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白收回視線,深吸一口氣,說道:「文山地震,我去救援了,見到了太多的死亡以及在死亡中掙扎的人們,我終於理解了那句話,除了生死沒有什麼大事,人生只有幾十載,享受跟親人朋友在一起的時光都遠遠不夠,何必想那些恩恩怨怨?」

袁洋笑了笑,說道:「你不覺得此刻你想個六七十歲的老頭子嗎?」

張小白說道:「告訴我真相,無論真相如何,我跟袁家一刀兩斷。」

袁洋扯了扯嘴角,說道:「一刀兩斷?那袁家的損失誰來補?我挨的打怎麼還?」

張小白說道:「閆江才和向南飛的腿又怎麼算?周舟的前途又怎麼補?」

袁洋說道:「閆江才,向南飛,即便是周舟,那只是你身邊人,而在我這邊,是我受到了傷害!」

張小白停頓了片刻,說道:「袁洋,就憑你說的這些話,永遠成不了大器!」

袁洋笑道:「勝負未分,高興太早。」

張小白笑了笑,起身說道:「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一切隨你,來什麼我接著什麼。」

當張小白走出一米遠的時候,袁洋突然說了聲等等。

「有個人想見你。」

「誰?」張小白問道。

袁洋露出玩味的表情,「你父親的一位朋友!」

張小白沒有向前走,而是轉身走回來,「好的,我還在這等!」

袁洋笑了笑,站起身跟胡萬起身離去。

……

……

牛一說道:「小心有詐。」

張小白笑道:「說過了,來什麼我接著什麼。」

牛一說道:「剛才那個男人有些城府。」

張小白點點頭,說道:「應該是袁洋的軍師。」

從開始到結束,胡萬沒說一句話,甚至連視線都沒落在張小白和牛一身上。

提了個醒,牛一問道:「會是誰?」

張小白說道:「所猜不錯的話,應該是白姨。」

從沒有見過白霜,完全是通過白露姐的描述才知道這個人,在張小白心裡,她是長輩,所以叫了聲白姨。

……

……

半個小時之後,一位面目和藹的站在張小白身前。

「你是張小白?」

張小白沒有起身,在周圍肯定有袁洋的眼線,所以他假裝不知道白霜。

「是我,你是誰?」

白霜一眼不眨的看向張小白,看得有些入神,「我是你父親的朋友,也認識你母親。」

潛台詞大概是跟你母親不是朋友。

情敵之間貌似很難成為朋友。

當張睿死去之後,有那麼一段時間,白霜將所有的責任歸結到那個女人身上。

如果她沒有出現,所有悲慘都不會有。

張小白依然沒有起身,穩穩噹噹的坐在台階上抽著煙,可心裡有些翻江倒海。

在白露的描述里,白霜一生為情所困,可見她對父親是多麼情真意切。

這個人完全可以信任。

白霜的視線還是沒有離開張小白,「像他!」

張小白問道:「像誰?」

就像長輩看晚輩,白露眉目慈祥,神情欣慰,「更像你父親多一些!」

張小白問道:「你了解我父母嗎?」

白霜點點頭,笑道:「很了解。」

看著張小白,白霜的腦海里有一次浮現出她的身影,仿佛他重新活了過來。

張小白又問道:「他們是怎樣的人?」

漸漸收起那種回味的美好微笑,白霜說道:「好人,可憐人。」

從親歷者那裡聽到關於自己父母的事情,張小白內心有些激動,儘量不讓自己顯示出來。

他好像跟眼前這位白姨好好聊聊過去,但知道現在不是時候。

最後只能說重點。

「我父親怎麼死的?」

白霜神情黯然,說道:「自殺!」

自殺,好像比上吊自殺好聽一些。

其實張小白早已從白露姐口裡聽到過這個答案,但不及白姨親口說出來來的震撼。

白霜說道:「你終究是袁家人,何必跟袁家作對?不能跟袁洋和解嗎?」

張小白笑了笑,說道:「這個得問他!」

顯然袁洋沒把實情告訴給她,就在半個小時前就像跟他和解,卻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張小白知道,跟袁家這個坎不可能過去了,只要袁洋當家一天,勢必要斗一天。

白霜輕嘆口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兩個人說的話很矛盾,說明至少有一個人在撒謊,要不就是都在撒謊,都不想和解。

白霜說道:「不管怎樣,你們畢竟是親人。」

張小白說道:「這種親人,不要也罷!」

白霜露出失望惋惜之色。

張小白站起身,說道:「沒什麼事的話,我走了!」

白霜沒有作答,只是安靜的看著年輕人的背影,貌似背影更像他。

張小白走出兩步,白霜開口道:「你應該叫我一聲白姨。」

張小白停下腳步,停頓了片刻,輕聲叫道:「白姨!」

白霜嘴角翹起,眼睛眯起,露出一種慈祥的微笑,輕聲答應了一聲。

然後,那個視線便消失在人群里。

……

……

車上,張小白深吸一口氣,說道:「我是不是有些殘忍?」

為了不讓

牛一說道:「等到那一天,你再跟白姨道歉。」

張小白說道:「看來,我跟袁洋終究要分出個勝負了。」

牛一笑道:「袁洋不足為懼,如同你所說,他成不了大器。」

張小白笑道:「溫室里的花朵,不如我這顆野草的生命力旺盛!」

袁洋一直在父親的羽翼里成長,看上去做出一些成績,都是有家裡的資源做後盾。

而張小白不一樣,風吹雨打慣了,經歷過太多,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打到他。

牛一問道:「現在去哪裡?」

張小白說道:「回家,想兒子了!」

牛一笑道:「這句話不能讓蘇彤聽見。」

張小白補充道:「更想媳婦兒了!」

……

……

袁洋坐在車裡,看著張小白的車上了高速,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張小白到底什麼意思?」

胡萬笑道:「輕饒唄,還能什麼意思?」

袁洋說道:「不不不,這不是他風格。」。

胡萬皺眉道:「難道真如同他所說?心態變了,不想跟袁家斗下去了?」

袁洋沉默了片刻,突然笑道:「有可能,這樣很好啊,失去了鬥志的張小白,沒有什麼可怕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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