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兒聞言一愣,不喝?不喝什麼意思?不喝這病怎麼好?

最煩病人這個樣子,分明就已經在好轉的狀態了,卻老是因為個人意願而中斷治療。

簡直就是在醫學人士的雷池瘋狂蹦迪!

她依舊是壓著心底的怒意,較為緩和的詢問一下,「為什麼呢?」

「不喝藥的話,病怎麼會好呢?」

「乖乖喝藥,陛下很快就會好的。」

燕雲霄不敢看她的眼睛,依舊是坐在大靠椅內,轉過身子用背對著蘇九兒。

他悶悶道,「寡人已經好上許多了。」

就這?

蘇九兒眉頭已經有些不受控制的抽動了兩下,氣的話都快要說不出來了。

「所以更要喝藥了,這樣便能好......」全了。

話還沒說完,便聽一聲不耐的悶斥,「出去!」

他不想再聽蘇九兒說任何勸解的話了,現在他有多氣悶,就有多心虛。

蘇九兒被斥的忽然,蹲下收拾碎片的手就在上面割了一下,一絲刺痛從手指上傳來。

這個碎片真是鋒利,點點猩紅從口子裡冒出,滴落兩滴混在藥汁裡面。

她深吸兩口氣,心中的怒火想壓都壓不住了,心中有千百句要回懟的話,最後落在燕雲霄那落寞的背影上,只化作了一聲咬牙切齒的冷哼。

「哼!」

不要在和病人情緒不好的時候講道理,再怎麼講都是在對牛彈琴!

她甩袖子出門,雙手攥成拳頭,怒氣沖沖的和招順打了個照面。

「蘇妃娘娘...」

招順對她行禮,而她卻風風火火的就走過去了,那一臉憋悶氣惱看的招順不明覺厲,兩個眼睛都瞪的溜圓。

蘇妃娘娘生氣了?

他還真是頭一回見這般惱怒的蘇妃娘娘!

蘇妃娘娘可以說是脾氣好的沒話說了,尤其是在陛下面前,幾乎每次都能壓住自己的情緒,然後與之交流迴旋,最後給陛下的情緒順下去。

這是招順極其佩服的地方。

能給蘇妃娘娘氣成這樣子,看來還是自家陛下的功力更勝一籌。

可是連蘇妃娘娘都拿陛下沒辦法的話,那陛下......

他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心說陛下你這樣不行啊,這樣會孤家寡人一輩子的。

當然這話他是不會說出口的,他還不想腦袋搬家。

到了大書房前,招順試探的喚了一聲,「陛下?」

「滾!」

一聲煩躁的低吼從屋子裡砸出來。

招順連忙閉了嘴,心說這倆人這回還真是鬧的不輕。

回了正殿,青枝忙將迎了上來,卻見蘇九兒大口的吸氣呼氣,在屋子裡來回踱步,最後對著一旁的凳子咬牙切齒的吐出三個字。

「燕雲霄!」

「咚。」

她抬起就是一腳,直接將凳子踹翻。

青枝目瞪口呆,整個人驚住。

娘娘這是,拿凳子當陛下撒氣呢?

這讓外人瞧見了可不好,簡直就是大不敬,這凳子人人都能一屁股坐下來,蘇妃娘娘竟然用這個比如陛下。

但是見蘇九兒情緒不好,便也不敢開口安慰,只好上前去搬正凳子。

可蘇妃娘娘已經上前去將凳子扶起來了。

青枝以為她意識到自己失禮的行為了,卻見蘇九兒抬腿又是一腳!

「咚咚......」

凳子倒在地上,滾的更遠了。

青枝:......

算了,還是不要講了,隨娘娘去吧,反正這屋子裡也不會有旁人闖進來了。

因著蘇九兒的情緒,導致整個屋子裡都低沉的詭異。

就連青枝都不敢在裡面多待了,最後還是悄悄的退了出去,留蘇九兒一個人在屋內靜靜。

她反覆平息了一下情緒,似乎從通州那一次人格轉換之後,燕雲霄就幾乎沒有過這種過激的情緒了。

他確實是肉眼可見的好了許多,可是病根不除徹底,等到重新被誘發的時候,發作起來可是要比原本極端瘋狂的多。

燕雲霄是患者,自己意識不到這種問題,可她卻了解的清清楚楚啊。

今天真是被燕雲霄氣死了。

這是治療他這麼久以來,第一次這麼不配合。

但是她也知道不能在燕雲霄這個倔強的情緒點上和他硬著來,要不就等他緩兩天,心情好了再說這件事吧。

蘇九兒覺得自己真是栽在燕雲霄手中了,為了給他治病,自己真是將委曲求全四個字演繹的淋漓盡致,她自己都要給自己一個鄙視的眼神了。

敗於男色!

她揉揉自己的額頭,鹹魚一般的倒在榻上,也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

轉醒的時候,手上便隱約傳來痛感,青枝正在給她包紮傷口。

蘇九兒起身一看,身下的薄毯上都染了一小片猩紅,她這才想起來,自己從大書房出來的時候,手被瓦片割傷了。

那個口子割的差不多小拇指長,也不是嚴重,只是血斷斷續續的流出來,看著有些可怖。

「娘娘,您忍著點。」青枝道。

先前怒氣上頭,她兩隻手都攥成拳頭想要掄人了,自己連痛楚都拋之腦後了,青枝也沒瞧見。

還是她重新進來準備給蘇九兒蓋件衣服時,才發現這手上的血都已經幹掉了,手掌中血線紅紫一片,刺目的很。

看到這手,她又想起來燕雲霄。

兩聲帘子撥動,腦海中所思之人已然出現在眼前。

燕雲霄一身玄色錦袍,身姿英挺,器宇軒昂的邁步進來。

那雙鳳眸恰和蘇九兒對視,情緒淡淡的,仿佛下午那突如其來的發作不是他的行為。

蘇九兒想,你還肯屈尊降貴來我這呢?

後又一想,這是燕雲霄的吟華殿,不是她的賦央宮。

沒話說。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移開了對視的目光,他的視線迅速落在青枝正在包紮的手上,問道,「怎麼了?」

青枝有問必答,「回陛下,想來是下午不知道在哪裡割傷了,奴婢竟然沒發現,方才進來才瞧見,血都乾的黏在掌心擦都擦不掉了。」

說著還內疚的嘆了口氣。

轉眸,視線又落在了一旁的薄毯上,一片猩紅刺痛了燕雲霄的眼。

是那碎裂的碗將她割傷的?

他抿唇,走到蘇九兒面前,表情和動作都顯得有些像犯了錯的小孩,十分無措。

青枝一看陛下的氣場明顯就讓蘇妃娘娘給壓下來了,於是在驚愕中抱著薄被匆匆出去了。

其實二人,都不想和對方鬧的的太冷。

見蘇九兒默不吭聲的將目光落在他的鞋面上,燕雲霄也悶悶的上前,伸手將她攬在了懷裡。

也可以將這視作他道歉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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