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三連帶回後,整個師偵營都陷入了空前的喧鬧。

誰都沒有想到,三連露臉會露到這個程度。軍區首長從連長夸到排長,這種待遇擱誰那都要讓人羨慕到嫉妒,嫉妒到眼紅。

一連二連誰都在哀嚎,為什麼今天去的不是自己。

但這種哀嚎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所以兩位連長二話不說,直接帶著官兵去訓練場摸黑操練,準備勢必在接下來的任務過程中能夠發揮比三連更完美的表現,不求一萬隻求萬一,能碰到下來視察的首長,可以博個口彩。

訓練有條不紊地展開著。

隨著時間推移,需要配合引導的飛彈也變得越來越金貴。

金貴,就意味著必須萬無一失。

技術層面的並不是很難,但給帶隊官兵帶來的心理壓力卻是空前的。

直到有一天,正在營部帶人訓練的蕭辰接到了遠在發射場的高城的電話。

「蕭辰,那個誰,就跟你一起去死老A還留下的那個,現在回來了。聽702的一營的老何說,在他那裡窩了一星期了。訓練也不練,話也不多說,就知道窩在被子裡睡覺。」

「這種孬騾子得接回來收拾收拾,畢竟也是從鋼七連出去的。帶著小寧小帥他們過去接人。」

高城口中的老何,自然是原紅三連指導員何洪濤,當初新兵連還當過蕭辰他們的指導員,如今已經是702團一營副教導員。

至於那頭孬騾子,自然而然,就是許三多了。

「對了,接到了直接帶到發射場來,今晚我不回去。」

高城說完就撂下了電話,蕭辰只能無奈地放下電話,先來到宗平川的辦公室。

許三多這幅鳥樣,自然是他在執行任務的時候第一次見血產生了心理障礙。

高城不太清楚原委,但是他能夠通過何洪濤電話中的描述判斷出來一些東西。

孬騾子就得有歪獸醫來治。

以前高城老是叫自己獸醫,如今看來,他要搶自己飯碗了。

想著這些有的沒的,蕭辰對正在寫材料的宗平川問道:「指導員,今晚跟明天有事沒?來了個老戰友得去見見,今晚和明天早上估計回不來,我跟你請個假,順帶請你幫個代個班。」

宗平川還是頭一回碰到蕭辰跟他說自己要請假。

不過聽到是要去看老戰友,二話沒說,直接答應了下來。

部隊里能遇到老戰友的機會不多,而蕭辰既然這麼說,顯然這位老戰友對他來說非常重要。

「對了,馬小帥和甘小寧這倆,呆會兒也給他們批個假。」

「什麼人啊,這麼隆重?咱們三連連長排長班長都得去迎接,這排場,怕不是又一位高副營長?」

宗平川樂呵呵地問著,蕭辰知道,這事兒必須得交代細緻一點。不然傳出去被人誤會了可不好。

「這倒不是。就一死老A,跟我同期,還當過小帥和小寧的副班長。剛剛高副營長說,他這次回來可能有點不對勁,讓我們這些人過去看看,順帶治治他的毛病。」

「許三多是吧?小帥當初跟我談心的時候提過。行了,讓他倆寫個假條過來,營里那邊既然高副營長發話了,你就不用特意寫假條了,自己在值班日誌上填寫原由就行。」

程序很繁瑣,但也就那麼十來分鐘的事情。

一輛越野車被甘小寧狠踩著油門衝出師部,一路上春和日麗風輕雲淡,當真有種駿馬在草原上馳騁的快感。

馬小帥簡直興奮的不得了。

從某種意義上講,許三多是帶著他換上七連骨頭的那個人,即使伍六一才是他的班長。作為學員兵,他曾經也經歷過一段艱難的連隊適應期,那段時間,是許三多給他的鼓勵和信心繼續往下的。

「連長,你說咱們班副這次是幹嘛來了?」

「還能幹嘛,當了幾天千里馬,覺得這千里馬當得辛苦,所以想要當回孬騾子唄。」

「連長,您這麼說可就不對了。許班副怎麼著也是死老A,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現在已經明確不屬於馬這一種屬的動物了。」

甘小寧適時插嘴,用實力表現著他的貧嘴。

蕭辰沒好氣地笑罵:「好好開你的車,別以為看了幾期動物世界就滿嘴界門綱目科屬種了。你這話要是在副營長面前說,小心他踢死你。」

扭頭看馬小帥有點不高興,蕭辰樂呵呵地在顛簸中看著四周的風景:「你也別以為我說他什麼不好,這小子就是隔段時間沒人敲打他,他就自己要犯渾了。」

「去了之後,二話不說,先把人給我劫上來。」

馬小帥雖然不太明白蕭辰為什麼要這麼說自己的副班長,但依舊在甘小寧的貧嘴中開始籌謀如何能夠順利將這名戰鬥力彪悍的死老A劫上車。

來到702團門口,三個人出示了自己的證件和來訪事由,在甘小寧一聲鳴笛致敬後開進團部。

一營幹部的宿舍對車上的三人簡直熟門熟路,當車輛靠近何洪濤宿舍門口時,三人咧嘴笑了笑,隨即掏出油彩給臉上畫了幾道。

「走。」

甘小寧與馬小帥樂呵呵地跳下車,眼睛裡滿滿的都是惡趣味。

何洪濤早就知道三人要來,所以當甘小寧推門而入的時候並沒有奇怪,反而裝作不知道一樣趴在電腦桌前不停地寫東西。至於許三多,撅著屁股撈著拖把拖地,似乎終於有了一點力氣。

馬小帥看看甘小寧,甘小寧又看看蕭辰,蕭辰看著何洪濤,微微點頭致意,隨即抬腳衝著許三多屁股就是一腳。

「誰?」

雖然自己把自己折騰成了一副熊樣子,但作為一名特戰隊員的戰鬥潛能還是在的。

許三多瞬間轉身抬起拖把,就準備以其為武器進行戰鬥,直至看到三人身上是現役軍裝,這才放鬆了警惕。但眼神中還是對自己被踢了一腳的事情有所不滿。

三人的帽檐都是下壓的,配合室內昏暗的光線和臉上濃重的油彩,許三多看了好幾眼,到底還是在馬小帥主動抬起帽檐才看了個清楚。

隨即,許三多驚喜地沖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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