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三多、成才,你們兩個是幹什麼吃的?」

「懸崖跳水訓練的,我事先和你們講得清清楚楚,為什麼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故!」

特戰旅機關大樓。

副參謀長辦公室內,沙晨根對著許三多、成才就是一陣劈頭蓋臉的訓斥。

這是沙晨根就任特戰旅副參謀長、作戰科長的第五個月。

五個月的時間,他為了建立起自己的威信,可以說無所不用其極,嘗試了無數種辦法。

然而,效果卻都不怎麼好。

畢竟有蘇七月珠玉在前,他無論是從學歷、能力,還是特種作戰大局觀方面,都要差了不少。

再加上又缺乏基層領兵的經驗,想要讓這幫兵王服他,那可謂是千難萬難。

不過,這傢伙畢竟是有一定軍事理論基礎。

在了解了特種訓練的方法之後,他倒是也鼓搗出了幾項訓練方法。

其中,最近他推得最多的,就是懸崖跳水、日光暴曬這樣的極限訓練項目。

作為整個特戰旅最精銳的中隊,三中隊當然是首當其衝,第一個被要求執行這個的訓練。

本來沙晨根是信心滿滿,想要通過三中隊的實踐,將自己鼓搗出來的這幾個訓練科目一步步推廣。

誰曾想,這訓練才進行了兩三天,就發生了意外。

三中隊第一小隊的徐永貴,在懸崖跳水科目中,意外摔傷。

這個意外,一下子將沙晨根打了個措手不及。

雖說特戰旅這樣的特殊部隊,平時訓練肯定是有傷亡名額。

但是自己這剛剛有一個拿得出手的東西,就出了這樣的意外,讓沙晨根實在是面上無光。

而和徐永貴同組參訓,在他之前、之後二人,正是成才和許三多。

此時氣急敗壞的沙晨根將這兩人拉過來臭罵一頓,也就可以理解了。

「副參謀長,是我的問題!」

成才抿著嘴道,「我是第一個下水的,下水的時候,我沒能及時發現淺水區的邊緣,這才出現了後面的意外……」

「不……不是,副~副參謀長,是我的責任!」

許三多聞言,頓時急了。

他結結巴巴地說道:「是我沒注意前面的情況,沒有及時停住動作,這才讓徐永貴受傷加重……」

「行了,你們兩個!」

聽著二人搶著擔責任,沙晨根的臉上就是一陣不耐之色。

「回去先作一個深刻檢討,然後聽候發落吧。」

沙晨根面色不善地看著二人道,「就我個人的意見,是給與你們兩個記過處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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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話,許三多、成才雖然有些錯愕,但也沒有反駁什麼。

二人對沙晨根恭恭敬敬地敬了禮,就大步流星地出了辦公室。

沙晨根沒想到這兩個傢伙竟然連句求情的話都沒說,頓時臉色氣得煞白。

想到第三中隊的中隊長、副中隊長齊桓、吳哲二人的難以接近,沙晨根就狠聲開口。

「第三中隊的這些傢伙,一個個的都是榆木腦袋嗎?」

「我倒要看看,你們能挺到什麼時候!」

發了一陣狠之後,沙晨根就拿起了桌子上的電話。

顯然,這件事情關係到自己在特戰旅的前途。

如果連這兩個士官都不能處理好的話,怕是以後想要立威就難了。

想到這裡,沙晨根不再猶豫,開始撥出了號碼。

……

「什麼,要給你們倆記大過!?」

宿舍里,聽了成才、許三多的彙報,拓永剛鼻子差點兒沒氣歪。

「他這是擺明了要藉機整人啊!」

「不行,我得去找齊隊和副隊長理論去!」

瞥見拓永剛憤憤不已的樣子,成才就勸慰道:「老拓,還是算了吧。」

「不就是記大過嗎?又不是從特戰旅除名……這點委屈,我和三多還承受得起!」

許三多雖然沒說什麼,卻也是連連頷首,表示贊同。

拓永剛用力一拍桌子道:「什麼算了?這事兒絕不算完!」

「老子之前就說過了,這個懸崖跳水項目弊病很多,安全措施一定要到位。」

「可他沙晨根呢?就是想當然,不當回事兒!」

「懸崖下方的淺水區域和深水區域都沒探查清楚,就讓咱們的人玩命,他這個副參謀長的責任才是第一位!」

「不行,我現在就去找齊隊去!」

拓永剛的脾氣,成才、許三多都知道,也不好多勸什麼。

看著這位氣沖沖地出了門,許三多就忍不住嘆了口氣,微微漲紅臉道。

「成才,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特別……特別懷念七連……」

成才愣了一下,旋即開聲道:「你是懷念蘇隊長吧?」

和這個發小,許三多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他點了點頭道:「可能吧。」

「在隊長手下執行任務,哪怕是再危險,我也從來不用擔心什麼,更不會有現在這樣茫然無措的感覺。」

成才輕輕嘆了口氣,十分認同地說道:「是啊,因為蘇隊長在每次行動之前,就已經想好了萬全之策。」

「咱們只要按照他的思路走,絕不會偏離方向,更不會受到現在這樣的待遇。」

「但是現在……」

說到這裡,成才不禁苦笑了一聲。

現在的他,心胸已經寬廣了許多。

得知了徐永貴的腿傷還是可以完全康復之後,他就已經覺得是萬幸了。

至於沙副參謀長會不會給自己記大過的處罰,成才倒也不太在乎。

當然,面對許三多這個老鄉的時候,他還是要多提點幾句。

「三呆子,剛剛這些話,咱們倆私下說說就好,你可別惹得眾人皆知!」

許三多嗯了一聲道:「我明白,成才。你是擔心齊隊長、吳哲他們不高興。」

「其實啊,我覺得齊隊長、吳哲也挺想念隊長呢。」

成才沒想到許三多會說出這話,當時就是一愣。

回過神來,他就搖頭嘆道:「不管怎麼說,先寫檢討吧。其他的事兒,也不是咱們能左右的。」

許三多訥訥應了一聲,終於不再嘀咕什麼。

……

「拓永剛,你這是威脅上級,知道嗎!」

三中隊隊長辦公室里,看著下首梗著脖子的拓永剛,齊桓忍不住拍了桌子。

「我知道,隊長。」

拓永剛不以為意地說道,「他沙副參謀長既然從來沒把咱們當回事兒,那我為什麼給他面子?」

「這次訓練事故,本來就是多方因素造成的。」

「要說承擔責任,我是第一小隊隊長,應該承擔主要責任,和成才、許三多有什麼關係?」

「再說了,他沙副參謀長就沒有領導責任了?」

聽著拓永剛毫不留情的言語,齊桓眼睛一瞪,就要繼續出言駁斥。

一旁的吳哲見狀,連忙搶著開了聲。

「平常心,蜜獾,這事兒你就別嚷嚷了。再吵下去,是不是旅長、參謀長都有連帶責任?」

「你先回去吧!總之,我和隊長會處理好的!」

見吳哲表了態,拓永剛總算沒有再說什麼過分的話。

「那隊長、副隊長,我先回去咯……」

齊桓蹙著眉頭對他擺了擺手,臉色十分嚴峻。

目送著拓永剛離去,吳哲這才將目光轉向了齊桓。

「隊長,這事兒你有主意了嗎?」

「暫時還沒想好怎麼應對!」

齊桓誠實地說道。

吳哲輕輕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據我估計,咱們這位沙副參謀長,是打算通過這事兒來個『投石問路』了。」

「老拓要是真衝出來替成才、許三多頂雷,怕是結果會不怎麼好……」

齊桓聞言,不禁埋怨道:「大碩士,能整點兒通俗易懂的好不好?你這說得我一頭霧水的,什麼投石問路?」

吳哲聳了聳肩,解釋道:「沙副參謀長嚴懲成才、許三多,就算是成了,又能有什麼意義呢?」

「他一個堂堂副團級幹部,為難手下倆士官?這算威風嗎?」

聽著吳哲的解釋,齊桓的眼神就漸漸犀利起來。

「很顯然,他這是故意埋了個雷,就等著誰往下跳呢。」

「真要是老拓為手下出頭,和他槓上的話,這位肯定會將事搞大!」

聽到這裡,齊桓總算是明悟了什麼。

他用力點了點頭道:「是啊,這沙副參謀長怕是真有這種想法……」

吳哲唔了一聲,接著說道:「老拓那傢伙的性子,咱們都知道,絕對是一點就著。」

「真要是他言語中說過了,沙晨根就有把柄咯。」

齊桓越聽臉色越嚴峻。

最後他沉著臉道:「實在沒辦法,只能暫時委屈一下成才、許三多了。」

「回頭我去找下參謀長,給他們倆個輕點的處分。記大過,這也太過分了!」

吳哲應和著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另外,這事兒你就別和隊長說了啊。」

齊桓叮囑道,「現在他的數字化合成營那邊,剛剛起了個頭,任務肯定很重。咱們再拿這種窩心事去煩他,也太不厚道了。」

吳哲和蘇七月一直保持著聯繫,這個齊桓是知道的。

就是他自己,也時不時地會給蘇七月打個電話問候一聲,請教點事情。

但是眼前這事兒,實在不好麻煩隊長。

雖然成才、許三多和他是同年兵,感情不一般,但他真的不好出面去管。

聽了齊桓的吩咐,吳哲微微一哂,直接點頭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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