。

這件事,讓趙煦輕輕鬆了口氣。

儘管打下了晉州,他還是很關心晉州接下由誰接管的問題的。

若是其他人,他肯定不樂意。

他犧牲了這麼多士兵,可不是給竇唯之流做嫁衣的。

不過好在趙恆還不糊塗,把晉州交給了馬源和墨寬。

有這一文一武在,他還是比較安心的。

畢竟兩人還是心向大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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