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到底要收拾什麼東西?標下抽調多少戈什哈跟隨大人?咱們是走6路還是走水路?」

光緒十八年十月初四,徐一凡召集手下議事之後,立即從中軍傳出將令,立即收拾行裝,準備遠行歸國。

仰倒也早就料到徐一凡可能會有動作。仰是什麼人?當年在北京宗室也算出名的混混兒。旗人沒別的本事,聞shàng

miàn

的味道,打聽朝政算是一絕。最近禁衛軍風頭這麼勁,做了這麼多膽大包天的事兒,仰用**想也知道朝廷對禁衛軍是什麼態度。朝廷對所謂強藩,國朝二百年來就是提防敲打。禁衛軍這種然的地位,想想就是不可能持久的。朝廷沒動作才奇怪了呢。

而他那個上司,不想辦法應對也才奇怪了呢。

仰自己都沒覺,他這個天不怕地不怕,銅頭鐵腦混不吝的傢伙。對徐一凡,還有他一手打造的團體,所具備的歸屬感和信仰都變成自然而然的了。徐一凡的手腕辦法仿佛天生,加上作為一個無依無靠,只有一個寄食恭王府姐姐的破落宗室。第一次有一個團體可以依靠,有一幫弟兄一塊兒在訓練場流汗,一塊兒在朝鮮南北拚命,一塊兒吃狗肉喝米酒罵髒話的時候兒。仰早就視自己為團體的當然一分子了。團體的帶頭人徐一凡一聲令下,刀山火海。仰說不定都衝下去。

北洋對付禁衛軍地事情一出來,仰就使勁的替徐一凡著急,平日警衛伺候得更加精心,還小心翼翼的勸徐一凡多回內宅幾次消散消散。徐一凡基本還是那個不動聲色的態度。下了值仰都替徐一凡長吁短嘆的。咱們這位大帥,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啊!這次怎麼總是瞻前顧後的啊!

他替徐一凡設法,這個時候兒,按照他的理解,就是趕緊回北京走門子啊!錢大爺開路。總能找到法子。他還暗暗想著。大人要是私囊不湊手兒。他在京城那些老西兒開地錢莊裡面還有點小面子,七垃八扯地總能攀點交情,拉利債也沒問題啊!只要這個團體能保存下來!沒了這個團體,他還能到哪裡去,還能在哪兒感覺到自己不是一個人人瞧不起地廢物點心!

今兒平地一聲雷,撥開雲霧見青天,大人終於話。收拾行囊,最快時間歸國!仰想板著一張臉,保持他作為侍衛隊長的冷靜專業——德國洋鬼子的話,軍官必須專業。可是在怎麼也憋不住內心的歡喜,一張臉笑得跟爛柿子似的。忙不迭的跟在徐一凡身邊。在他看來,只要大人出馬,一定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徐一凡此時還是心事重重,腦海中各種念頭混成一團。但是在面子shà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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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拿住。仍然一副淡淡不以為然地大員表情。話才吩咐下去。就朝著自己內宅走。卻聽見仰仿佛問了兩句什麼,他嗯了一聲,轉過臉來。就看見仰恭謹熱誠的看著自己。臉上是藏也藏不住的笑意,還有像是從心底蹦出來的興奮。

這小子他高興個什麼勁兒?徐一凡微微有點不爽,冷哼一聲:「不是叫你去預備行裝麼?還跟著我幹嘛?什麼時候兒,我的命令要下兩遍了?」

仰恭謹的打了個千,聲音很大的回話:「回大人的話,屬下是請示大人,咱們是走6路還是走水路?水路要搭北洋地船,那幫王八蛋,坐他們地船,標下們有應付北洋的辦法。咱們戈什哈都出動!哪個北洋王八蛋敢說一句淡話兒,標下們扔他們下海!要是走6路……大人,屬下冒昧該死,從6路回去,時間太長,趕回北京來不及!」

「回北京幹什麼?」徐一凡下意識的就反問了一句。仰一怔,腦門子地汗都冒出來了:「大人!不回北京,咱們怎麼走門子對付北洋那些王八蛋?李鴻章那老小子,咱們京城爺們兒看他都不地道!大人要通門路,標下豁出去這貝子不要,撒潑打滾也拉動幾個王爺幫大人說話兒…………大人,這是咱們禁衛軍的一道坎兒,就指望大人帶著咱們跨過去!」

徐一凡一下沉靜了下來,嘴角還浮現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靜靜的看著仰。

原來那個在京城瘦巴巴,一身混混氣兒,穿著破衣服,繫著黃帶子的痞子青年。年余磨練下來,已經變得是肩寬背厚,武裝帶將腰勒得緊緊的,一身精悍的氣息。原來的小白臉兒已經曬得紫黑,到處都是蛻皮。身上軍服整潔但是已經洗得泛白,還有幾處修補的痕跡,畢竟是男人手藝,針腳亂七八糟的。

最重要的,是他身上已經有了一種獨獨屬於軍人的氣息。徐一凡毫不懷疑,只要他一聲命令,仰絕對義無反顧。

可是,他偏偏是旗人…………

仰給徐一凡看得有點毛,但是剛才在徐一凡面前說了這麼多話,已經屬於逾越了下屬體制。也只有筆直的站在那裡,渾身僵硬的等著徐一凡話兒。

「挑三十名馬術好的戈什哈,準備跟著我走。準備六十匹健馬,不要車子,準備乾糧和肉乾,還有豆餅馬料,咱們從6路走…………」

仰怔了一下,不過沒有半點疑問。既然得到命令,就要執行!他啪的一個立正行禮:「得令!標下這就去準備,大人隨時都能出!標下準定在一個鐘點之內,將一切備好!」

他轉身就要走,徐一凡卻一把拉住了他,笑眯

:「仰,這次你不跟著我去。你留守…………」

「大人!」仰眼睛一下睜得溜圓,眉毛都快飛到了帽檐裡面:「大人。標下是您戈什哈隊長,就是刀山火海,標下也要跟著大人闖。我仰不是京城那個混混兒了,到漢城那次,五天幾百里地,標下叫過一聲苦沒有?大人,您為什麼不帶標下?」

徐一凡笑得很平靜,但是語氣卻不容置疑:「仰。我走了。北洋很可能步步進逼。我整個欽差大臣行轅,就要留給你坐鎮,還要做出我留在行轅的舉動,畢竟你是我最貼身地戈什哈隊長!這個穩定全軍之心的重任,我就交在你的肩膀shà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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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你要是沒有這個擔待,儘管說出來。我不強求。」

仰一下噎在那兒,摳著自己武裝帶說不出話來。臉漲得通紅,只是冒汗。徐一凡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先去通知內宅,我馬上回去。我對你有厚望,你也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

仰板著臉行禮,僵硬的轉身想走。徐一凡笑吟吟的又拍拍他肩膀:「你是旗人虎子,也算是歷練出來了。將來是要下部隊的。將來左協是陳金平,右協張旭州,你想去哪個?」

「全憑大人的吩咐!」

回答徐一凡地。就是一聲硬邦邦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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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徐一凡這個欽差練兵大臣地內宅,隨著仰的傳話,也是一陣的雞飛狗跳。

原因無他,老爺要回來了!

從漢城暴亂,徐一凡趕赴漢城平亂開始,不知道有多少日子,徐一凡都沒回過內宅了。陳洛施和杜鵑天天都在盼星星盼月亮一般的等著他哪天回來。幾個貼身的丫鬟每天都在二門口等著張望,結果沒一次能帶回好消息來。闖軍營去找他,兩個小女孩子又沒這個膽子。李璇這麼大牌都給打了出來,她們可沒徐一凡那麼肆無忌憚。

兩個女孩子不過都是十六七歲的年紀,以前一個走鏢一個是馬賊女兒,都是野慣了的。現在給拘在宅子裡面看四方天兒,真是悶得受不了。兩人有時聊天,都是眼淚汪汪地對望。

她們不大識字兒,不像同樣住在內宅,身份不尷不尬的李璇李大小姐那樣兒。可以看書畫西洋畫,擺弄各種新鮮玩意兒。實在無聊了,還可以帶著下人,到大同江邊拋頭露臉的野餐騎馬划船玩兒!她們可是自認是嫁了人,盤了頭開了臉的命官夫人,可不能隨便給人瞧著指指點點的。

既然不能出門,日子就是加倍的無聊。杜鵑比起陳洛施還多了一重心事,她爹那兒還沒有著落呢!比起陳洛施來,杜鵑還多哭了幾鼻子。

才從漢城回來,徐一凡雖然忙著練兵,忙著接待洋人,辦各種xué

嚇o。但是偶爾還朝內宅捎幾句話兒,報個平安,說老爺胃口不錯什麼的。最近一些日子,連這些報信的戈什哈們都不來了。

今兒卻出了奇,還是大白天地,仰隊長就急吼吼地跑到內宅門口傳話,老爺馬上回府!rán

hòu

黑著一張臉就走了。一個消息傳來,杜鵑陳洛施趕緊換衣服盤頭,指揮丫鬟婆子們趕緊將各處打掃得乾乾淨淨,到處亂做一團。兩個女孩子雖然guān

好,但是畢竟是兩房,兩房裡面的下人也在憋著鬥氣兒。老爺難得回來一次,倒要看看,今兒老爺是宿在哪位夫人的房裡!

杜鵑和陳洛施早就將小臉洗得白白地,身上得香香的,對坐在廳內,等著徐一凡回來。兩人偶爾對望一眼,都是臉兒一紅。說實在的,十六七歲的女孩子對性方面實在沒什麼需求,一般都是備

dòng

承受。可是要是老爺今兒晚上宿在自己房裡,這麼多天的知心話兒就可以向徐一凡撒撒嬌了。特別是杜鵑,還準備為了她老爹在哭一鼻子呢,哪怕陪徐一凡做在羞人的事兒和姿勢,也要提醒徐一凡可千萬別把她在東北的那個爹爹給忘記了!

兩人平時是無話不談,現在卻各自都在犯嘀咕。梁洛施看看杜鵑,在看看她的胸,有點自卑,心裡自語:「可我腰比她細啊!老爺說了,我這麼高,這麼細的腰,從後面看,是在好看也沒有了…………」

杜鵑也看看梁洛施的腰,悄悄轉頭:「那麼高。有什麼好看?又這麼細,不怕折了?老爺還說我是完美地什麼s型呢,老爺一晚上能怎麼折騰我,你想也想不到!」

兩個小丫頭一臉鬼樂的正胡思亂想,就聽見外面一疊連聲喜氣洋洋的通報:「老爺回來了,老爺回來了!」就聽見腳步聲錯落,一群下人捧鳳凰一樣將徐一凡迎接了進來。

兩個女孩子眼眶都是一熱,都覺著委屈。下意識的就站起來迎上去。徐一凡這些日子看起來是消瘦了。看起來也老了一點。原來在她們面前隨和帶著笑意的溫柔眼神也淡了許多,真真稱得上是有點精光四射。

兩人正準備做一個完美的萬福蹲身禮,以最嗲的口氣迎接他的時候。就看見徐一凡只是皺了一皺眉頭,回頭就罵:「這麼多人跟著,看什麼熱鬧,都散!靠近廳堂三十步之內,逐出!以後非得軍令治家不可!」

丫鬟老婆子們頓時一鬨而散。都知道徐一凡今兒回來得不善。徐一凡轉頭又看著杜鵑和陳洛施,聲音不大地開口:「地什麼味道?什麼體香都給遮蓋沒了,我是聞香水兒,還是聞

臉上地妝也劃得亂七八糟!在朝鮮是吃苦練兵,又不

他心情的確不好,各種各樣的事情糾纏得緊緊的。一回府,看著那個亂勁兒。兩房的下人都來迎他,一個個眼睛冒火。恨不得替自己主子將他馬上搶回房裡的架勢。心裏面就加了一重不爽。現在就開始上演豪門恩怨了!放在以後在爭風吃醋一下,這日子沒法兒過了。

進了屋子裡面,看著杜鵑陳洛施的樣子。就更加不高興。兩人穿著傳統地命官夫人大褂,還掛著朝珠,跟畫片兒似的,什麼身材都掩蓋了。這個時代的化妝技術本來就有些那個,兩人臉都白得嚇人,加上腮紅口紅,不自然到了極點。身上味道也古怪,不知道的什麼玩意兒。盈盈十六七的少女,本來就是最自然動人的時候,徐一凡恨不得她們都是清湯掛麵的黑,在穿件水手服,看見他就叫老師或叔叔什麼的…………

火氣上來就有點壓不住,徐一凡指著杜鵑和陳洛施:「以後你們兩個不分房,就住在一塊兒。我打張大床給你們!這殭屍衣服,全給我燒了!以後我讓裁縫給你們做什麼,你們就穿什麼!現在都去給我把頭放下來,去把臉洗乾淨!回來在說話!」

兩個女孩子眼睛裡面都水汪汪地,嘟著嘴乖乖離開。徐一凡坐在廳中太師椅shàng

miàn

,按著自己額頭苦笑。到這個時代久了,脾氣都改了。擱在以前,泡上這種絕色美少女,還是倆,都應該捧在手裡讓她們撒嬌耍嗲地。現在卻給自己訓斥得灰溜溜的,自己是不是在逐漸走上逆而奪取的道路之後,也太委屈她們了?

無論如何,自己心事重重,情緒惡劣,不該對著兩個一心一意向著自己地小女孩子脾氣啊…………不管在哪個時代,都不應該…………

他按著額頭呆呆的了一會兒怔,就聽見門帘響動,杜鵑和陳洛施從內室走了出來,一個個小嘴都翹得老高。但是頭都放了下來,臉也洗得乾淨,更沒穿了那身殭屍衣服。都是一身月白的小祅,柔順的黑披下來,青春逼人的素凈小臉自然散放這女孩子最好歲月當中的光澤。

美人如玉,美人如玉啊…………

看著倆小丫頭柔順的一左一右靠在他身邊,委委屈屈的不敢說話兒。徐一凡心境突然的就柔和了下來。她們,是在這個時代屬於自己的,而還將有更多東西,屬於自己。白身穿越至此,已經坐擁絕色,制霸一國。對於這條道路,還有什麼好後悔,好退縮的?

他輕輕一動,雙手微微一攬。杜鵑和陳洛施已經乖乖的坐下來,靠在他的腳旁,象兩隻小貓兒一樣。徐一凡摸著她們光潔的長,苦笑道:「我不該朝你們脾氣…………今後,你們也別太委屈了自己,想去哪兒轉轉,就去哪兒轉轉,想練武練拳甚至在打一架玩兒,我都隨著你們,別拘束著自己,我也討厭這樣。你們是什麼性子,就由著來吧。你們總是我最疼的一對兒…………」

聽著徐一凡軟語,兩個女孩子天大地委屈也煙消雲散了。只是在他的腿上蹭著,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陳洛施試探著問:「我能接我的爹來?也能和李家小姐一樣到處逛,也能騎馬?」

徐一凡哈哈一笑:「隨你!就當成還沒嫁給我一樣,當初在草原shàng

miàn

,你可挺潑辣!」

提到兩人草原相識,陳洛施就跟要融化了一樣,靠著徐一凡只是不說話。杜鵑有點眼紅。低著聲音問:「我爹…………」

徐一凡一下坐直了。嚇了靠得最貼緊他的陳洛施也睜圓了眼睛。徐一凡瞧著杜鵑。神色淡淡的:「準備收拾一下,跟著我走。咱們去東北,去找你爹,十天之內,務必往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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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是說真的?沒騙我?你真的要將我爹爹接回來?」

杜鵑緩緩的站了起來,不敢相信地看著徐一凡。

她跟隨徐一凡之後,她爹爹地身份。就成了這個女孩子心裡zuì

地陰影。官兵和賊的分野,她是很清楚的。徐一凡官兒越做越大,手下號令的人越來越多。看著多少人物都在漢江這裡奔走,一場變亂下來,徐一凡將一個國家殺得屍山血海。杜鵑就總是解不開她那點心思。

先是徐一凡官兒做到了這個地步,會接納一個當著馬賊的老丈人麼?她shǐ

zhōng

背負著這麼一個老爹,比起身家清白的其他女孩子,將來如何自處?她爹那次來信之後。徐一凡雖然表示要安置這位馬上麒麟。但是一直都沒dòng

jìng。他也忙裡忙外的就是不回內宅。杜鵑小心思免不了七上八下。

徐一凡該不會是嫌棄他們這一家了吧?所以才躲著不回來?轉眼想想又安慰自己說不會。老爺這麼有本事地人,怎麼會連他們這小小一家都容不下?在說了,她也在極力的討好徐一凡了。她是在馬賊群當中長大。在認識徐一凡之前,就不知道男女之間還有這麼多羞人的事情。徐一凡每每壞笑著要她配合什麼,她就是在羞不可抑,也都宛轉承受。徐一凡每每捧著她傲人的羊脂白玉一般的身子,愛不釋手來著。

每日雖然錦衣玉食,可是總是熬煎著心思。不知道等了多久,都有些絕望了。這個時候兒,才聽到朝思暮想的這句話,從徐一凡口

說出!

杜鵑盈盈站起,想說話,卻是眼淚先流了下來。一時噎住,什麼也說不出來。陳洛施站在那兒,倒是想吃醋來著,可是實在不會。也只是溫柔一笑,緊緊的摟著徐一凡。不管是杜鵑還是她自己,此時的唯一依靠,也就是這個能對她們溫和wēi

嚇o

地年輕老爺而已。

杜鵑呆呆地看了徐一凡一會兒,那種又溫柔又感激到了萬分的目光,讓徐一凡有點心虛。他可沒打算將杜麒麟接回來過輕鬆日子…………唐紹儀和楚萬里對他的打算,只有兩個字兒地評價,弄險。

可是他這個時候,不能不劍走偏鋒!滿清的官場體制,有著固有的慣性,也有著固有的行事方法。他如果按照牌理來,只有等著死翹翹。袁世凱那句話說得好。

事到臨頭,唯有放膽!從不可能中,覓出一條道路!在任何時候,他都不能放棄手中的權位!

以前下的閒棋,布的冷子,這個時候兒也就派上了用場。

杜鵑吸吸鼻子,一擦眼淚。當年小馬賊的精神又回來了:「我去收拾東西!」徐一凡一笑就想起身,卻現自己褲腳被人拉著。低頭一看,就見著陳洛施可憐兮兮的看著自己。就差朝他搖尾巴了。

「這次去東北,凍掉人鼻子…………」

搖頭,不幹。

「一大家子人,總要有人守著不是?咱們走了,就你zuì

,你要好好的管著家……」

轉頭,不理。

「還聽不聽話?這次去是玩兒麼?胡鬧!」

長長的睫毛一眨一眨,淚光有更加泛濫的趨勢。

徐一凡心軟了下來,自己前些日子是真委屈她們了。這次去東北,又不是去敵國。東北zuì

的馬賊頭子是自己老丈人,等著他去安撫接收的,怎麼瞧著也沒有危險。真正危險緊張,是在回來之後,那才有一連串的人和事情要自己去應付。在接下來,就是甲午…………

洛施身手也不錯,至少比自己強,騎馬也來得。就當帶她們放放風兒吧……軍書旁午當中,這也是難得僅見的溫柔時刻呢…………在徐一凡的腦海當中,已經冒出一副畫面。東北的漫天飛雪當中,一處深山老林。自己的戈什哈鬚眉皆白,按刀持槍的在外守夜巡值。而他在一處牛皮帳篷當中,兩個小美女光溜溜的,和他擠在溫暖的帳篷當中…………

他終於嘆口氣,咽下口水,大聲的道:「好,依你!這次咱們一起去東北!下次可別在鬧了!」

還沒等梁洛施歡喜的跳起來,就看見門帘一掀,一張如花俏臉笑盈盈的探了進來。正是李璇。她這自內心的笑出來之後,真是滿室生輝。讓徐一凡都是一呆,都忘記了去想,她怎麼聽壁角的。

「我也要去!」

李大小姐強硬的宣示了自己的立場,盈盈的走了進來。她披著一件西洋式樣的女式斗篷,腳下穿著的是馬靴。這樣的打扮,更適合徐一凡的審美眼光。加上她堪稱絕色的容貌,當真是養眼到了極點。就連她身後那對硬給她訛過去的朝鮮雙胞胎小丫頭。也穿著中式的小祅,別有一種異國風情的嬌俏。只不過躲著徐一凡的眼光罷了。

靠!真的當老子沒事情乾了,去東北散心的?內宅之外,早就是沸反盈天。zuì

的危險,正步步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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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離徐一凡大同江邊基地不遠的一處山頭,幾騎馬正看著遠處的景象。

大同江邊,干打壘建設起來的軍隊營房一排排一片片,整齊劃一。僅僅看著這些營房,都能感受到一種軍隊特有的殺氣。圍繞著軍營左近,到處都是建設起來的雜亂建築,那些小工廠的煙冒著團團的黑煙。螞蟻一般大小的人影,在大同江兩岸奔走。沿江建設起來的碼頭,將江面都遮住了不少,小火輪,木船在江上往來穿梭,偶爾有一聲汽笛遠遠傳來,在山谷當中幾經迴蕩,就變成一種低沉的嗚咽。

「三千里大好河山,現在就被這些清人播弄!」

「沒錯,不管是清國的北洋派,還是禁衛軍,都是一丘之貉!都是盤踞在我們國土上敲骨吸髓的城狐社鼠!」

「又能怎麼辦呢?國勢積弱不振,清國人對西洋白鬼卑躬屈膝,卻仍然能對我們為所欲為!這是雙重的恥辱啊!可惜我們還是內鬥不休。還有開化黨徒引日本倭奴來攪亂…………一場腥風血雨,結果是我們朝鮮人元氣大傷,滿朝忠良或死或逐。清國人大臣那個徐一凡,號稱平亂,殺了我們那麼多國人,卻在朴泳孝掏空國庫的重賄之下,還讓他竊據高位!北洋一來,朴泳孝又巴結上了…………我們這些孤臣孽子,卻報國無門!更可恨我們忠勇的南大將軍,為王捐軀,不僅深仇無處可報。連他那對愛女,都變成了清國大臣的掌中玩物!我們朝鮮男兒之恥啊…………」

「要把南將軍的女兒救出來!我們也要練兵,就以咱們朝鮮的花馬隊為基礎。只要咱們實力夠了,總有一天,能將這些倭奴清賊掃出國土,光復刷新我三千里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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