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仍然在飄飄揚揚的下著,比起白天來,變得更大更一陣一陣的,吹在臉上,就像刀子在割一樣。

幾百盛軍踉踉蹌蹌的順著冰封雪蓋的官道,直走進一個數山環峙的穀道當中,這一處地形有點奇怪,穀道突然變寬,倒像是個小盆地,五六百人都擺得下。雖然四下的山也不是太高,但是正正擋住了東西向橫著掃的寒風。走在前面的幾個盛軍騎兵看來都已經乏得透了,臉上給吹出來的小血口子跟蜘蛛網似的。連馬都不lè

在走,只是在這舒服的穀道裡面打圈圈,幾個騎兵gān

cuì

跳下馬來,帶頭的還是一個小軍官,四仰八叉的朝地上一躺:「***,當兵就沒吃過這種苦……這是使喚牲口呢!只要能少挨點凍,給個提督軍門都不換!」

後面的騎兵紛紛湧進來,看著前面幾個傢伙作為,一個個有樣學樣,叫苦連天的下馬。有的人在馬背shàng

miàn

已經凍僵了,下馬就直直的摔在地上,扳都扳不彎。

當兵吃糧,可沒說吃這種苦!

楊士驤跟瘋了一樣,坐在馬車上風吹不著,雪打不著。只是催他們趕路。葉忠君只要一安排休息,他就黑著一張臉從車子裡面探出頭來。只是冷冷的掃葉副將一眼,連話都懶得說,只是要揮手讓大家繼續趕路!

連續五天,這種道路,每天休息不足六個鐘點,悶著頭趕出了四百多里地出來!就憑淮軍這每月三兩三錢三松江平的黑雜銀子。他們是親兵營挑出來地多一點有限。一下子十年的餉錢,也夠對得起的了!更別說這位楊大人摳門兒,賞號賞號沒有,底下的家人還狐假虎威,一路上都數不過來有多少人挨了馬鞭。

單說今天,從天還擦黑就起身,走到日頭早沒有了,還***在趕路趕路!

人群紛亂得嗡在一起。坐的坐。躺的躺。對馬有良心的還翻出料袋掛馬耳朵上。有地人趕緊吞熟煙泡兒。有地大聲咒罵。馬也噴響鼻,在穀道裡面擰成一個大疙瘩。

後面葉忠君催馬快快地跟了上來,他在馬背shàng

miàn

也直不起腰來了,一見這個隊伍不成隊伍的鳥樣,鐵青著臉就大聲道:「都起都起!想挨軍棍還是怎麼著?」

幾個嗓門都扯開了:「大人,您瞧瞧,弟兄們還有個人樣沒有?天寒地凍的。風象刀子,肚子裡面裝的都是冷冰冰的乾糧,在下去,非要凍死幾個!你讓那楊大人下車跟著我們一起走,他不躺下,咱們比他少走一步,就是小媽養的!」

有人出頭,自然百聲應和。罵的罵。喊地喊,還有吹口哨的。誰也不挪半步。葉忠君瞧著群情激憤,趕緊放軟了聲氣兒:「大家一起滾出來的兄弟。我還不是和大傢伙兒一樣?且忍忍吧,到了平壤,辦完了差使,我還不知道給大傢伙兒一份心意?」

「心意,心意,先得有命!在這樣下去,只有拖死!」

「你頂子在軍門手裡攥著,咱們穿號褂的窮大頭兵,在乎個屁!」

「你去捧楊士驤的卵泡吧,咱們今兒就死在這兒了,要趕路,歇夠了,咱們在商量!」

起鬨的聲音更大,還有人gān

cuì

就去卸馱馬背上的帳篷。這些馬的馬力也是耗盡了地,有地這時停下來,汗沒收住,gān

cuì

就是四蹄一軟滾倒了。幾個憊懶一些的營混子,還在葉忠君的馬旁邊擠來擦去,嘴裡罵罵咧咧。

葉忠君捏著馬鞭,手心全是汗,知道群情激憤,現下是說不得了。正尷尬地時候兒,就看見楊士驤的車馬從後面趕了過來,他那些家人簇擁在車子旁邊,一個個也是面無人色了。聽到這裡喧譁,車簾一掀,就看見楊士驤黑著一張臉探頭出來,兩隻馬燈提起來一照,就見他對葉忠君喊道:「葉老哥,這是怎麼一回事兒?我好像沒有下令休息吧?叫他們都起來!」

葉忠君腔忍著回頭陪笑:「大人,弟兄們實在來不得了,求大人還多體恤一點。這麼些天,弟兄們的確已經拼了命的巴結差使了…………今兒,就先歇著吧,明兒一定把路給趕出來!」

楊士驤哼了一聲:「徐一凡的新練烏合,五天八百里趕到漢城,貴部是久練淮軍精銳,才走人家一半,這就叫巴結差使?葉大人,貴部就沒有軍令麼?」

他身邊幾個家人,這時撐著一點精神,催馬上去拿著馬鞭就四下亂晃,嘴裡喝罵著。他們比當兵的情況好著點兒,能吃熱的,後面還有一輛馬車可以輪流上去避風休息,楊士驤也給自己這些心腹家人許了好處的。當下馬鞭就揮了起來,噼里啪啦的抽了幾個。這下還了得,當兵的已經是滿腹怨氣,就差沒地方撒火,現下真是顧不得了,腦子一熱就將這幾個傢伙拽了下來,桌球亂敲一氣。就聽見剛才還威風的家人拖長了嗓門兒在那裡大喊:「打人啦…………打人啦…………」

這邊一動手,不少當兵的就直朝楊士驤的車馬那裡涌,群情洶洶,大槍也摘下來端著。

「都是命一條,憑什麼拿咱們當牲口?」

「老子給姓李的賣命二十年,出兵放馬四五回,槍子兒裡面滾出來的。今兒就豁出這條命,跟你碰一碰!」

帶隊的小軍官們,同樣都是一個個面有不忿之色,擠在人堆當中,只是瞧著。葉忠君gān

cuì

呆了,這趟差使就算辦完,估計盛軍裡面飯也吃不了了。要是在順著楊士驤彈壓下去,估計自己也得交代在這兒!當下就是心一橫,衝著楊士驤大喊:「楊大人,還是求您體恤一下弟兄們,不然出了什麼事情,標下也不敢保!」

楊士驤的車子給沖得搖搖晃晃。黑洞洞地槍口朝他比來比去。這個風流翰林現g

lái

是運籌於帷幄之中,決勝於千里之外的。哪見過大兵來這個?臉色比死人強不到哪裡去,還好腦子來得快,當即就認慫:「紮營,休息!讓大家歇飽!我楊蓮房也不是不體恤軍心的人,每人先記十兩賞號,到平壤就兌!」

穀道裡面亂紛紛的一團,四面山上一個高處。張旭州正冷眼瞧著穀道當中亂紛紛的火光。喧譁呼喊的聲音。被寒風卷著,一直送到他這裡來。他跺跺腳,低聲道:「一幫廢物點心!經得起幾劃拉?北洋想干咱們大人,真是豬油蒙了心!這還是淮軍精銳?」

看著幾百人馬都涌在穀道裡面,張旭州微微點頭,轉頭看向在他身後,也努力站得筆直的袁世凱。袁世凱沉。擺擺手:「張大人,打吧,到了這步,袁某人責是張大人的事情了。」

看著袁世凱行若無事地淡定mó

yàng

兒,張旭州也忍不住微微有些佩服。他們要對付地是朝廷地宣旨委員,是北洋,是大清!槍聲一響。就代表著他們將yǒng

yuǎn

站在徐一凡這條船上。只能和這位徐大人一條道走到黑了!張旭州揚起手來,卻頓在半空中。這個廝殺漢心卻突然猛跳了起來,即使在漢城景福宮。端著上好刺刀的步槍,迎著日軍彈雨衝鋒,他也沒有過這種沒來由的緊張!

旋即他又在心裡一笑,徐一凡初見他們的時候,就已經告訴他們,我要帶你們去死!南洋的炮聲,景福宮的血火,嚴酷的練兵過程,還有這麼一支也有他全身心參與其中地勃然而起,銳利得無可抵擋的新禁衛軍。這勢力,正如日方升。男兒至此,還何必回顧呢?他可是找到了去死的地方!

張旭州的手猛的揮下:「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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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啪一陣爆響,夾著穀道的四面山頭shàng

miàn

,亮起了大大小小,一排排的槍口焰閃光!彈雨傾瀉而下,直撲猶自紛亂的谷中盛軍。一時間不知道有多少人哼也不哼地倒下,子彈打得雪地shàng

miàn

濺起一縷縷煙塵,打得人馬身上開綻著一朵朵血花。人喊馬嘶地聲音頓時響起,只是慘烈了無數倍!

楊士驤已經縮回了馬車生悶氣,槍聲響起,他突然就看到車廂板壁shàng

miàn

撲撲的開了幾個洞,木屑四濺。拉車的馬突然長聲慘嘶,被槍彈命中,帶著車轅就向一邊倒去。在楊士驤還沒反應過來地時候兒,整個大車,就已經翻倒在雪地當中!

接著子彈就不斷的從車廂底板穿了過來,嗖嗖的在楊士驤耳邊掠過。打得整個車廂亂七八糟,自負智計無雙,風流倜儻的楊翰林這個時候兒,也只能頭上腳下的倒在馬車廂裡面,捂著耳朵無法控制的尖叫!

步槍打了不過打了七八個齊放,就已經完全將三百多盛軍打蒙了。接著就停了下來,山頭shàng

miàn

響起了朝鮮語的喊叫聲音,長一聲短一聲,都是殺氣騰騰的。這個時候盛軍才想得起來哭爹喊娘,胡亂摘下洋槍向四下亂放,人馬屍體已經躺了一地,什麼姿勢的都有。葉忠君早滾到了馬下,四下亂爬想找隱蔽的地方,最後還是躲在了翻倒的馬車後面,撲過來的彈雨停了,他還驚魂未定,耳朵裡面灌滿的都是慘叫的聲音。連指揮也是顧不上了,只是腦子一片空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正趴在那裡的時候,就看見稀爛的車廂裡面爬出了楊士驤,臉上還有血跡,瞪著一雙嚇傻了的眼睛看著他,兩人大眼瞪著小眼,都說不出話來。葉忠君居然還現,楊大人眼睛裡面淚汪汪的,就差哭出來了!

一個都司銜頭的隊官連滾帶爬的撲了過來,這是一個見過仗,打過法國的老兵,撐得住一些,先來找自己的最高長官:「大人,咱們遇襲!」

「遇襲……」

「大人,要下令還擊,地形不利,咱們要抽調選鋒衝出去!」

「衝出去……」

「大人,敵人都是洋槍,說的卻是朝鮮話。人也多,咱們進不得了,現在就要趕緊撤退,朝漢城退!」

「朝鮮話……」

葉忠君整個已經傻了,他是自己叔叔拉扯進地淮軍,頂子是捐的。別說見仗了,連日常操練的打響都懶得去靶場,不如抽兩口喝花酒了。只要不誤卯就成。哪裡見過這個!這時只覺著褲襠一熱。不知道什麼流了出來,只覺得子彈還在自己頭上飛,趴在那裡死都不起來。

那都司也覺這位大人指望不上,站起來大聲傳令:「前隊抽選鋒出來,上馬,衝出一條路來!」

話音未落,一排子彈已經朝聲的地方打了過來。雪地shàng

miàn

又濺起好大一片煙塵,那都司哼也不哼,重重的就摔倒下來。葉忠君只是傻看著。這陣槍聲又引起盛軍一陣紛亂的回擊,叫罵慘叫的聲音響成一片。四面山頭卻安靜了下來,沉默得仿佛無人一般。只是偶然有幾句朝鮮話的令聲音響起。

盛軍亂打一陣,也停了下來,有地人就去搶傷號。四面山頭黑黝黝地,只有寒風掠過。但是死亡就從那裡不斷地送出!這支隊伍畢竟是葉志的親軍。也頗有一點敢戰之士。剛才也打蒙了。現在也知道在這個絕地挨打不成,最好的辦法就是朝來路退出去。回漢城!

幾個下級軍官已經自的大聲下令,想活命的士卒紛紛上馬。端著槍噼里啪啦的朝四下亂打,一聲口令,已經策馬向外急沖而出。看著他們動作,四面槍聲才又響起,彈雨如注,放倒不少人落馬,但是其他人還是不管不顧的朝外涌。眼見要出了谷口,迎面雪地一動,又是一排步槍伸了出來,一陣彈雨潑了過來,差點就打了一個珍珠倒捲簾。伏擊地人早就埋伏在這裡了,看著他們進了山谷,只要出來,迎頭就打!

仗著拚命突圍的那點悍勇,只要還能動,這些選鋒,有馬的,沒馬的,都嗷嗷叫著往前沖。眼見沖近了阻擋他們的火線,雪地shàng

miàn

爬起了一個個黑影,他們在地上已經事先挖好了散兵坑,加上頂蓋就是最好的掩護。這些黑影都穿著雜七雜八的皮祅,可是手中的傢伙都是嶄新地毛瑟步槍,槍頭上著長而雪亮地刺刀,吼叫著就迎了上去。幾個沖近的盛軍步兵最先被扎倒,騎兵在大雪當中也沖不起來,特別是這些戰馬都是長途跋涉了一天整,馬力已經用盡了的,來得比步兵還慢,看著刺刀迎過來,馬更不肯前進,人也落膽,機靈地跳下馬掉頭就跑,笨一些兒的還在打馬掉頭,背後就是刺刀伸過來,一穿倆眼。

這樣的黑夜,這樣的大雪,這樣的敵人,盛軍還有什麼法子?來路谷口丟下了一堆人馬屍體,血將白地都染紅了。選鋒又朝穀道另一個出口沖,結果還是被堵上!這次垮得更快,看對面有子彈潑過來,大家掉頭就跑,亂紛紛的涌了進來,編制也散了,號令也沒有了,各自找安全的地方隱蔽。

唯一可慶幸的,這些叫著生硬古怪朝鮮話的敵人,將他們困住倒也罷了,在沒朝穀道裡面開槍,大雪紛紛而落,轉眼在人馬屍體上蓋上一層,將所有血跡都掩蓋住。只有未死

受傷的馬,出有一聲沒一聲的慘叫嘶鳴。

葉忠君趴在那裡,辮子也散了,這個時候似乎才恢復一點人氣兒,顫著聲音只是自語:「是朝鮮人,是朝鮮亂黨!不是說北朝東學黨已經被平了麼?怎麼又來了?」

楊士驤靠在馬車壁上,慢慢的擦著被子彈擦傷**的滿臉鮮血,直直的只是瞪著葉忠君:「什麼朝鮮人,是徐一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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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的一聲,徐一凡大步走進了自己的籤押房,後面跟著楚萬里和姜子鳴。

一路狂奔,他們總算趕回了平壤!

籤押房內正在心神不屬處理公事的唐紹儀一下站了起來,看著滿臉憔悴,眼窩深深,臉色難看的徐一凡他們。

徐一凡已經瘦了一大圈,鬍子也顯得黑黑的,眼睛裡面全是血絲,看著都有點怕人。往日對他們這些文官屬下,徐一凡總是客氣溫和。今兒卻是從眼睛往外噴著火!

唐紹儀僵在那裡,不知道是先打千好還是先招呼好,心裡亂糟糟的。不過也有一種鬆了一口大氣兒地安心,徐一凡總算回來了!

徐一凡掃了他一眼,並沒有說話。外面腳步聲響起,轉頭一看,就看見李雲縱軍服筆挺,大步走了進來。看見徐一凡。這個冷麵冷心的傢伙胸口也起伏了一下。啪的就是平胸一個軍禮:「大人。標下傳遞的消息……」

徐一凡截口道:「我路上收到了,你和袁慰亭辦得很好!這功勞情分,我記下了!」

李雲縱和袁世凱辦得很好,就是他唐紹儀辦得不好了。唐紹儀心裡一緊,一句話更不敢多說了。

徐一凡一臉疲憊,但是仍然馬上吩咐:「這是我們禁衛軍暫編馬標新管帶姜子鳴,你馬上和他接洽。按照我的吩咐,馬上一切布置下去。幾天之內,我要北韓烽煙處處!」

李雲縱在不多說,又是一個軍禮:「謹遵大人吩咐!」

徐一凡點點頭,又拍拍他的肩膀,一揮手:「萬里,咱們走!」

這時唐紹儀才道:「大人,又走去哪裡?」

徐一凡回頭看著他:「楊士驤那裡。還要我親自去料理呢。不管蓮房兄是死是活,我總得給他一個交代…………反正朝鮮亂起了,我身負繼續平叛重任。怎麼不能和北洋還有朝廷知會一聲呢?」

唐紹儀心頭一抖,恭謹行禮。心頭只覺得一塊大石落地,徐一凡一回來就雷厲風行的將大事料理,不管這徐大人怎麼做,總讓人覺著,天塌下來有他頂著。

唐紹儀訥訥的想說幾句請罪地話,徐一凡已經大步朝外走,一邊走一邊說:「少川,你做得很好,一路過來,營伍不驚,各項建設事業仍然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軍心人心,你安頓得不錯,只是少川…………」

徐一凡站在門口回過頭來,認真地看著他:「……少川,你以為你還能回顧麼?」

唐紹儀身子一震,恭恭敬敬的彎腰抱拳行禮:「下官如何還有退路,又如何在能想退路?只能和大人一起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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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萬里已經又召集起了幾十名戈什哈,跟著徐一凡去東北的想換下來休息,但一個個都不肯,誓死也要跟著。人馬飛快的檢點停當,徐一凡連家眷安置也管不得了,幾處要緊的地方交代幾句,就趕過來飛身上馬,略一擺頭就要帶隊出。

天命仍然在他!李雲縱他們已經zhǔ

dòng

行事,將楊士驤截住。現在他有了充裕的時間去動朝鮮變亂,現在他對北洋,對朝廷都是進可攻退可守!他現下仍然身體虛弱,腦袋一陣陣的脹,可是心頭卻是火熱。

隊伍正正要離開地時候,就聽見旁邊一陣擾亂,還有一個聲音扯直了嗓門兒大喊:「大人!大人!…………徐一凡!」

徐一凡扭頭一看,就見仰正被幾個戈什哈扭著,拳打腳踢的掙扎著過來。這小子忠實的按照徐一凡的命令,這些日子裝作徐一凡還在內宅,一會兒jìn

回話,一會兒出來傳話的,表演了一個不亦樂乎。倒是全沒想到徐一凡將他耍了。不過徐一凡這一回來,人喊馬嘶,四下調動,他本來就在軍中,多少也有點風聲能嗅到,聯繫想想,多少也就明白了一點。徐一凡是到處在想辦法,對付進逼的北洋哪!說不定還有什麼膽大包天的事情要做!

他不是想回北京找門子,是想和北洋硬幹!我仰忠心耿耿,大清各個勢力團體明爭暗鬥也知道得多了,就這麼將老子當外人?

自尊心受到傷害的仰當即就沖了過來。

徐一凡只是瞧著他,仰當年京城混混兒地不吝勁頭又來了,一邊掙扎一邊大罵:「外場人不說老娘們兒話,徐一凡,你是不是信我老四不過?是不是要老子碰死在你面前?老子是認準了禁衛軍,你還記著當年地仇?來來來,麻溜兒的將老四剁了,老子死也死在這兒!」

徐一凡目光當中殺氣一閃,冷冷道:「我這是去做無法無天的事情,你是旗人黃帶子,是想跟著我胡鬧,還是回去當你地安分貝子爺?回到北京,好好兒的說說我徐一凡的跋扈去吧,由著你!」

仰冷笑:「就算咱們禁衛軍無法無天,也是能保著大清屏藩江山的隊伍,李鴻章做白臉蘇定方的事兒,有人心的誰還不明白?大人,您比李鴻章強,該坐他那個位置!老子在這兒才活出個人樣兒,要麼剁了我,要不就讓我跟著!」

徐一凡突然一笑:「夠二百五的啊,能不能做到李鴻章的位置,在兩說吧。想跟著我吃苦鬧事還不簡單?給他馬,跟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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