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晉眨眨眼睛怔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哈哈乾笑道,「雍王爺心系朝廷,好,好。」

丁管事起身告辭,江晉奉上一個裝了二十兩銀錠子的荷包。

丁管事接過荷包塞進袖籠。

看不到丁管事的背影了,江晉的臉沉了下來。心痛沒當上雍郡王大舅子的同時,又萬幸不已。若自己先去傳話同意,再被拒絕,那江家就成笑話了。

萬一被孟家知曉此事,孟家再不願意繼續議親,自家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更會成為整個京城的笑柄。

江晉擦擦前額上的冷汗,急忙去了如意堂。

此時,如意堂里其樂融融,除了江意惜不在,該在的人都在。

老太太也聽說李世子派人來找江晉,還以為李世子著急,讓人來問情況。她先還暗喜,李世子如此著急,說明他急著想做成這門親。

但見江晉臉色不好,猜測出了什麼變數。對眾人說道,「我有些胸悶,你們都回吧,晚飯也在自己院裡吃。」

眾人走後,再把下人遣下,江晉才說了丁管事的話。

這完全出乎老太太的意料。怎麼會這樣!

老太太又羞又氣,手都有些發抖,抿著嘴巴一言不發。

江晉低著頭,站在旁邊大氣不敢出。

江伯爺和叄老爺先後回來。

江伯爺也是不可思議。只隔了一天一夜,怎麼就來了個大反轉,李世子這是在找他們的樂子?

還好惜丫頭拒絕的乾脆,自家沒敢冒然去說願意。

叄老爺聽了這些事,不贊成地看了老娘哥哥一眼。若惜丫頭不堅決反對,按照他們的做法,真是既丟了道義,又丟了臉面。好在惜丫頭識大體,沒有讓事態惡化下去,甚至失去孟家那門親。

他苦口婆心勸著老娘。不好直接說江伯爺,但勸老太太的話還是令江伯爺面紅耳赤。還說,若跟孟家親事說成,惜丫頭在江家的時日子不多,應該彌補他們之間的關係,讓惜丫頭感受到娘家的好,將來也能多幫扶弟弟妹妹……

幾人吃了飯,又開導了一陣老太太,才散去。

江晉先去了江意惜院子,站在門口說,「祖母和我爹再叄考慮,就從隨了二妹的意,那件事作罷,繼續同孟家議親。」

躺在床上的江意惜又輕「嗯」了一聲。

如意堂里發生的事,花花都給江意惜作了現場直播,她已經知道怎麼回事。

江晉走後不久,寶簪又來了。說老太太聽說二姑娘病了,很是心疼,賞了她半斤燕窩和一支嵌寶金釵。

卻沒有說解禁的事。

這是棍棒蜜糖雙管齊下囉?

江意惜不想跟老太太的關係繼續惡化,畢竟她也想跟孟家的親事順利進行,更希望老太太能對江洵好一些。

江意惜意示丫頭把她扶下床,當著寶簪的面向如意堂方向屈膝表示感謝。

——

雍王府里,李凱悶悶坐在炕上。

李奇時爾看他幾眼,嘆口氣,時爾又低下頭想心事。

李凱皺眉道,「你什麼意思?」

李奇道,「你還說你有魄力,有魄力江姨怎麼不想嫁給你?還是小姑姑說的對,你第一愛吹牛,第二愛吃肉。」

他非常憂傷,最想要的後娘沒了,不想要的後娘排了一長串。

李凱氣道,「都怪珍寶,若她不攔著我……」

話沒說話,就聽到一聲喝斥,「你說什麼?你怪我家寶兒什麼?」

隨著話音,雍王爺走了進來。

李凱嚇得趕緊站起身,解釋道,「父王,我沒有怪寶兒……」

「本王剛剛聽你說怪珍寶來著。」

「父王,我沒有真怪妹妹。」

雍王爺喝道,「假怪也不行!她是你胞妹,除了我,你就是她最親近的人。你沒有本事娶到對她好的江姑娘,自己還不對她好,算什麼哥哥。你們這樣,我死了都不敢閉眼睛。」

看到父王傷心,李凱忙道,「父王,是兒子說錯話了,以後不敢了。我也是真心心疼妹妹,明天我就去昭明庵陪她,年前再回來。」

雍王爺點點頭,說真心話,「唉,珍寶脾氣不好,又長得,長得……雖然在我心中是最美的,可不是所有人都會欣賞美,我怕她……愚會大師說寶兒在對眼好了後命數改寫,讓艱難的姻緣變順暢。

「之前我還高興,可現在又有些擔心,『姻緣順暢』只能說明她嫁出去順利,並沒說這個姻緣好不好。我怕寶兒找個惡男,在我死後受苦……」

他都死了,太后和皇上當然也不在了,他怕閨女沒有倚仗被人欺負。他特別想讓兒子娶江意惜,家裡多一個對閨女好的人。可閨女明說了不同意,他也不敢強求。

李凱還納悶父王這幾天怎麼心事重重,原來是擔心這個。忙開解道,「父王,你太關心妹妹,生在局中反倒看不清。凡是和尚批命,說話都似是而非。不是天意、隨緣,就是或許、可能,所有的話都留了餘地。能說『順暢』,已經是非常不錯了。

「妹妹一直得愚和大師看顧,這本身就是一種福氣。多少皇親貴戚想見一見大師都難,更別提找他看病了。大師還說過妹妹聰明有大本事。有福氣又聰明有大本事的人,怎麼會嫁惡男。退一萬步說,那個男人真敢惡,兒子也不答應。」

雍王爺一想,也對啊。愚和大師回報國寺的時間不多,一回來就幫閨女治病。這個福氣可不是誰都有的。

李奇也趕緊表態,「誰敢欺負小姑娘,孫兒也不答應。」

——

次日,江意惜讓水靈去給江大說一聲,讓他去京武堂看看江洵。江洵昨天遲到了,不出意外,跑不了一頓打。

京武堂管得嚴,不許帶吃的進去。至於外傷藥,那裡不缺。江意惜什麼都沒給江洵帶。

傍晚水靈帶回消息說,二爺挨了十軍棍,爬在床上養傷。二爺讓二姑娘放心,他無大礙,有旺福服侍,還有叄天假……

江意惜心疼得眼圈發紅,還是覺得江洵應該受些教訓。

第二天起,江意惜開始坐在桌前抄《女戒》。她抄得很慢,以平復有些浮躁的心。回江家以來,她的確有些浮躁了。

她前世在庵堂無事就抄經書,這一世在莊子的幾個月也抄了許多經書,字跡娟秀端正,在女子中屬於少找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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