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住!拉住!」

熱氣球徐徐在樹林間,鍾離令士兵拽住繩索。

趙恆乘坐的熱氣球第一個落下,接著便是蕭詩詩和二皇子的。

從熱氣球下來的的瞬間,三人俱都有種恍恍惚惚感覺。

仿佛剛才經歷不過是一場夢。

即便身為帝王,他對天空也只能仰望。

御空而行,這是傳說中神仙的本領。

正因此,他現在依舊心潮起伏,難以平靜。

直到一個將領來到他的面前,他才陡然意識到自己還未脫離危險。

「末將鍾離參見皇上,請皇上上馬,我們要立刻離開這裡。」鍾離說道。

當他看見三個熱氣球順利返回的時候,重重鬆了口氣。

這次冒險的第一步成功了。

不過他們還在北狄的控制區域。

只有抵達秦關,他們才真正的安全。

「對對對。」趙恆再次緊張起來,「鍾將軍,這次你救駕有功,朕會重重賞你。」

「多謝皇上。」鍾離表情淡然。

自從跟了燕王,他只想在燕王麾下效力。

從來沒有想過在大頌朝堂上嶄露頭角。

所以對趙恆的賞賜,他一點都不在乎。

何況北四郡從王府親軍到官場,大小官員將領俱都知道這位帝王曾經有心出賣燕王。

對此,他們心中頗有微詞。

三人上了馬,鍾離立刻將他們護佑在中間,從樹林而出,向秦州方向而去。

走的時候,他令熱氣球兵將三個熱氣球全部毀掉,輜重車也丟棄,輕裝簡行。

他倒是不擔心北狄人得到熱氣球就能掌握熱氣球的操縱之法。

畢竟北狄人可不懂高度不同,風向不同。

而是他不想留給北狄人任何東西。

同時,他又讓趙恆將身上的龍袍衣角割下來,扔到地上。

鍾離一行離去半個時辰之後,追擊的北狄騎兵抵達。

雖然這個樹林到咸城的直線距離只有二十里左右。

但他們繞了不少彎路才趕過來。

在樹林中,他們發現了破碎的布片和竹籃。

當然,還有趙恆的衣角。

樹林外,他們又發現大批騎兵踩踏出的馬蹄印記。

令人回稟穆勒洪真,他們同樣向秦州而去。

咸城。

這裡的戰事已經停止。

可汗營帳,此刻安靜的可怕。

望向似乎古井無波的穆勒洪真,鐵木塔和三個大王的心跳不由加速。

他們了解這位可汗,越是憤怒的時候,他越平靜。

但誰若是在這個時候招惹了他,那將會得到最悽慘的遭遇。

等待了一段時間。

一個追擊「火球」的騎兵進入汗帳,「可汗,我們在二十里外的樹林中發現了破碎的布片以及竹筐等物,樹林中前還發現了大批馬匹的腳印,正向秦關而去。」

聽到這個,鐵木塔和其他大王心中一沉。

就在這時,穆勒洪真緩緩道:「將負責巡查秦州東部的斥候全部殺掉。」

鐵木塔等人聞言,心中俱都一寒,但無人敢求情。

待騎兵離去之後,鐵木塔小心翼翼道:「父皇,有沒有可能,這只是燕王的障眼法,其實大頌皇帝還在城中。」

騎兵聞言,這時將一小片黃色的碎布拿出來,「可汗,在樹林裡,我們還發現了這個。」

穆勒洪真瞧見,起身快步來到騎兵面前,接過碎布。

在碎布上,他看見了一個龍尾。

猛地將碎布死死握住,穆勒洪真發出一聲野獸一般的嚎叫。

見狀,鐵木塔和其他將領紛紛單膝跪下。

「立刻讓所有騎兵去追,每個樹林,每座山都要搜一遍,一定要把大頌的狗皇帝給我抓回來!」穆勒洪真大叫。

「是,可汗。」眾將領起身,疾步向外走去,生怕自己被遷怒。

唯有鐵木塔留了下來,他道:「父汗,為平息你的怒氣,孩兒願意領兵攻破咸城,將城內的大頌士兵殺個一乾二淨。」

穆勒洪真雖然憤怒,但還沒有失去理智,他緩緩搖了搖頭,「不,這咸城的大頌軍隊當下可能是我們唯一的籌碼了,殺了他們,烏蘭巴就得死。」

從海上南下失敗了,東面的計劃全面失敗。

雖然在西面,大頌的軍隊被擊敗,但最重要的大頌皇帝被救走了。

這讓他利用大頌皇帝讓大頌陷入內亂的計劃也失敗了。

所以,咸城的人必須活著,死人是沒有任何價值的。

鐵木塔點了點頭。

他現在的心情和自己的父汗一樣糟糕。

本來,一切形勢大好。

沒想到眨眼間,他們北狄完全陷入了被動。

咸城。

楊豐趁停戰的間隙,讓士兵們搬運石頭修補城牆。

又在缺口處安置更多的拒馬。

從早上等到中午,他本以為北狄會繼續進攻。

但是在城頭上他卻看見圍城的大軍歸入營寨,只是圍困咸城。

見狀,楊豐皺眉沉思了一陣,忽然有一絲明悟。

「燕王真是算無遺策啊,若是發兵來救,只會陷入血戰,勝負難料,但救走了皇上,咸城對北狄就不重要了,只能拿來當個小籌碼。」楊豐笑道。

昨晚燕王的士兵從熱氣球上下來,與他麾下的將領有過短暫的交流。

他已得知烏蘭巴南下失敗,被俘虜的事。

對燕關的圖謀失敗,西面皇帝趙恆又脫困,北狄一時再也難以威脅大頌。

武關和劍關,也不是那麼容易攻克的。

這點,他相信穆勒洪真定然也考慮到了。

想到這,楊豐對燕王不能不敬佩。

畢竟,燕王這次真是逆轉乾坤,讓這次北伐反敗為勝。

即便不是勝,那也至少是平分秋色。

捋著鬍鬚,楊豐望著北狄營帳,大笑出聲。

在楊豐正高興的時候,鍾離一行火速向秦關而去。

這次前來,他們一人三馬,為的便是能夠以最快的速度趕路。

深知北狄定然會惱羞成怒,派兵追擊。

這次鍾離沒有選擇晝伏夜行,而是一路直向秦關狂奔。

不同於從秦關往咸城去,他們需要隱蔽行蹤,免得陷入包圍。

從咸城往秦關,情況完全不同。

一來,秦州東面北狄沒有重兵,只有分散巡查的斥候隊,即便被發現,他們也來不及通知大軍圍堵。

二來,一旦停下,北狄騎兵趕來切斷了前往秦關的道路,他們就回不去了。

所以,他們就是要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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