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吳錯停下腳步,湊上前去,直視著那個精神病人。

那是一位男性病人,看面孔年紀應該不大,將近30歲的樣子,頭髮卻已白了一半兒,也不知是少白頭還是受病痛折磨的原因。

除了臉色有些蒼白,它看起來與常人沒什麼不同。

突然看到吳錯,他愣了一下神,隨即一笑,說道:「瘋子!瘋子殺了秀霞!」

「你說的是李秀霞嗎?」小白追問。

「哈哈哈!我看見了!瘋子殺了秀霞!瘋子殺了秀霞!……他們不讓我說……瘋子殺了秀霞!……」那病人突然變得狂躁起來,從長椅上一躍而起,手舞足蹈,口中亂喊。

這樣的行為,很快引起了周圍醫護人員的注意。

一名體格強壯的女護士匆匆跑來,一邊費力地按住的病人,一邊瞪了吳錯和小白一眼。

「誰讓你們隨便跟病人說話的?!」護士沒好氣道。

兩人趕緊搭手,幫護士一起按住那名患者,護士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些。她手腳麻利的掏出針來,二話不說就給病人注射了一針――看效果應該是鎮定類的藥物。

「他的話是什麼意思?誰殺了秀霞?他是說李秀霞嗎?」小白對那護士問道。

護士一愣,戒備地看著兩人,「你們是李秀霞的家屬?」

「不!我們不認識她!」吳錯一口否認。

正想說辭時,那女護士卻接話道:「哦,我知道了,你們是來賠錢的吧?」

「賠什麼……」吳錯拽了小白一把,小白會意,立馬改口道:「是,我們來賠錢的。」

吳錯配合地呸了一口,「怎麼攤上這事兒了,真晦氣!」

如此一來,女護士算是被勾起了八卦之心,她任由那剛剛發病的患者躺在草坪上,對小白道:「我也覺得你們太冤大頭了,你們把精神病人被送進醫院,不就是覺得醫院在預防危險上更有經驗嗎。

病人在醫院裡把別的病人弄死了,明明就是醫院沒盡到看護責任,怎麼還反過來讓你們家屬賠錢?太可笑了……

我跟你們說這些,可都是為你們著想,這醫院裡除了我,不會有人願意跟你們多聊……」

吳錯趕緊順著她的意思道:「可不是,多虧遇見您了,不然我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什麼,醫院光說闖禍了,讓我們賠錢。」

「嗨呀,這也沒啥不能說的,我當時就在場,你家那位病號發病,李秀霞想幫我們按住他來著,被病號推了一把,也不知怎麼趕得那麼寸,腦袋正好磕在窗台上,我親眼看見了,磕了那麼長一條口子。」護士一邊說一邊伸手比劃,她比劃的傷口長度,倒是跟閆儒玉拿回來的照片上差不多,並沒有如何誇張。

「這麼說當時您也在場?」

「在場也沒用,我只知道最後李秀霞死了。」

「她是怎麼死的?」小白追問。

「你們是想問那個吧,她究竟死於外傷,還是醫療事故?」那護士狡黠地一笑,「別想了,我不可能告訴你們,我還想保住工作呢。」

她這麼說,其實已經給出了答案。

如果李秀霞真的死於外傷,醫院大可以光明正大與施患者家屬協商賠償事宜,而不必遮遮掩掩。

現在,顯然醫院已經勒令相關醫務人員,必須隱瞞醫療事故的真相。

吳錯不禁又看了一眼女護士,誰說女人的八卦之心沒用?或許女護士婉轉地向兩人泄密,僅僅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吳錯和小白已拼湊出了李秀霞死亡當晚的情況。

吳錯和小白在精神病院展開調查時,其餘三人也並未閒著。

兩人剛走,閆儒玉就對金子多道:「李秀霞弟弟的情況查得怎麼樣了?」

「李秀奇,這小子可以說劣跡斑斑啊。」吳錯道:「15歲輟學,跟著父親出門打工,18歲之前數次因為小偷小摸進派出所,拘留過,也罰過款,成年以後倒是不幹小偷小摸的事兒了……哦,那會兒正是他姐李秀霞開始實習參加工作。

從兩人的財務往來能看出,李秀奇18歲那年,李秀霞第一次給他轉錢,300塊。

自那以後,李秀霞幾乎每個月都給他幾百塊錢,而李奇的人生履歷……」金子多嘆了口氣,「怎麼感覺這小子一件人事兒都沒幹。

20歲因為**不給錢,被幾個馬仔打進醫院,這小子還報警了,結果他自己也沒跑得了,拘留15天。

21歲,夥同他人將一個女孩綁至郊區一處小屋,非法拘禁,本想搶點錢,但因為那女孩實在沒錢,最後又把人放了,女孩報警後,李秀奇及其同夥被捕,因為非法拘謹時間較短,接警派出所只對兩人進行了拘留處理。

2年以後,李秀奇應該是沾上了賭博的毛病,兩次因為被高利貸追債而報警求助……」

「這傢伙倒是知道有困難找警察。」明輝道。

「還有一件更扯淡的事兒,這個李秀奇……結婚了!」金子多道。

「什麼?!」明輝大吃一驚,「什麼樣的姑娘會嫁給他啊?」

金子多撇嘴道:「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唄。

兩年前他找了個女朋友,懷孕了,兩家商量結婚,女方家長肯定嫌他不學無術啊,況且他還欠著利滾利的高利貸,這誰能受得了……商量到最後,女方家長氣不過,兩家差點打起來……這可好,又報警了,片警去調解的,之後沒沒多久,李秀奇就跟女朋友領了結婚證。」

「小孩呢?」閆儒玉問道,「女方不是懷孕了嗎?」

「沒有關於小孩的記錄,可能是……流產了?」金子多撓了撓頭。

「從女方這邊查起吧,既然老丈人一家看不上李秀奇,他們應該很願意聊聊這個女婿的斑斑劣跡。」閆儒玉道。

李秀奇老丈人家。

當明輝說明來意,老兩口的臉就像是夏天的茄子,又黑又長。

「我們早就斷絕關係了!沒什麼可說的!」老丈人怒目圓瞪,拐棍在地上敲得梆梆響。

老人家顯然是身體不太好,他說話時,他的老伴一直拍他的心口,幫他順氣。

一見這情景,明輝趕緊道:「您的這些氣話,我們特別理解。我不聽話的時候,我爸也氣得要把我趕出家門,可是,我有點什麼事兒,老爺子還是頭一個衝出來,生怕我在外頭受了什麼委屈,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老人依舊氣哼哼,一擺手道:「甭廢話,我跟那兩個畜生沒什麼可說的。」

他把自己閨女也罵進去了,可見心中已經恨極了,他的老伴雖也是橫眉怒目,一聽這話,卻低頭抹了一下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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