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里，在徐永貴、許三多分別回答了自己的問題之後，常少樂就釋然地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
常少樂輕輕喟嘆道。
轉頭看向徐永貴、許三多二人，這位首長就開聲道：「謝謝你們給我解惑！」
「首長您客氣了！」
徐永貴連忙說道：「這些情況，演習結束之後大家都會知道，倒是沒必要遮遮掩掩的。」
常少樂嗯了一聲，對二人做了個手勢。
徐永貴如蒙大赦，連忙拉著楊猛、許三多二人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目送著藍方這三名作戰人員離去，邱潔茹忍不住將自己的擔心講了出來。
「首長……」
常少樂本來正在思考問題，聽了邱潔茹的聲音，頓時醒悟過來。
「潔茹，你有什麼要說的？」
「首長，是這樣。」
邱潔茹一五一十地講述道：「剛剛聽了那位上尉的言語，我很懷疑之前埋伏我們的兩個藍方作戰人員中，有個就是蘇七月……」
「哦？你有什麼證據嗎？」
常少樂抬起頭，發問道。
「沒有直接的證據，可能是直覺吧。」
邱潔茹頓了頓，解釋道：「之前是從相貌特徵，還有他隱藏了軍銜等細節方面，我感覺他有些與眾不同。」
「現在又有那位上尉的佐證，我就更加堅信自己的判斷了。」
對邱潔茹這位將門虎女的縝密心思，常少樂還是很了解的。
聽她這麼說了，常少樂就微微頷首道：「這麼說的話，十有八九是他。」
感慨了一聲，常少樂接著說道：「其實演習開始之前，我和海鵬就認真研究過這個蘇七月的資料。」
「對他的重視程度，僅次於藍方的幾位大人物。」
「可惜，我們千算萬算，都沒能算到他還有這樣強悍的特戰能力。」
邱潔茹聞言，也是感嘆不已：「是啊，沒人想到這位蘇營長，竟然能帶領一個特戰小組披荊斬棘……」
二人沉默了一會兒，邱潔茹就突然想到了什麼。
「首長，您覺得這次演習，咱們紅方還有機會反敗為勝嗎？」
「機會還是有的，但是已經極為渺茫了。」
常少樂苦澀一笑道。
「可是，朱師長和他們C師不是已經攻到藍方高地了嗎？」
邱潔茹有些不解地問道。
「正是因為海鵬這邊還占據了一定優勢，我才沒有說完全沒有機會。」
常少樂看了看休息室中的實施畫面，伸手指點道：「你也看到了，C師雖然攻上了高地，但是想要進一步突破，也是很困難的。」
「藍方負隅頑抗之下，一場拉鋸戰在所難免。」
「如今司令部這邊又出了變故，海鵬肯定會被分心。一個不能全力以赴的朱海鵬，威力將會銳減啊！」
「這方面，反倒是相對戰術保守的范英明，要強過他一些。」
聽著這位首長清楚的分析，邱潔茹心中對他的一些偏見，也消失了不少。
確實，相比自家合成旅旅長范英明，這位首長雖然偏愛朱海鵬一些，但是本身處事還是很公正的。
他對下面這些師旅一級幹部的能力，有著很深刻的認識。
說完了自己的見解，常少樂就輕輕嘆了口氣。
「好了，現在咱們擔心這麼多也沒用。這次演習打到這個程度，結果已經不重要了。」
「藍方在這前面的三天裡，已經給足了咱們教訓。同時也讓咱們認識到了什麼才叫現代戰爭。」
常少樂語氣堅定地說道：「說白了，不管是數字化作戰，還是信息化作戰，都只是現代戰爭的一種方式而已。」
「最終大家爭的，還是戰場上的勝利而已。」
「只有熟練了掌握了這些作戰方式，才能在不同的作戰環境下，做出最優的抉擇和應對。」
「而這一點，蘇七月給我們紅方好好上了一課啊！」
聽著常首長入情入理的分析，邱潔茹的眼神中就多了一絲敬佩。
到了這位首長的地位，還能保持這樣的謙遜，真是太不容易了。
至於那個蘇七月，他的優秀已經不需贅言。
放眼整個R集團軍，怕是也沒人能和他一較高下。
或許，范旅長、朱海鵬兩人聯手，再有唐龍從旁輔助，能和這個年輕人較量一番。
可惜，這種情況在戰場上是不可能發生的。
畢竟，范旅長和朱海鵬，都已經是師旅一級的主官。
他們都需要自己領兵，去戰場廝殺。
面對蘇七月這種計謀百出，可以正面戰場指揮，又能以身試險指揮特種作戰的復合型人才，范旅長、朱海鵬、唐龍他們三人加在一起，也是捉襟見肘。
想到蘇七月這會兒可能已經開著自己的吉普車，又去禍害己方哪個據點了，邱潔茹的臉上就露出了幾分愁苦神色。
……
「李副營長、常參謀，紅方這個動向，你們覺得到底是什麼意思？」
藍方合成營指揮部，周志陽指著偵察部隊傳回來的畫面問道。
畫面中央，代表了作戰人數紅點，十分密集。
而且，正向著南部移動。
那個方向向外延伸10公里，就將到達A區域了。
看到這一幕，李昊就礙難地摸了摸後腦勺。
「教導員，這個還不太好確定！」
「可能是誘導我們進攻的花招，也可能是真的去馳援A區域了。」
周志陽微微頷首，言道：「李副營長的猜測和我一致。」
「我也覺得，這兩種可能都是存在的。」
抬眼看了看欲言又止的常宏亮，周志陽就示意道：「常參謀，你是首席參謀，也說說你的看法。」
常宏亮唔了一聲，出聲道：「教導員、李副營長，A區域方向，我方占優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而且一上午，師指那邊也有信息傳來，說是今天會展開強攻。」
「所以，我認為紅方B區域這些人手，去增援的可能性還是更大。」
聽到這裡，周志陽就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見教導員也同意自己的觀點，常宏亮就繼續說道。
「眼下既然紅方的右翼露出了破綻，我們不嘗試著攻一攻的話，就有些太保守了吧。」
「等紅方緩過來之後，怕是我們就要嘗到這份苦果。」
周志陽似有所覺：「你的意思是，咱們還是要動一動？」
常宏亮堅定地點了點頭：「是的，教導員。目前我部在B區域這邊的正面戰場上，並沒有什麼劣勢。」
「眼下，王副營長那邊已經和U師順利會師，成功頂住了C區域紅方的進攻。」
「可以說，我們B區域的壓力，就更小了。」
「有機會的話，還是不能輕輕放過。」
常宏亮的一席話，讓周志陽、李昊都是點頭不已。
「李副營長，常參謀的意見，你也同意吧？」
周志陽又確認了一句。
「教導員，我完全同意常參謀的觀點。趁勝追擊，是千古不變的明理。」
「好！」
周志陽用力一揮手，對常宏亮示意道：「常參謀，你立刻給裝甲2連、3連傳令，讓他們做好出擊的準備。」
「一旦紅方真的去馳援A區域了，咱們就追著他們打。」
「以裝甲步兵連的機動性，就算沒能占到便宜，也能安然撤退。」
常宏亮應了一聲，點頭道：「是，教導員。我這就去安排。」
等常宏亮離開之後，李昊就有些猶豫地看向了周志陽。
「教導員，直接將2個連兵力從正面防線調走，是不是有些太激進了？」
聽了李昊的問題，周志陽就笑了：「李副營長放心，我不會亂來的。」
「之前營長就交代過，正面戰場的防線，只要不是出去叫戰，都是可以換防的。比如後勤保障連、工兵排這些部隊，都可以用得上。」
說到這裡，周志陽的目光漸漸堅定。
「既然是要阻止紅方增援A區域，我們出動的兵力就不能太少。否則，只會助長了對方的氣勢。」
「兩個主力裝甲步兵連，絕對夠紅方喝一壺了！」
李昊聽完之後，臉上頓時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要說這次演習之前，他真沒想到周教導員也有這樣的大局觀十足的指揮作戰能力。
之前他在A團擔任副政委的時候，這方面也沒有過什麼展示。
然而轉任合成營教導員之後，這位就好像是換了一個人。
平時營里討論戰術、戰略的時候，教導員每次都有認真思考。
時不時地還會向營長蘇七月請教。
現在他有這樣穩健的表現，也就不難理解了。
……
後勤保障連駐地，剛剛接到命令的馬建飛、拓永剛稍作商量，很快行動起來。
馬建飛和指導員分別通知下面班排。
拓永剛則是直接出了帳篷，抓到了白鐵軍。
「老白，快去準備一下，馬上去前線換防了！」
白鐵軍這會兒正在和幾個戰士吹牛。
聽了拓永剛的呼喝，他就滿臉迷茫地開聲道：「副連長，換防是怎麼個情況？」
「咱們可是後勤保障連啊，上前線不是太託大了？」
「少廢話，這是命令！」
和這傢伙拓永剛也沒什麼好客氣的，直接訓斥道。
「大家也都整理一下，即刻出發！」
拓永剛看向其他幾名戰士，又開聲道。
「是，副連長！」
幾名戰士同時應和一聲，忙不迭地去收拾東西。
看看左右無人，白鐵軍這才哼哼起來。
「老拓，上面真把咱們當主力使了？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嗎？」
聽了白鐵軍的抱怨，拓永剛忍不住給了他一個腦殼崩。
「就你小子廢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