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工如果沒記錯的話，他上一次的噩夢級任務，還是阻擋獸潮。
差一點沒把自己弄死。
這一次同樣是噩夢，而且是不同類型的噩夢。
【任務：狂笑之潮】
難度：噩夢
任務簡報：巨企與街頭之間，霓虹燈光芒在閃爍，每一道光芒，是被封印的人性，亦或是被扭曲的人性，壟斷者在狂呼，烏托邦已從地上升起，不能思考之神、抑或是黑色幽默的天堂
任務目標：蒼白騎士出動，讓尖嚎充斥這座城市
勝負判定：
成功條件：1、鎮壓巨頭意志·蒼白天使，2、鎮壓機械主腦、破壞道德晶片植入計劃
失敗條件：1、蒼白天使吞噬機代，化身世界企業之意志，2、新老機代二合一，晉升為五級主腦
任務獎勵一：
己方陣營植入一張『狂笑之蝠晶片』，經驗+1000
己方陣營每傳染一位『狂笑感染者』，經驗+100
己方陣營每捉拿一位虛幻高管，經驗+10000
己方陣營殺死一位治安部門高層，經驗+30000，聲望+1000
任務獎勵二：
機械拼圖殘缺*1、專精點*4、技能點*5、抽獎機會*5、械拼圖殘缺*2
任務獎勵三：
原時間線改變*2%、機械城聲望+8000、一條專業知識鏈
任務獎勵四：
陣營積分+10000
……
不夜城是被全盛期的獸潮給吞噬的。
如今獸潮不在了，天災之潮卻出現了。
高工替代了『騎士團』的角色，某種意義上，這還挺合適。
而且這一次『噩夢級』任務，明顯比上一次獎勵要高。
對於高工來說，光是一條『專業知識鏈』，就抵的過上一次任務的所有獎勵。
這其實也說得通——因為這裡是賽博試驗場。
在賽博試驗場中，對付企業要比對付輻射獸大軍要難多了。
在賽博風格的遊戲、電影、中，往往會出現這麼一個結局，就是你費盡心思，炸掉的巨企核心，結果發現只是一個分部，又或是你死爹死媽死老婆，好不容易殺死的企業總裁，結果發現只是一道分身，真正的幕後黑手另有其人。
這一點上，星球劇情後期的玩家深有體會。
本質上，乾死一家企業，相當於鎮壓一條技術路線，這遠不是武力能夠搞定的。
哪怕高工現在90級，能夠純粹靠武力，就鎮壓主腦的機械軍團、以及治安維持者的大軍，拳爆機代、腳碎虛幻大廈，但對方只要一個企業數據上傳，就能把問題解決。
你總不能把賽博網絡給撕碎了。
至少90級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所以對抗企業，只能是靠產品打產品、靠大數據對抗大數據、靠企業意志對抗企業意志。
高工把玩家當作產品，用『超腦文明』的文明特性模擬大數據，而他自己，則是要扮演企業意志。
最後一點，才是最難的。
好在這一次的『企業戰爭』有點特殊。
隨著大量的白光出現，天空上同樣開始變的『烏雲密布』。
這種現象其實是『機械主腦』發動整座機械城的機械系統，『能量渣滓』噴射出來，產生的異像。
這說明機代也察覺到了不對，開始跟對方搶算力了。
『砰』『砰』『砰』『砰』
道路上，一個個行人毫無預兆的爆頭，腦漿灑落滿地。
在爆頭這一點上，玩家、npc，一視同仁。
一座座『飛彈發射井』打開，大量的機械眼線噴涌而出，數以十萬計的『機械蒼蠅』鋪天蓋地，將虛幻大廈圍繞的密不透風。
無數金屬摩擦發出的尖嘯聲在一瞬間響起。
上百層樓的大廈，防彈玻璃幾乎同時炸裂。
「休·勞瑞！！」
這位金絲眼鏡的霸道總裁似乎早有預料這一幕，任由機械眼線化作的巨掌沖斷支撐柱、壓碎樓層，將它捏住。
放眼望去，仿佛是機械之神從烏雲中探出一隻手，一把將大廈捏出了一個大豁口。
休·勞瑞被抓入了烏雲之中，狂暴的輻射能一瞬間將他肉身腐爛，他的頭髮全部掉落，皮膚褶皺，大量的膿包冒了出來。
直到被拉到一顆紅色的眼珠前。
狂暴的機械轟鳴聲響起。
「你背叛我！？」
休·勞瑞微微一笑，雖然他的嘴唇很快也化作濃液。
「一切的一切，都在按照您的計劃進行，道德晶片、人類補完計劃、下一階段的主腦晉升，我們企業沒有一點想要違抗您的意思。」
「那為什麼跟我搶奪算力，而且還是在這個時候！」
霸道總裁的全身骨骼也被捏碎，除了骨骼的斷裂口、還有碎裂的電子零件，尤其是在腦骨部位，是一連串的晶片插孔。
休·勞瑞的聲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狂熱的電子音。
「我們只是在輔助您的計劃，畢竟，在計劃的最後一步，地上一切生靈，盡歸於您——這自然也包括我們。」
「天使，自然要侍奉於主前。」
休·勞瑞的身體被一把捏碎，然而，一道又一道白光從指縫之中射出，每一道白光，都是大量算法凝聚到極點的異像，這些白光瘋狂刺入機械主腦的身體之中，開始同化對方。
人類補全！
主腦補全！
機代也沒想到，對方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死亡，甚至於以自己為誘餌，將她吸引過來。
其目的，正是為了讓企業意志吞噬自己。
「我死之後，天使將降臨人間。」
下一刻，虛幻大廈的數萬員工，同時雙眼冒出了白光。
不夜城的擬感數據開始實質化，大量的白色絲線開始出現在空氣之中，從人腦到人腦，從數據節點到數據節點。
「在兩個女主腦纏綿悱惻之際突然背後一擊，這何嘗不是一種ntr，」高工自言自語。
然而對於熟知劇情的高某人來說，這是大機率發生的事情。
但對於玩家來說，就完全不一樣了！
此刻，玩家的心中，大概只有三個念頭。
『臥槽，突然劇情動畫！』
『臥槽，劇情動畫隨機殺人！』
『臥槽，怎麼有一種腎虧的感覺，不會掉線吧。』
不少玩家走著走著，就突然掉線了。
算力的抽取，可不會分辨你是玩家還是npc。
數千萬人的算力匯聚，在這一段時間內，已經相當於母城級的算力了。
高工卻看向無日城的方向，一道道黑虹穿破賽博空間，穿入機械城中。
機代不可能束手投降，他要加快吞噬老機代的速度，並在吞噬之後，鎮壓企業意志。
「這一切，居然真的如你所料！」
數據光速傳輸，『無議長』幾乎瞬息出現在高工的身後。
此時，這位前機械主腦滿臉震撼的看著天空，然後更加震撼的看著高工的背影。
新機代鎮壓老機代
企業意志強行吞噬機代
甚至於新機代的反擊，將它拉扯過來。
一切的一切，都在對方的計算之中。
「搭把手，讓我借個殼。」
無議長苦笑一聲，他現在有選擇嗎？
企業意志獲勝，它必死無疑。
而新機代獲勝，它也同樣會被鎮壓，原始碼成為對方晉升的台階。
「希望你能做到你想要做的！」
無日之城的畫廊之中，所有的畫都開始融化了起來。
雖然『無議長』這個機械主腦早就名存實亡了，但『名存』在某些時刻，卻能起到關鍵性的作用。
比如說，現在！
現實消失了，高工仿佛掉入了一個代碼深淵之中。
周圍是無邊無際的數據、程序、系統代碼，高工哪怕將所有的『黑客特性』點亮，依舊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這就是傳說中的程式設計師地獄麼。
身無間，時無間，編程無間，受苦無間。
『媛媛！』
『哥哥，我明白！』
下一刻，高媛媛這個虛擬生命的一半力量與高工合一，無數超連結從高工體內鑽出，形成一扇扇『網址大門』。
站點、網址在高工耳邊划過，每穿過一扇大門，高工就仿佛距離『深淵』近一點。
終於，藉助便宜妹妹的力量，高工來到了深淵的底層。
那是深嵌入『9-3關中板塊』的一座巨大機械樞紐，無數管道從它身上延伸而出，送往地表。
光是面積就很可怕了，相當於小半個不夜城，機械能更可怕，差不多要破億了。
當然，這是算上機械城內的所有企業、工廠、生產基地。
『我能幫你的可不多，你確定能夠壓的住嗎？』
『少廢話。』
高工深吸一口氣，下一刻，無數扇數據之門從地上生出，資源定位符在狂舞。
「那好吧，開啟我的主腦中樞，這一點我還是能做到的。」
下一刻，高工腳下的機械中樞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大的看不到邊的鐵門，鐵門表面，是伺服器、處理器、各種各樣的計算單元。
高工耳邊，仿佛響起了成千上萬的散熱器咆孝之聲。
「不要迷失於數據源頭，」無議長做出最後警告。
高工身影緩緩下沉，在最後，他平靜的道：
「我不會迷失，因為我自身，便是源頭！」
高工消失了。
而在不夜城，一個個奇怪的代碼指令從機械主腦中發出，從一個民用伺服器到另一個公用數據中心，再到企業資料庫。
下一次，高工再出現時，便不再是g先生——而是機械主腦·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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