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臨走之前,甄佑才還不忘說道:「這趙立冬是怎麼用起來的我不太清楚,但是這人在十年動盪期間,可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彭老腿疾,這人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甚至到了後來,嚴查嚴辦平反的時候,這人還得到了某些人庇護,不僅沒有受到應有的懲罰,而且還受到了重用。這已經不單單是違法亂紀的行為,至於是什麼,各位心知肚明,好了,彙報完了,我就先出去了。」

話音落地,甄佑才轉身瀟洒離開。

不知何外面已經飄起了大雪,如果甄佑才沒有記錯的話,這應該是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

美景雖好,但甄佑才的心情卻異常沉重。

說實話,如果是他坐在頂級老爺那個位置,就趙立冬乾的那些事兒,突突死一萬次都不成問題。

但是趙立冬有靠山,即便靠山現在很有可能已經入了土,但那一系人馬的影響力並未消除。

所以他感覺這件事兒,上面為了顧全大局,應該不會嚴辦。

這就是所謂政治,其實說白了,就是兩邊掰手腕子,兩邊利益互換。

甄佑才抬起頭來,深深的吸了口氣,正是因為他感覺到了不公,感覺到了特權問題的存在,所以才會說出最後的那番話。

雖說他也是特權紅利的受益者,但心裏面不舒服卻是真的。

換句話來說,如果他不是特權階層,恐怕這會兒早就被人拿下了。

敢說那麼放肆的話,不拿他,拿誰啊?

「來,新沏的茶水,內供的,外面喝不到。」老蘇這時端著一個大茶缸子走了過來。

「有多餘的茶葉嗎?走的時候捎著點!」甄佑才笑了笑,接過了茶缸子。

白瓷茶缸,這玩意兒已經很不多見了。

「這點羊毛你都薅……哎……」老蘇苦笑了一聲,嘆了口氣,「其實你剛才完全不必那樣。本身這就是力量的角逐,比的是誰更有力氣,哪有什麼誰對誰錯啊!」

身為頂級大老爺的護衛,老蘇對這點其實看的比別人都開,「我懂,但是就是不舒服。」甄佑才嘆了口氣說道。

每一個勢力都不可能沒有仇人,因為這牽扯到了利益的分配。蛋糕就那麼大點兒,分的人多了,誰都想多分上一塊兒。

甄佑才這樣做,無非是把趙立冬背後的勢力推到風口浪尖,肯定會有很多人的跳出來譴責,重辦。順便,在把騰出來的坑位搶到自己妯娌。

可以說,趙立冬的下場已經註定。但是圍繞著這個大坑,還是得需要爭鬥一段時間的。

其實老甄家也好,老孟家也罷,都是受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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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來甄佑才沖在了最前面,而來甄家,孟家,這兩家子也完全有能力掙一下,如果兩家聯手,說不定西山就能落到他們手中,再不要臉點,還能趁機把老彭家一系驅逐出去,把西山打成一塊鐵板,任誰都別想染指。

「老蘇,幫個忙唄?」這時,甄佑才突然笑眯眯的看向了老蘇。

「幹嘛?」老蘇有些警惕的說道:「違反原則的事情我可不會幹,給你帶點茶葉回去,就不錯了。」

「不讓你違反原則,你去幫我瞧瞧,看看彭博什麼意思?」

「還用看嗎?」老蘇有些納悶道:「他家老子的腿就是因為這個趙立冬造成的,這麼大的仇,又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彭博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你別把人想的太簡單。」

甄佑才不知想到了什麼,就道:「我對我那青梅竹馬還是很了解的,感覺她突然出現在西山,肯定有問題。」

「這個……」

老蘇想了想,點了點頭,說道:「好吧,這個忙我能幫,反正也不算違規。」

雖然他想不明白,甄佑才觀察人家幹嗎啊?他完全可以功成身退的,犯不著在給自己惹一身麻煩。

而且,在他看來,彭博肯定是要大打出手的,因為有仇就夠了。

老蘇慢慢悠悠的溜達了進去,過了五六分鐘便一臉納悶兒的走了回來,問道:「說吧,到底怎麼回事兒?」

最開始他感覺彭博應該按照常理來,可沒想到彭博居然沒有,反而支持起了趙立冬。

面對仇敵,彭博居然會反過來支持,這就有點不可思議了。

裡面的情況有點亂套有支持趙立冬的,也有反對趙立冬的,可彭博顯然是站在支持一方的陣營當中。

這一幕,饒是見慣了大場面的老蘇,都有點不可思議了。

更加令他吃驚的是甄佑才居然猜到了。

他又是怎麼猜到的呢?

「兩邊互掐!老彭站在了支持趙立冬的隊伍當中。」老蘇淡淡的說道。

「果然如此啊!」甄佑才忍不住笑了起來。

其實他也只是突然間靈光一閃。

青梅竹馬的突然出現,讓甄佑才意識到老彭家似乎還沒有對西山死心。

說實話,她過去,就是為了提前打個前哨,實地考察一下。

剛好趁著與甄佑才見面的時候,提起了一些往日的恩怨。

「老彭家可真是夠能算計的啊。居然把我當槍使了。」

甄佑才苦笑了起來。

他在清源正在徹查趙立冬的問題,彭君如來了,帶來了她家跟趙立冬的恩怨,目的就是讓甄佑才開這個口。

讓大傢伙齊聲討伐趙立冬。

明明跟趙立冬有仇,在人家走下坡路的時候,還踹上一腳,是不是太二五眼了?這本身就容易落人口舌。

反正有那麼多人想要打倒趙立冬了,多他老彭家一個不多,少他老彭家一個不少。如果他家反過來支持趙立冬,那情況就不一樣了。

一來,美名有了,至少打擊趙立冬的一方人馬不會怪他。

二來,威望也夠了。至少他是支持趙立冬的,趙立冬苦心經營西山多年,關係自然少不了,西山又是他們老彭家的大後方,留下的關係同樣不少,等趙立冬倒下了以後,相互滲透一下,整個西山不又該姓西山彭了嗎?

聽完甄佑才的解釋,老蘇恍然大悟。

「看來我這輩子是學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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