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二人談了很久,這才掛斷了電話。

彭君如癱軟在沙發上面,整個人迷迷糊糊的,就感覺越發的想要睡覺。

連續一夜的趕路,又跟甄佑才談了那麼久,勞神費心。

這會兒剛一鬆懈下來,整個人瞬間失去了力氣。

不過她有個潔癖,再困再累也得美美的洗個澡,然後才回上床睡覺。

睡中,彭君如再次遇見了甄佑才,熟悉地方,熟悉的玩伴,熟悉的笑容,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

只是場景不知為何,居然漸漸的淡化,隨後竟像是一面鏡子,轟的一下破碎開來,最後一刻,她甚至看到那張熟悉的笑臉瞬間在自己的面前四分五裂。

不知為何,從這一刻開始,她感覺自己對身體徹底失去了控制權。

甚至以前一些已經早就忘記的事情,居然也開始像幻燈片一樣,快速的從腦海中閃過。

她想叫,但卻叫不出聲,她想移動,但卻發現身子早就不是自己的了。

明明很清醒,但不知為何,一切好像全都變了。

彭君如打心眼裡產生了恐懼,她的內心在嘶吼,在咆哮,但是好想並沒有人能夠救她。

這好想就是一個牢籠,牢牢的將她禁錮在了裡面。

「為什麼,為什麼,這到底是哪?」彭君如的心裡大聲吶喊,但是卻一點聲音都沒有。

時間仿佛過了一個世紀,她好像重活了一次,往事歷歷在目,甚至以前很多想不起來的事情,現在也變的清晰起來。

這種感覺很奇妙,但卻令人膽顫心驚。

只是當她睜開眼的那一剎那,整個人再次呆在了當場。

「你什麼時候來的?」彭君如趕緊緊了一下睡衣,直勾勾的看著甄佑才問道。

只是頭腦發脹,渾身酸軟無力,讓她一點想動的意思都沒有。

他知道這應該是之前那種感覺產生的後遺症。

就是不知道嚴不嚴重。

「我早來了,打你電話不接,問酒店的人說你一直沒有出去,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兒呢!」甄佑才也是一陣後怕,「不過還好,只是做了一場清明夢而已。」

「幾點了?」彭君如點了點頭,聲音柔弱的問。

「六點多點。」

甄佑才笑了笑,說道:「放心吧,不用害怕,沒什麼大礙的。我已經讓人準備了吃的,等下送過來,吃飽喝足睡上一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真的沒問題嗎?」彭君如顯然有點不太相信,忍不住問道:「要不上醫院檢查一下吧?」

「瞧你嚇的,我就是移動醫院,我說沒事兒,肯定沒事兒。」甄佑才無語的說道。

這時,女管家把飯菜送了上來。

還有一碗甄佑才專門叮囑熬制的海參湯。味道十分香醇。

熬制的時候,甄佑才讓人加了些安神的藥在裡面,不過已經撈乾凈了,倒是除了海參外,也看不出有其他的東西。

「這是什麼?」彭君如迷迷糊糊的就被甄佑才扶了起來,整個人倒在他的懷裡,就忍不住問道。

甄佑才笑了笑,隨後拿起湯勺,道:「海參,大補的東西,我加了些其他藥品,有安神之功效。」

說話間,甄佑才盛起一小勺子,放在嘴邊輕輕的吹了一下。

「有這麼神奇?」雖然彭君如心裡滿是狐疑,但是甄佑才的模樣也不太像是在騙人,於是就試探性的嘗了一點,別說味道還真不錯。

還沒喝兩口呢,彭君如就感覺小勺子不過癮,直接端起碗來一飲而盡。

不過正如甄佑才說的那樣,喝下去以後,就感覺腦袋也不疼了,身上鬆快多了。

一下子就恢復了正常。

「怎麼樣?效果不錯吧?」甄佑才笑著問道。

彭君如點了點頭,頗為驚訝看向了甄佑才,這時彭君如才發現自己居然倒在了甄佑才的懷裡,趕緊一把推開了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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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甄佑才倒是無所謂,於是問道:「要不要再喝點?」

「嗯!」彭君如點點頭,接過甄佑才遞過來的碗,慢慢的品嘗了起來。

頭一碗喝的太快,沒嘗出味道,第二碗倒是細細品味了一番,別說,這味道還真是不錯。

不知什麼原因,喝完海參湯後,彭君如就感覺整個人瞬間輕鬆了起來,甚至連之前那些令她苦惱,困惑的事情也都一掃而空。

這種感覺很奇怪,令她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了。

彭君如有了幾分力氣,下了床看了一眼桌上的大瓷碗,發現裡面除了些海參外,果然還有些其他東西在裡面。

「就這一點了嗎?」彭君如顯然是沒有喝夠,就忍不住問道。

「沒了唄,這點已經不少了。你知道我那裡面都加了什麼嗎?千年人參,天山上的雪蓮子,還有熊膽,虎鞭……」

不等甄佑才說完,彭君如瞬間瞪大了眼珠子打斷道:「你說啥?」

「虎……」甄佑才愣了一下,見到彭君如的臉色就跟吃了蒼蠅一樣,就忍不住笑了起來,「我逗你呢。」

逗她還行,但是要讓她知道自己吃的東西裡面有那東西,就已的這性格,估計非跑到醫院洗胃不可,好在甄佑才有先見之明,提前把那些讓人接受不了的東西取了出去。

當然了,要沒有甄佑才的靈氣,只憑這些東西肯定是不行的。

整個人恢復了正常,彭君如的心思不由再次活躍了起來,甄佑才能過來,是不是就證明那件事情有了轉機呢?

在彭君如看來,若是甄佑才能鬆口,估計甄家那邊肯定是沒有異議的。

只是這個甄佑才實在不好對付,就讓彭君如感到頭疼了。

甄佑才舉家前來海上過年,卻不知整個西山已然混亂無比。

其實自打進入官場以後,彭君如就發現,其實每一個人背後都有一個勢力,這些勢力由小匯聚成一張大網,錯綜複雜。

每個人都只不過是這一張大網中的一條經緯線而已,牽一髮動全身,拼的就是個手腕。看誰能夠掰的過誰。

從狄仁明開始,到典常在,甚至再到最後趙立冬,這些人其實都只是這張網上的一條線而已。

到達趙立冬這裡,網在這裡打了個扣,而且還是死扣。可以說,誰解開,這張網就是誰的。

身為當事人的趙立冬,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這個扣牢牢的禁錮住,想要自保,但卻發現其實他已經與其他的線斷絕了聯繫。

畢竟到了他那種地位,已經有資格組織起自己的一張小網,是他自己沒有運作好,把這張網變成了一個死結,也怪不得誰。

一切之間,趙立冬便蒼老了幾十歲,原先油光瓦涼的頭髮,變成了白絲,原先緊緻的臉龐,也多了些許皺紋。

他冤嗎?其實一點不冤,怪只能怪他手腕不夠硬,自己下了一盤死棋。

其實每個人的靠山都是一樣大的,至於怎麼經營,那只能憑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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