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縣城,日軍第69師團部。

井上貞衛對山本良一說道:「山本君,司令部回復了。」

「哦,這麼快就回復了嗎?」山本良一撇了撇嘴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司令部一定是拒絕了我們提的請求吧?」

「山本君,這次你猜錯了。」井上貞衛愉快的說道,「司令部同意了我們的請求,將在半個月內向我們第69師團補充2000名皇兵。」

「納尼?」山本良一愕然道,「半個月內補充2000人?」

「這可著實讓我感到意外,不過我更加感到好奇的是,司令部從哪裡要來的這2000名補充兵?據我所知,大本營已經半年多沒有向華北方面軍司令部派譴補充兵,所以,方面軍司令部也不可能有補充兵給予我們第1軍。」

「大本營何止是半年沒有派譴補充兵。」井上貞衛說道,「事實上,大本營不僅沒有向華北方面軍派譴補充兵,甚至還在不斷從華北方面軍抽走兵力。」

「剛剛接到通知,我們第1軍的第36師團也已經被調走。」

「納尼?」山本良一瞠目結舌的說道,「第36師團調走了?那潞安怎麼辦?」

「我們第1軍的兵力原本就已經捉襟見肘了,維持目前區域的治安就已經十分勉強,現在再把第36師團調走,山西的治安就會急劇惡化!」

「司令部該不會打算從我們第69師團調一個旅團去潞安吧?」

「沒有。」井上貞衛搖頭道,「我剛才不是說了,司令部即將會在半個月內給我們調派兩千名補充兵,又怎麼可能反而從我們69師團調兵?」

頓了頓,井上貞衛又說道:「司令部決定放棄潞安,並於暗中移交給晉綏軍。」

「將潞安暗中移交給晉綏軍?」山本良一聞言頓時眼前一亮,贊道,「師團長,這可真是一步好棋,這樣一來,晉綏軍和八路軍就不可避免會產生摩擦,相互間形成內耗,就再無法像之前那樣兩家合力對付皇軍。」

「這樣,皇軍在山西的治安壓力就會極大減輕。」

「妙啊,這一手確實非常妙,簡直堪稱是化腐朽為神奇。」

「什麼化腐朽為神奇?」井上貞衛不以為然道,「不過是犧牲皇軍自己的利益,換來苟且偷安而已。」

山本良一卻搖搖頭說:「師團長,如果皇軍兵力仍舊全面占優,當然用不著這樣的陰微手段,可是現在皇軍兵力已經處於明顯的劣勢,這樣的手段就顯得很有必要。」

「其實,我早就有這樣的想法了,只是一直沒敢跟師團長你提出來而已。」

「納尼?你早有這樣的想法?」井上貞衛道,「你是說我們也應該這麼做?」

「是的。」山本良一點點頭說,「第1軍放棄潞安,肯定可以挑起八路軍和晉綏軍之間的摩擦,唯一的懸念就是兩家會止於摩擦還是爆發衝突!」

「但是,如果我們第69師團放棄河源縣城,卻肯定可以引發八路軍獨立團與晉綏軍358團之間的軍事衝突。」

井上貞衛說道:「你的理由呢?」

「我的理由非常簡單。」山本良一說道,「因為李雲龍和楚雲飛都不是肯吃虧的性格,而且,無論是李雲龍,還是楚雲飛,事實上已經在為將來的國共內戰預做準備,這個時候皇軍如果再給他們一個爆發點,兩家就很容易爆發武裝衝突。」

「有嗎?」井上貞衛皺眉道,「他們有為內戰做準備?我怎麼沒有看出來?」

「師團長只是沒有注意而已。」山本良一道,「最早楚雲飛派錢伯鈞1營前出李家鎮,以及不久之前派1營、炮兵營前出大孤鎮,都是出於這樣的考慮!」

「尤其是1營、炮兵營前出大孤鎮,幾乎就是直接將尖刀抵在獨立團腹部。」

「一旦有事時,晉綏軍358團的炮營就可以在第一時間對獨立團團部實施炮火覆蓋,其步兵1營就可以在短時間內摧毀獨立團的指揮部。」

「從某種意義上講,這其實就已經是不宣而戰。」

「好像還真是這樣。」井上貞衛恍然點頭,旋即又搖頭說,「不對,不對,如果真是你說的這樣,李雲龍又豈是個肯吃虧的主?他能不反擊?」

山本良一搖搖頭說:「李雲龍之所以按兵不動,恐怕不是不敢反擊,而是不想。」

「不想?」井上貞衛道,「你是說,李雲龍根本沒有把晉綏軍358團放在眼裡?」

「是的。」山本良一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李雲龍根本就是把358團的1營以及炮營當成了楚雲飛送到他嘴邊的一塊肥肉!」

「喲西,這就有點意思了。」井上貞衛欣然點頭。

山本良一接著說道:「所以,儘管楚雲飛和李雲龍表面上還沒有撕破臉,但是私底下兩家早已開始互相提防、互相算計。」

「這個時候我們第69師團如果再拋出一塊肥肉。」

「晉綏軍358團和八路軍獨立團想不發爆發軍事衝突都不可能。」

「搞不好,晉綏軍65師主力以及八路軍新一團、新二團都可能卷進來。」

「嗦嘚嘎!」井上貞衛搓手道,「如果真這樣的話,等到晉綏軍和八路軍兩敗俱傷時,我們第69師團再出動全部機動兵力,突然出擊,就有可能將晉西北的抗日武裝一舉粉碎!晉西北的治安形勢就極有可能出現根本性的好轉!」

山本良一道:「師團長,這將是大機率事件!」

「喲西喲西!」井上貞衛大喜道,「山本君,立刻著手與晉綏軍暗中接洽。」

說到這一頓,井上貞衛旋又說道:「不過考慮到楚雲飛的性格,還是別派人與他直接接觸,可以越過他,與65師的師長接觸。」

「至於理由,就跟司令部放棄潞安府一樣。」

「也是因為兵力不敷使用,被迫放棄河源。」

「出於共同遏止共產主義的統一政治立場,才決定把河源城送給晉綏軍。」

「哈依!」山本良一一頓首,說道,「師團長,你就等著我們的好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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