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勇正想的一身勁,突然感到有一道熾熱的目光對準了自己。

他心裡一驚,立刻提高了警惕。

順著目光看過去,就對上了正在對他露出迷之微笑的李雷。

這個人是誰?

魏大勇一時有些發懵。

平平無奇的,但是魏大勇總覺得這個其貌不揚的傢伙對自己有什麼企圖。

「你好哇,和尚。」李雷熱情的打了一個招呼。

「你怎麼知道俺是和尚?」魏大勇奇怪的問了一句,同時堅定了自己心裡的想法,這個人,不簡單。

李雷樂了,這還用說嗎?我當然知道啊。你難道不知道,你的名氣很大嗎?

於是李雷說道:「那個啥……你的頭上……」李雷在自己的頭上比劃了一下。

魏和尚,你頭上的那九個戒疤那麼明顯,瞎子都看的出來。

魏大勇恍然,緊張的心放鬆了不少。

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沒有說話。

趙剛對李雷說道:「李團長呢?」

李雷說道:「正在屋裡呢,我這就去報告啊!您跟我來。」

說著李雷就一路小跑,去屋裡給李雲龍報告。

「報告團長,咱們團的新政委到了。」李雷剛說完,趙剛就進了屋。

李雷對趙剛說道:「這就是咱獨立團的團長,李雲龍。」

趙剛順著李雷的手看過去,心裡頓時不大痛快。

只見李雲龍坐在炕上正刺溜刺溜的端著一個白瓷碗喝酒呢。

兩條腿盤坐著,手裡還時不時從炕上的小桌子上撿兩顆花生往嘴裡扔。

見到他來,居然連屁股都沒有挪一下。

這就是獨立團團長李雲龍?

趙剛看到堂堂的團長居然坐沒坐樣,衣冠不整,大白天的自己在屋裡喝酒!

簡直就是胡鬧!

團長啊,一個團級單位的軍事主官,居然在大白天的喝酒。

讓趙剛很不滿。

而且一點禮貌都不懂,自己怎麼說也是新來的政委吧,也就比他低半級。

新搭檔來了,連起來歡迎一下的意思都沒有,實在讓趙剛窩火。

看來旅長說的沒錯,這李雲龍,果然是個刺兒頭。

這樣的傢伙,也難怪能把前面幾個政委都給氣走。

趙剛很懷疑,李雲龍這是在給自己下馬威。

以為這樣就能嚇住我趙剛?

趙剛看了一眼李雲龍,如果你李雲龍這麼想,那就錯了。

我趙剛,也是個倔脾氣!

我還真就不走了,看咱倆誰能熬住誰!

處於禮貌,趙剛說道:「我是新來的政委趙剛,以後咱倆就是搭檔,有什麼事兒,你多指教。」說著伸出了右手,準備和李雲龍握一下手。

老子可是文化人,基本的禮貌還是有的。

李雷一看這架勢,得,這還需要時間磨合。

他給李雲龍使眼色,人家趙政委和你握手呢,你怎麼連個反應都沒有?

李雲龍瞪了李雷一眼,那意思很明顯,你小子少管老子的事兒。

李雷樂了,那你們兩個較勁吧,我找魏大勇去。

李雲龍看看趙剛伸出來的手,沒有動地方。

意味深長的沉默。

趙剛心裡那個罵啊,好你個李雲龍,老子主動和你握手,你居然屁股都不動!

李雲龍盯著自己的瓷碗看的津津有味,好像碗里的不是酒,而是一口炮。

趙剛收回了自己的手,他知道,自己今天是碰了一個軟釘子。

人家李雲龍也不說趕你走,他也沒有這個權力,但是人家可以把你冷處理。

不搭理你。

如果一直這樣的話,那工作根本就沒辦法開展。

畢竟他趙剛是新來的,獨立團的所有人都是聽團長的,他這個政委,如果不儘早的樹立自己的威信,那就是一個空架子。

李雲龍刺溜一聲又喝了一口酒,閉著眼睛回味了半天。

然後把碗給趙剛遞過去:「來,喝一口。」

趙剛看了瓷碗一眼,起碼還有半碗。他冷冰冰的對李雲龍說:「對不起,我不喝酒,也不會喝酒。」

趙剛心裡怒了,你自己喝酒也算了,還要我喝酒?

大白天的團長和政委閒著沒事對著喝酒?這要是總部首長知道了,不罵死他們才怪。

我趙剛,做人是有原則的。

「不會喝酒你來獨立團幹什麼?」李雲龍從鼻子裡哼出一聲:「在咱獨立團,頭一件事就是要學會喝酒。如果連喝酒都不會,那還打屁的仗。」

趙剛雖然是讀書人,可是脾氣也不小。而且腦子活,李雲龍的話他聽出來了,這是拿話給他聽呢。

說我不會打仗?

他回敬道:「我來獨立團是打仗的,不是當酒囊飯袋的。」

李雲龍一聽,心裡就樂了。特娘的,這白面秀才嘴巴還挺利索。不愧是讀過書的人,這腦子轉的就是快。

我這才說了沒句話呢就被他給頂回來了。

「有道理,到底是讀過書的,說話就是有水平。聽趙政委你這口氣,應該打過不少仗哇!」

這話說的就狠了。

李雲龍心底樂呵著,想和咱老李比嘴,你小子還差的遠。

你不是來獨立團打仗的嗎?

你打過多少仗啊?

說的挺好聽,來這裡打仗的,老子看你就是來添亂的。

一個只會動嘴的秀才,還沒有我一個戰士有用。

打仗?你知道打仗什麼樣子嗎?你見過鬼子嗎?你見過白刃戰嗎?你見過炮彈打過來的時候地動山搖嗎?

老子可是從死人堆兒里爬出來的。

你讀的那兩本書,根本就不夠看。

趙剛聽到李雲龍這麼說,心裡就沒底了。

畢竟……到目前為止,他還真沒有打過仗。

嘿,這李雲龍,還真說到他的軟肋上了。

趙剛有些泄氣,李雲龍這個團長,還真特娘的不好相處。

李雲龍見趙剛不說話了,嘿嘿一笑,又吸溜了一口酒:「如果趙政委打過仗,那以後有機會,也給咱上上課。咱們獨立團啊,就沒有知識分子,這讀書人,那可是稀罕東西。就像那冬天的屎殼郎一樣,難找的很。」

這比喻……

就是在罵人了。

趙剛心裡罵了一句,狡猾的傢伙。

「不敢當,以後咱們,互相學習。」趙剛不打算在這個上面和李雲龍糾纏。

他發現了,自己好像說不過李雲龍。

雖然自己這邊有理,但是李雲龍總是能給你拐到別的地方去,然後用一套歪理堵住你的嘴。

這讓趙剛有些無所適從。

以前和他打交道的,都是知識分子,或者是儒將。即使是在抗大遇到的刺兒頭學員,那也是對他挺和氣。

這個李雲龍……完全就是一個混不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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