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廟村,獨立步兵第40大隊本部。
「八嘎!」秋元正吉就像一頭困獸,正在指揮部里來回踱步,走到通信兵身後時忍不住又停下腳步,破口大罵道,「怎麼回事?還是沒能聯繫上旅團部?」
「哈依!」通信兵嚇得趕緊站起身,頓首道,「一直沒有回應。」
「該死,在搞什麼啊。」秋元正吉憤怒的道,「居然在這種時候出故障?」
這時候,副官又匆匆進來報告道:「大隊長,步兵第1中隊快頂不住了,請求大隊本部增援,或者允許他們後撤。」
「八嘎,不許後撤!」秋元正吉厲聲大吼道,「絕不允許後撤!」
步兵第1中隊一撤,整個防線就真的崩掉了,到時整個步兵第40大隊的防線都會土崩瓦解,這樣的後果沒有人能承擔得起。
一咬牙,秋元正吉又對副官說道:「寺島君,你立即把大隊本部的參謀、警衛和勤雜人員組織起來,帶著他們支援第1中隊!」
「哈依!」副官一頓首轉身匆匆去了。
秋元正吉又對通信兵說:「直接呼叫司令部,請求司令官閣下直接給左右兩翼的步兵第37以及步兵39大隊下命令,讓他們增援後廟村!」
「哈依!」通信兵趕緊坐下拍發電報。
……
在太原,第一軍司令部。
筱冢義男和山本一木已經弈至中盤。
山本一木的一條大龍終究還是沒能逃脫厄運,讓筱冢義男給吃掉。
不過筱冢義男也沒占到太大的便宜,因為山本一木不僅借著這條大龍吃掉幾個劫材,還順勢搶占了不少的邊角實地。
局面看著仍舊難分優劣。
副官中村俊忽然走進來,頓首說道:「將軍,剛剛接到獨立步兵第40大隊急電,八路軍趁夜猛攻後廟村,封鎖線已經岌岌可危,並請求司令部直接給獨立步兵第37以及獨立步兵第39大隊下令,讓他們前往增援後廟村。」
「納尼?」筱冢義男手上動作突然頓住。
山本一木也霍然抬頭,投來訝然的目光。
筱冢義男皺著眉頭道:「獨立步兵第40大隊隸屬於獨立混成第9旅團戰鬥序列,他們為什麼不向第9旅團部請示?」
越級報告可是兵家大忌。
中村俊道:「因為第9旅團部聯繫不上。」
「第9旅團部聯繫不上?」筱冢義男眉頭越發蹙緊,「通訊處也是聯繫不上嗎?」
「是的。」中村俊頓首道,「通訊處一直在嘗試與第9旅團部恢復通訊,但是一直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頓了頓,中村俊又說道:「估計是電台出機械故障了。」
「八嘎,這時候出故障!」筱冢義男道,「第9旅團通信隊的技術員幹什麼吃的?難道沒有提前對電台進行檢修嗎?」
中村俊道:「司令官閣下,該怎麼回復獨立步兵第40大隊?」
筱冢義男也感到無比為難,不是因為越級指揮會有不良影響。
而是因為他在太原,對前線情況不了解,而戰場態勢又是瞬息萬變,憑几封簡單的電報是根本不可能說清楚的。
所以貿然遙控指揮,有可能釀成大錯!
舉一個簡單的例子,如果八路軍386旅玩的是圍點打援的策略呢?
這樣的話,命令獨立步兵第37、獨立步兵第39大隊前往後廟村增援,豈不是正好落入八路軍的算計?
再比如說,萬一第9旅團已經提前部署兵力,在後面設好了陷阱了呢?
那麼這時候司令部越級命令兩個獨立步兵大隊前往增援,豈不就是破壞了第9旅團部的整個作戰計劃?
猶豫半晌,筱冢義男還是覺得不能遙控指揮。
當下筱冢義男說道:「回復獨立步兵第40大隊,讓他們派出騎兵通信員,與第9旅團部重新建立通信!」
「哈依!」中村俊一頓首走了。
目送中村俊身影快速遠去,山本一木欲言又止。
筱冢義男注意到山本一木臉上神情有異,問道:「山本君,你有話要說?」
「沒有。」山本一木搖頭道,「我是在想,第9旅團部會不會遭到了斬首?但是又覺得這實在太荒唐。」
「斬首?」筱冢義男說道,「山本君你可真敢想。」
「哈依。」山本一木頓首道,「是我想多了,八路軍根本就沒有接受過正規訓練的特種部隊,不可能掌握斬首作戰的精髓。」
但是被這麼一攪,兩人已經沒有心情下棋。
而且時間也晚了,山本一木便起身告辭道:「將軍,我也該出發了,你也早點睡吧,接下來可還有很長一段時間的忙碌。」
「也好。」筱冢義男欣然點頭。
……
「納尼?讓我們派出騎兵通信員,與旅團部重新建立通信?」
看完通信兵剛剛翻譯出來的電報,秋元正吉急得屎都快出來。
要是他們還有騎兵通信員可以派,還用得著直接請示司令部?
這時候,又有一個通信兵灰頭土臉的衝進大隊部,喘息著說:「大隊長,步兵第4中隊快頂不住了,請求增援!」
話音剛落,又有兩個通信兵衝進來。
「大隊長,步兵第2中隊請求增援!」
「大隊長,步兵第3中隊傷亡大半,請求指導!」
「八嘎!」秋元正吉氣得一腳將面前的桌子踹翻,生氣的道,「不打了,這打的都是什麼啊?旅團本部聯繫不上,司令部又不肯管!」
停了下,又厲聲道:「命令,各個中隊立即撤退!」
這場戰鬥打到現在,局面已經很明顯,再打下去,獨立步兵第40大隊的最終結果只能是集體玉碎。
而且最後還是攔不住八路軍。
既然結果都是一樣,為什麼還要犧牲?
就算犧牲了也只能是白犧牲,何必呢?
秋元正吉一聲令下,獨立步兵第40大隊的防線立刻土崩瓦解,剩下的四個殘兵中隊不到500鬼子,就跟放山野豬似的落荒而逃。
炮兵中隊的鬼子也被迫炸掉所有火炮,倉皇而逃。
大隊本部的鬼子也毀壞了電台等設備,燒掉文件。
日軍獨立混成第9旅團,就此被獨立團正面擊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