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速掃描面前的村民們。

有號召力,被馬天昊收買,哦不,準確的說是被余傑收買的人,會是誰?

誰這麼狠毒,居然和外人勾結?他難道不怕哪天下雨一道悶雷劈死他嗎?

我大步流星走到村長身邊,拽住他的領子,「說,是誰把大家全部都叫到村口的?是不是你?」

「咋地,你想打我啊?」村長眼珠子瞪著老大,似乎還是震懾住我呢。隨後,村長又翹起腳尖,望了望村口的板油路。

二話不說,快如風的一拳砸在村長臉上。

兩顆大板牙直接迸濺出來,村長捂著淌血的嘴巴後退,哇哇啦啦的慘叫著。

我爸見我打了村長,連忙跑過來讓我住手。

「哎,不是他,不是他啊,你打錯人了!」我爸說道著,「把大傢伙都叫到村口的那個人啊,已經跑嘍!」

「哎呀,張家小兒,老子好歹也是村長,你雖然以前對村裡有點貢獻,但我好歹也是你的長輩啊。」村長捂著嘴巴,嗚嗚咽咽。

我轉念想了想,剛剛確實有點衝動了。這年頭,誰還把村長當回事啊?以前村長是村裡的天,大家都得仰仗,都尊敬,因為以前計劃生育查的嚴啊,要不是村長挨家挨戶通知關好大門啥的,那村民的得倒大霉了,小媳婦被拉去結紮,還得罰款,沒錢就拉家具,實在啥都沒有,那就把孩子抱走。

前好幾任的村長,是真為村裡辦實事兒,辦人事兒。之所以現在不把村長當回事也是沒幾年兒的事,也是從這兩三任開始的。

社會風氣普遍下降,現在村長的任務不是給村民辦人事了,每天的任務就是貪污。貪污行為在村長的認知里就是每天的工作,跟吃飯一樣,你一頓不吃,那就餓得慌。村長一天不貪污,就感覺心裡憋得慌。

上到幾千塊甚至幾萬,下到幾百塊,村長都得扒層皮。久而久之,村民就不把村長當人看了,你貪污老子的錢,你算個雞巴毛啊?發福的村長走到哪兒都不招人待見,就算待見也是陽奉陰違。

俺們村村長能把全村人都召喚來,顯然不可能。

那很有號召力,能把全村人都召集來村口的人,應該只有他了----張強!

張強,當年的活雷鋒,可給俺們村長不少臉,我爸那一代覺得認為張強是他們同代人的驕傲,我們這一代,則把張強當做偶像。

張強這一輩子做過的好事多了去了,都是令人稱讚,正能量十足的好事,讓人聽了後渾身有勁。救落水娃娃,見義勇為救村民,逢年過節孤寡老人,張強都會去拿點錢,拿點吃的,去和老人吃個飯,掃了地整理整理老人房間啥的,記得有一次俺家隔壁二驢子放牛被牛給頂了,是張強出手,掰著牛角把一頭牛給放倒了,才讓二驢子得以獲救,就這事,小時候的我YY了好久好久,幻想我要是這麼猛就好了,險些沒去少林寺學武功去。

反正,天底下的好事幾乎都被張強給做了,可老天不公啊,十多年前張強被人砸斷了一條胳膊,一條腿。據說是張強的仇家,畢竟他好事做的多,惹了不少人。張強身手好,可人家找到復仇的人十多個,他沒反映過了就被袋子蒙頭上了。醒來一看,一條胳膊一條腿就不能動彈了。

從此,活雷鋒張強消失出了我們視線,張強過的很不好,政府雖然給補貼,但我每次看他穿的都是那一身當年的大棉襖迷彩褲和黑白底的布鞋,十多年了,這一身衣服一直沒換,也不知道為啥。

張強這麼多年一直沒找媳婦,可能是他身體殘缺緣故吧,他老爹死的早,就他老娘照顧著他。

大傢伙在張強剛斷手腳的時候經常去照料他,什麼物件都送他家去,雞蛋,蔬菜之類的,還有送電暖風,小電視的呢。

但也就是剛剛斷手腳的時候大傢伙去照料,久而久之就沒動靜了。但我敢肯定,現在的張強要是想把村民們都騙到村口去,非常容易,因為他的地位已經在村民心中根深蒂固。

「難道是張強把全村人都召集到村口的?」我問我爸。

父親點頭,「張強把我們叫到村口之後就領著他娘跑了。」

我的心都碎了,在我心中那偉岸的張強轟然倒塌,當年的活雷鋒,昔日的惡魔,我不得不感慨一聲,真是世事無常啊。

回頭一望,村長早就不見蹤影了。

不一會,村長雙手背在身後走了回來,在他身後跟了十多個村裡的青年,十多個青年剛剛和村長去抓張強和張強娘去了。有兩個青年正攙扶著一個頭髮蓬亂,臉上布滿皺紋,走一步歪一步四十多歲的男人,他就是張強,我兒時的偶像。

「媽的,真是作孽啊,咱村怎麼出了你這個禍害?」村長說話牙齒都露風。

張強聾拉著頭,不說話。

從活雷鋒墮落成惡魔,這裡肯定有著好多好多不為人知的故事。我堅信,張強當叛徒出賣大傢伙,是有原因的。

我走過去蹲在張強身邊,「張強叔,你還記得我不?我是當年那個一直想跟你學出手就能放倒一頭牛的那個小孩,張老三家的張梓健。」

張強抬起呆滯的眼睛,點了點頭,「有點印象。」

「張強叔,你告訴我,你為啥要把大傢伙騙到這裡來?」我問張強。

「因為錢,那裡有個人說,只要我把大家叫到村口來,就給我五十萬塊錢。他沒告訴我要把大家叫到村口乾嘛,但我已經猜到了,肯定是做壞事,但是沒辦法,我需要錢,我老娘沒幾天活頭了,病入膏肓,我得想辦法弄點治病錢啊,百年之後還得弄點買棺材的錢啊。」

「政府沒給你補貼?」

張強苦笑,「給了,一月一千五,確實挺多。但他們是下發到村委會,每個月由村委會交給我。一千五百塊,村長得要五百,村委會得要五百,到我手裡就只有五百了,每個月五百塊,還不夠給我娘買藥的呢!你肯定想說,你可以管鄰居借啊?呵呵,借錢?他們一個個摳的要命,看見俺們娘倆都躲呢,怎麼能借錢給我們?不過我還是要感謝他們,畢竟十多年了,居然還能給我了薄面,全村都能被我叫到村口來。」

站在村長急了,一腳踢在張強臉上。「嘿,你他娘的放屁,老子是干那生孩子沒屁眼事兒的人嗎?你今天跟老子講明白,誰貪污你的錢?」

張強老娘見張強被踹,哇的一下撲到張強身上,「別打俺兒,別打俺兒,要打就打我吧。」

張強老娘頭髮全白了,穿的衣服一補再補,經常咳嗽,一咳嗽就吐血。

哎,我嘆息一聲。我在為張強嘆息,他太可悲了,一個充滿正義的人干出傷天害理的事,他內心也會經受劇烈折磨的,都是被萬惡世道給逼的!我還在為村長嘆息,這件事要深究,他也逃不了干係,可他還依舊活的自在,打死不承認自己貪污,更是可悲至極啊。

第二天,張強和他老娘走了,離開我們村了,是我放他們走的。

第二天,我舉報了村長,上面帶來人請村長和村委會的成員們喝茶去了,以後肯定要在監獄裡蹲了。我會施加力度,儘可能讓他多蹲幾年。

第五天,爺爺在家裡停屍三天了,被下葬了。

我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復仇!

我不再等馬天昊主動找我了,我會親自去找馬天昊,我會讓他付出慘重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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