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東京。

「你們一定要保護好馬爺,不然我們這邊的貨,一塊都不會給你。」

佐佐木穗子躺在浴缸內,身姿被豐盈的泡沫掩蓋,露出一抹鎖骨,拿著手機,望著玻璃外燈火輝煌的城市。

她是今村清子的母親,今村下河的妻子。

也是日本最大的販毒集團,天一集團的大嫂。

她剛剛收到消息,有一位國際殺手,接了馬爺的那單生意,已經前往港島。

而在電話對面,剛剛回國的倪永孝,跪在父親的靈位前,握緊了手中的電話:「馬夫人你放心,馬爺不會有事的。」

「我們倪家不管誰話事,都是一言九鼎,說到做到。」

「你就當馬爺來渡假好了。」倪永孝扶了扶眼睛,他手中拿著一部從國外買回來的手機。

從年初開始,國外的手機已經打開市場。

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慢慢取代大哥大,成為通訊市場的主流。

「嗯,你是倪匡的兒子?」

「是。」

「歡迎來東京作客。」

「一定。」

倪永孝掛掉電話,房間四周站滿了倪家人。

他手機放在桌上,摘下眼鏡,雙手合十,深吸一口氣:「阿琛,你派了多少人去?」

「三十個,都有槍。」韓琛圓圓的腦袋,平靜的神色中,永遠深深藏著一抹厲氣。

……

南丫山,天后廟。

青紅的神台下,鎏金燙著四個字,佑我平安。

馬山河癱倒在沙發山,青色的黑鬼紋身,從背部蔓延到胸前。肅穆的神廟當中,響起一陣又一陣的呻嚀。

他緊緊抱著女子的柳腰,忽然間渾身劇烈的哆嗦,長長出了一口大氣。

幾名槍手睡眼朦朧的靠在樹邊,絲毫沒有發覺,一個夾克的男人,正靜靜扎在樹上,雙眼眯成了一條縫隙。

轟!

夜色中,一道雷光霹靂。

阿布雙腿一蹬,如長箭離懸,身如鬼魅,縱深一腳,踹斷了一位槍手的脖頸。旁邊的槍手聽見動靜,頓時被驚醒,還未等他伸手拔槍,一雙手就已經搭在他雙肩,屈膝一撞,將他捅死。

嘩嘩嘩,夜風當中,他每一拳都直搗要害。除了一陣風鳴,就只剩下噠噠噠的撞擊聲。沒過多久,守在天后廟外的槍手,全部都被打死在地。

漸漸有雨,躺在沙發上的馬山河,仿佛也察覺到了不同。

就像一隻狼,總對血腥味格外敏感,從在江湖中見慣生死的馬山河,也能夠在風雲中聞到死亡的氣息。

「走開。」馬山河推開身上的女郎,從沙發旁的神台下,一把抓起了一柄大關刀。

當他雙手持刀而立的時候,阿布穿著夾克,拎著一個背包走進神廟。

他的劉海被雨水打濕,眼神始終凝成一線。

噠。

阿布一把將背包扔向馬山河,落在他的旁邊:「給你收屍用的。」

肅穆的神廟中,沒有對話。

馬山河靜靜抓著關刀,陡然間度步上前,翻手一劈。長刀正應了,一寸長一寸強,從上到下,力劈華山。

阿布彎腰一閃,刀鋒斬破椅背,

他知道打鬥的動靜,很快就引來旁邊村屋裡,正在輪休的槍手。

所以阿布給自己定了一個時間,兩分鐘!

他只要兩分鐘!

只見他避開刀鋒,扭腰直踹,一路單展貫耳,便朝馬山河的腦袋戳去。

精武譚腿,一共十二路。

七路單展貫耳腳來踢,一擊不中後,不等馬山河收刀,他收腿弓步,搗出長拳,一拳擂中刀面。嗡的一聲,長刀作響,打斷了馬山河的蓄力。

握著關刀的馬山河,剛剛直覺手中一嘛,再一抬眼。噠噠兩聲,雙膝已經被戳碎,跪在地上,被人一拳打死。

傳承霍元甲精武體育會,十二路精武譚腿,拳腳都練,又快又快。如有四隻手,神怕鬼見愁。

兩分鐘後,阿布背著包離開天后廟。

肥榮才帶著一群槍手,衣衫不整的姍姍來遲,當他看見地上馬爺沒有頭的屍體以後,整個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撲街,事情大條了。」

他是韓琛的手下,和馬爺並不相熟,但很清楚馬爺的地位。

現在整個倪家有三分之二的貨,是從東京調過來的。現在馬爺死了,就等於是貨源斷了,簡直是讓命。

「看什麼看,還不把屍體收好。」肥榮一巴掌拍在小弟的後腦勺上,穩定情緒後,才敢打電話給韓琛。

「琛哥,馬爺死了。」肥榮說著話,還拿抹布擦汗。

不是他虛,是這個天氣太熱。

大晚上的下什麼雨,穿著西裝都發汗。

這時候韓琛正和倪永孝在一起,坐在一家麵攤吃飯。倪永孝這個人很豪氣,知道國外的手機上架後,給手下的四大頭目,一人送了一部。

韓琛抖了抖筷子,筷子齊平後,才拿起來夾面:「怎麼死的?」

「腦袋被人割了,只有屍體沒有頭。」肥榮聽得出韓琛話語中的怒氣。

他在韓琛手下,不能打也不生意,但做事情勝在一個周全。一直以來,韓琛求穩的時候,都很喜歡用他。

這次出了事情,肥榮知道如果處理不好,被扔去填海都是輕的。

只怪肥榮太疏忽,以為過了好幾天都沒事,肯定就不會有事咯。沒想到現在,真的出事了。

「把頭找回來,不然你就把自己頭割下來。」韓琛說完,嘴裡吸了一口面,補充道:「我剛看了電視,這幾天七號風球啊,輪渡停船一周。」

「明白了琛哥。」肥榮掛掉電話,把腰間的槍掏出來,絲毫不在顧忌:「翻,翻遍整座島都要翻出來。」

「媽的,誰敢攔就幹掉他,差佬都干。」

肥榮臉上的肥肉都在發顫,這一周的時間,他是南丫島上最凶的一個。

同時韓琛剛剛加完香蔥,把調料盒放下,眼神若有所思:「阿琛,出什麼事了。」

「倪生,馬山河頭被人砍了。」

「倪叔剛死,你不會殺我的吧。」韓琛嘿嘿傻笑了兩下,倪永孝吸了一口面,頗為認可的道:「殺你當然不會,殺你全家就會。」

韓琛仍舊嘿嘿笑著,可他笑著笑著就笑不出來了。

「我開玩笑的,真的開玩笑。」倪永孝把面咽下去,點了一根煙,一手指著韓琛道:「我尖沙咀倪家五大頭目,你是最撐我的對吧。」

「這個月我父親剛去世,交數的時候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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