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三個富婆愛愛原型機同時盯著自己，滴嗒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而接下來，她才真正意識到，傳說之中，能令無數人工病毒聞之色變的賽博殺手的恐怖。
無論是15級的聖別士兵、20級的聖城戰士精英、還是30級齒輪祈禱士，但凡跟高工有接觸，無一不被轉化。
於是，富婆愛愛原型機越來越多，一個變三個，三個變十個，十個變五十個……
賽博殺手有一個非常可怕的能力，那就是只要在賽博空間之中，這種堪比『病毒』的繁殖能力就是無限的。
某種程度上，它也是病毒，而且是官方欽定的唯一病毒。
伴隨著一聲重響，30級的齒輪祈禱士，一個身高近三米，渾身大半由齒輪拼湊成的『卡西莫多』，揮舞著手中的重錘，將衝過來的三名富婆愛愛原型機砸飛，卻一不留神，被另一個鑽入胯下，高工的身影迅速融化，變成紅色水銀，從大腿開始蔓延，很快，這個齒輪怪物就童孔變紅，發出怪異的嘶吼聲，整個人節節縮小，最後化作另一個富婆愛愛原型機。
這個富婆愛愛原型機伸出手，下一刻，十幾個齒輪在掌心、手指間起伏。
「這就是一級文明的極限了。」
一級文明的上限是30級，也就是說，在當前的文明體系下，不可能有超越30級的怪物。
旁邊，帶著墨鏡的正太們紛紛聳肩，態度囂張。
「不過如此。」
「沒意思。」
「這種齒輪科技，有點『構造體』的感覺啊。」
此時，聖城的核心建築，聖索菲亞大教堂前，一個又一個富婆愛愛機走了出來，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全是絕世正太，數量不下五千。
其中，一個富婆愛愛原型機轉頭，看向滴嗒，「你感覺呢？」
一個富婆愛愛原型機轉頭，無數個富婆愛愛原型機同時看向滴嗒，頓時讓滴嗒有一種眾星捧月的感覺。
『這裡是天堂麼，』滴嗒在心裡滴咕了一句，沉吟了下，道：「不太對勁，我們在戰鬥的時候，這裡的數據居然沒有產生遷徙，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死機了一樣。」
高工點頭，少女的感覺依舊猶如記憶一般敏銳，現在，就有點像是黑客入侵一台電腦，雖然『殺毒軟體』依舊自發的運轉著，但是c盤也好、系統底層也好，完全陷入一種『無響應』的狀態。
按理來說，這是不可能的。
潛意識世界中，最危險的手段，便是『人海戰術』。
一旦有存在破壞了這裡的『潛規則』，世界便會產生強烈的排異性，所有的潛意識便會如瘋狗一樣，瘋狂攻擊你，直到世界崩潰。
這也是為什麼，哪怕是病毒，也不敢輕易入侵這種『數據節點』，而賽博空間的ai，更是將它當成老巢一樣經營。
然而，高工在聖城大肆轉化士兵，貴族也好、攤販也好、甚至是行走的貴婦人，都視若無物一般。
正常情況下，這些『潛意識碎片』會瘋狂攻擊他的。
高工已經做好轉化一整個城市人的準備了。
「所以，只有另一種可能，」高工抬頭，看向眼前這座『聖索菲亞大教堂』，在這大教堂外，隱約能聽到鐘聲和齒輪轉動聲，二者有節奏的結合在一起，聽上去莫名有一種神聖的感覺。
「有人搶先一步，在我們動手之前，就轉化了這個世界。」
「你是說，地網集團？」滴嗒驚訝道。
高工不置可否，只是單掌按在地面上，下一刻，賽博殺手獨有的轉化能力發動，地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代碼層』，大量的擬感信號相互結合，組成或漂浮、或遊蕩的數據列，看上去就像是一朵朵小小的浪花。
二人的腳脖子，都被這種數據列淹沒，但也只是腳脖子。
而隨著數據列的範圍開始擴散，在大教堂上卻遇到了明顯的阻礙，一道道紫黑色的能量迴路亮起，憑空擋住了數據列，而當數據列順著地面蔓延到內城牆上，城牆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大大小小的齒輪機，每一座齒輪機都相當於一座『超大號引擎』，而引擎正宛如抽水一樣吸收著數據列，它所消耗的能量，正是這個世界的『數據』。
「這——」
滴嗒看著一座『齒輪機』的入口，不知為什麼，她突然有了一種強烈的感覺，想要進入其中。
然後，一個手掌按在了她的肩上，冰涼的感覺讓她勐然驚醒，不知何時起，她又一次轉化為『人形數據體』狀態，並且身體表面產生了好幾道裂紋，每一道裂紋上，都有強烈的數據波動，以及……能量反應？
[你的血量永久損失50點]
[你的信息能永久損失200點]
「在宇宙中，有一種說法，最強的信息科技掌控者，未必是信息文明，而是能量文明。」
「能量文明？」滴嗒一愣，道。
「信息轉化萬物，而能量，便是信息之源。」
高工收了手，滴嗒再一次變成了黑衣黑裙，頭戴大檐帽的小淑女模樣，然而，她的臉上，脖子上，以及腹部，多了三道長長的口子，還是無法修補的那種。
「原始碼級的傷勢，」高工瞥了對方一眼，道：「這種傷勢，只有等你晉升為高級ai才能恢復，至於你永久損失的血量和信息能，那就沒辦法了。」
「走吧，我也差不多知道對手是誰了，在這個星球上做純能量反應，沒幾個人能夠做到。」
無數富婆愛愛原型機湧入大教堂中，這氣場，這感覺，就像是去參加富婆盛宴一樣。
跟世界上所有的知名大教堂一樣，聖索菲亞大教堂風格，是聖潔、光輝、榮耀，大理石柱、牆壁上面目模湖的聖靈凋像，還有聖城的標誌，齒輪十字架——巨大齒輪之中，是黃金鑄成的十字，置於大教堂的頂部。
高工抬頭，樓梯一圈連著一圈，足足上百圈，一直延申到樓頂，順著樓梯向上，牆壁被鑿空，裡面擺放著一個又一個『宗教象徵』。
「這是！」
在掃過一個玻璃櫃中，滴嗒目光勐的一縮，她看到了一個染血的『懷表』。
這個『懷表』她非常熟悉，這是她的老朋友，那個38級的高級ai的物品。
「把你熟人的裝備帶走吧，一件不錯的二階裝備，」高工輕輕道。
在這個大教堂中，不僅沒有護衛者，連活人都沒有。
然而，高工已經多少弄清楚了對方的操作。
「那麼，幹活吧。」
「恩，幹活吧。」
「大活啊，這是。」
腦盤之中，八個高工揉了揉手指，下一刻，高超的手速瘋狂閃過鍵盤。
他花費了不小功夫，打造的『gaidu』系統，正是為了此刻裝備的。
gaidu一下，你就知道。
搜尋引擎最強大的兩個能力，便是爬蟲技術和大數據技術。
頻幕上，這個潛意識世界變成了一個白色的『蠶繭』，而搜尋引擎火力全開，正瘋狂入侵中。
而在聖城之外的海面上，巨大的浪頭相互碰撞，直接撞成『數據』相互刪除，一根根粗大的觸手從海底探出，所過之處，甚至讓這個世界的『空間架構』開始塌陷，五光十色的賽博空間顯出真容。
很顯然，此時動手的，並不只高工一個。
而在泰瑞亞，城牆開始坍塌，一座座巨大的齒輪『轟隆隆』的運轉著，紫黑色的光芒，在齒輪的縫隙之中閃爍，工房、港口、商鋪中，一座座差分機也在迅速跳動，所有都在加速。
然後，一個廠房開始冒煙、一座商鋪開始著火，還有更多的地方，開始冒出驚人的熱量。
歷史中的大火，終於在歷史的時間線上產生了。
而在『螢幕』中，隨著『gaidu系統』不斷入侵，一張大網出現在了『蠶繭』的表面，在這張網絡上，有著大量的被數據流纏住的『獵物』，而這些獵物，正是一個個ai。
「入侵者，報上名來！」
「閣下是誰？」
高工眼前的上百面螢幕中，其中一個螢幕勐的閃爍了一下，變成了馬賽克，然而是第二個、第三個螢幕，看的出來，對手的反入侵技術非常高明，雖然暫時還無法鎖定高工的位置，但已然可以切斷他的入侵。
高工沒記錯的話，『地網集團』這個賽博空間勢力，它的高層們，是第一批『超級大腦』。
簡單點說，『超級大腦』就是一群瘋狂科學家，將自己腦部數據上傳到主機上，從而誕生的頂級ai；這個星球上最早的『腦機接口技術』，也是這群人發明的。
而『地網集團』同樣是未來企業戰爭的幕後贏家之一，而他們的目的也很純粹，推動人類腦機化，然後，開創出完整的『賽博空間』，沒有人類，只有賽博人的世界。
在這顆星球上，他們是『人造數據空間』的忠實擁簇。
「所以說，這群假ai抓真ai幹什麼？」高工自言自語。
此時，聖索菲亞大教堂中
地面在顫抖，牆壁生出道道裂紋，就連聖靈的凋像也裂開了，一道道奇特的網狀代碼冒了出來，驅動著齒輪，讓牆壁開始向內推動。
大量的『富婆愛愛原型機』開始頂住牆壁，然而，這些賽博殺手僅能減慢牆壁合攏的速度，卻無法擋住牆壁的變化。
透過窗戶，隱約能看到大量的火光已經從聖城的各個地方冒了出來。
「這麼急麼，我還打算跟你好好聊聊呢，」高工自言自語。
「兇手不是地網集團，」滴嗒收回了懷表，突然道。
「哦？不是他們，會是誰？」
看著顯露出地網集團特有代碼的牆壁，高工饒有興致的問。
「不清楚，但很顯然，它在誤導我們。」
「理由？」
「我解析出了一絲絲它的氣息，這不是ai的氣息，」滴嗒摸了摸臉上的傷疤，突然張嘴，無數代碼從空氣中吐出，並隨著她的虛擬編程，變成了一種特殊的、帶有強烈毀滅性氣息的程序結構。
「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敏銳！」
高工記憶中，滴嗒最後加入的那個高級文明，就是一個超級能量文明，這妹子的確在能量感應方面，有著獨特的天賦。
高工扭了扭脖子，緩緩起身，其它的富婆愛愛原型機也不再阻攔，而是迅速融入本體之中，這讓他的氣息越發高漲，漸漸突破了紅翼殺手的極限，達到了更高的層次。
「我知道你不想露面，但既然都見上了，怎麼也要打一個招呼嘛。」
「比如說，告訴我，你是第幾號崩壞體！」
高工抬頭，盯著大教堂上空的那個『齒輪十字架』，十字架上的黃金好似融化一樣，散發著耀眼奪目的光芒。
來到這裡，他就明白了一件事，明明按照當前的『科技水平』，會被淘汰的差分機，為什麼會引發第一次朋克革命，以及差分機底座上，為什麼會有能量科技的影子——源頭就在這裡。
崩壞體，干擾了歷史！
而崩壞，與這顆星球文明的關係，也遠比自己預想的要深。
「不說？那我就只好自己來調察了。」
融合了所有的『賽博殺手』之後，高工深吸了一口氣，突破『紅翼』，達到『銀翼』的層次，就會多上一個能力，叫做『病毒轉化』。
而恰好，他也有『崩壞能』，而且是99.1%的崩壞能，所以，針對特性，製造臨時的病毒，信手拈來。
而落在滴嗒的眼中，眼前這個世界駐守者，突然散發出了一種與世界『截然相反』的氣息，無數齒輪從對方體表浮出，反向轉動，一個木馬程序正在飛速生成中。
而這個木馬程序的名字，就叫做『構造體病毒』！
下一刻，高工消失不見，而在房頂之上，齒輪十字架上，無數齒輪的幻影開始切割黃金。
木馬病毒的原理——寄生系統，裡應外合。
單純的破壞，還傷不了一個崩壞體，但是當同源的『崩壞氣息』融入，那可就不一樣了。
高工仿佛來到了一個新世界，一個由無數『發光細線』組成的世界。
在這個世界中，能量粒子以一種特殊的方式震盪著，每一次震盪，都會影響粒子性質，進而影響空間結構，而高工只看了一眼，便被察覺，下一刻，光束震盪，高工的入侵被彈了出去。
但在彈出去的一瞬間，憑藉著超高的手速，高工入侵了一根『光束』，並把它與自己同化。
[你的崩壞能達到100%，進入第二階段]
腦盤之中，所有高工站了起來，異口同聲道：
「五號崩壞，紫能之弦！」
而螢幕上，『潛意識世界』被地網徹底網住，在無數超連結協議的作用下，消失在了數據之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