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惜收拾好,先去西耳房給江辰和扈氏的牌位上了香。

大門響起來。

吳大伯的大嗓門,「來了,來了。」

他把院門打開,斗笠壓得低低的孟連山趕著馬車進來,他再把院門插上。

孟辭墨從馬車下來。

當初即使能看見,他也沒敢仔細看外院。

孟辭墨環視了一圈,才向垂花門快步走去。

正房門口站了一位姑娘。

姑娘美麗明艷,秋波似水,正殷殷看著他。

一別幾月,終於又看到這如花容顏。這一次,他能大大方方地看。

她穿著雨過天晴色繡花半臂,澹粉色中衣和同色長裙。頭上戴了支鳳頭釵,正是離別之前他送她的。

「惜惜。」

孟辭墨輕喚一聲,進了垂花門。

江意惜也迎上前幾步。

那雙眸子明亮得如夏夜中的星辰,炯炯有神望著她。如瓷片一樣光滑粉嫩的嘴唇沖她笑著,溫暖和煦的似能把寒冰融化。

糾纏了她兩世的那個惡夢,永遠一去不復反了。

江意惜的眼裡湧上一層水霧,水霧氤氳中,那個身影越走越近。

兩個人相距兩步的時候,都不好意思再邁出一步。

孟辭墨又喚了一聲,「惜惜。」

江意惜輕聲笑道,「孟大哥回來了,眼睛好了?」

「好了。能看見你,護著你了……」

孟辭墨知道外院有一群下人看著他們,不好意思再說話,率先向西廂房走去。江意惜跟進去,沒有關門,丫頭都識趣地沒進去倒茶。

孟連山站在垂花門口,不知該不該進內院。

吳大伯當然不能讓主子和孟世子兩人在內院,把孟連山請去了東廂。

孟辭墨走過廳屋直接去了之前針灸的南屋,在圓桌前坐下。

江意惜把茶盅放在他面前的桌上,剛要縮回手,就被孟辭墨抓住。

孟辭墨先看了十指蔻丹,如珍珠般瑩潤飽滿。再把手心翻過來,手心粉紅細嫩,上面有幾條淺淺的掌紋。

江意惜不好意思再由他握著,紅著臉想縮回手。

孟辭墨抓得更緊,輕聲道,「別,再讓我看看。」

他又抬起頭來看江意惜的臉。

杏眼水潤,小臉酡紅,如俏生生的花朵……

孟辭墨再也忍不住,站起身把江意惜擁進懷裡。

聞著誘人的馨香,感受著柔軟的身體,孟辭墨心跳過速,呼吸更沉。長這麼大,他是第一次如此貼近一個姑娘。

他感覺到自己身體有所變化,嚇得身子趕緊向後移了一點。

江意惜的臉埋在他的頸窩處,堅實的肩膀和溫暖的懷抱讓她捨不得推開。

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溫柔的氣息吹得她耳朵發癢。

「想我嗎?」

江意惜很誠實地回答,「想。」

孟辭墨悶笑兩聲,用側臉輕蹭著她的頭髮。

「我也想你,想你的聲音,想你的笑,想你的指尖……有一次我睡著了,感覺有指尖在我頭上移動,我以為我又去了扈園,你在給我做按摩。我高興的睜開眼睛,卻原來是一隻蜘蛛在我臉上爬。我失望得不行,還是捨不得馬上把蜘蛛拍開,在它要爬進我嘴裡時,才把它巴拉開……」

江意惜笑出了聲。她抬起頭伸出手,指尖在他眉毛上、臉上、鼻樑上、嘴上輕輕游離著。

日思夜想的臉就在眼前,孟辭墨低下頭,親在她的唇上。嘴唇濕潤,溫暖,如花瓣一樣滑嫩香甜……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傳來吳伯招呼水靈進去續茶的聲音,孟辭墨和江意惜才嚇得清醒過來,趕緊鬆開手,各自後退一步。

兩人同時向窗外看去,還好小窗只開了條隙,這個角度外面即使有人路過也看不到。

江意惜的臉更紅了,低頭坐去桌前。

孟辭墨也坐下拿起茶盅,聞了聞再啜一口,極是享受的樣子。

「好茶。在外面的幾個月,我不僅想你,還想你做的飯,沏的茶。」

看到他的嘴唇染了自己的口脂,還一本正經地品著茶,江意惜又輕笑出聲。欠身用帕子把他的嘴唇擦乾淨,孟辭墨也伸出手把江意惜抹在嘴唇外的口脂擦凈。

互相打掃完戰場,兩人相視一笑,低頭下。

片刻後,孟辭墨抬頭問道,「這些日子,你在家裡還好嗎?」

江意惜說道,「我很好。你呢,出去還順利嗎?」

說到正事,孟辭墨表情嚴肅下來,嵴背也不自覺挺直了。

「我出去這幾個月,收穫頗豐。孟頂山那個雜種,真的是姦細……我落馬就是他搞的鬼。只是牙太硬,沒撬出多少值價的大料……即使這樣,我爹也夠喝一壺的了,因為他是我爹給我的,我祖父氣得要命,肯定會好好收拾我爹……我還找到了我姐之前的乳娘林嬤嬤,你想不到,我娘還沒死,我爹跟付氏就有了首尾,兩次。那對……」

「狗男女」到底沒好罵出口。孟辭墨氣得頓了頓,又道,「付氏人前端莊賢惠,就是個不要臉的蕩婦。哼,以後她敢折騰你,咱們就拿她的把柄折騰她……我出京前跟平王的人聯繫上,幫他辦了兩件事。五天前回京,先去見了平王……」

給平王辦的什麼事他沒說。不過,他私下站隊平王已經旗幟鮮明,孟老國公知道長孫的態度而沒有阻止,說明他也傾向了平王。

江意惜最關注的還是付氏。付氏漂亮嫵媚,可跟「二曲」之一的曲氏比還是差了一截。她打敗曲氏憑的不是美貌,更不可能是賢惠,那就一定是「尤物」本性囉?偏偏成國公喜歡那一口。

前世,付氏看江意惜的眼神都是冰冷充滿鄙夷的,連江意惜自己都覺得拉男人落水不體面,付氏恨她有理由。而付氏純潔得像湖裡的白蓮花,所以才更不待見不自愛的女人。

沒想到,真正不要臉不自愛的人是她……

江意惜忍不住罵了一句,「壞女人,如此不自愛,偏還裝得一本正經。」

東廂里,吳大伯跟孟連山說了幾句話後,又要去上茅房,叫水香進來給客人續茶。他不知道,自己的一嗓子叫笑了廚房裡的人,還叫停了那間屋裡的旖旎。

水香正在廚房忙碌,聽到吳大伯的叫聲紅了臉,裝作沒聽見。

水珠等人笑著打趣著水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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