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兒的眸子眨都沒眨一下,一臉的平淡悠然。

然後又支起下巴認認真真盯著邊琪的臉看看,又伸出手指在她臉上輕輕撫摸了一下,搖頭道,「不像。」

邊琪看著她的眼睛,定定道,「可是有人覺得像。」

「正因為像您,所以我占享了許多好處。」

她想告訴蘇妃娘娘,陛下給她這麼多的優待,都是因為覺得自己像她。

陛下心裡還是日日都記掛著她的。

蘇九兒卻搖頭笑了一聲,罵道,「那人定是瞎了。」

邊琪語塞。

她就不信蘇妃娘娘聽不懂她話里的意思,很明顯,這位主子也是不願意正面回應她。

於是她坦言道,「蘇妃娘娘,您別信宮裡的傳言,陛下並沒有想立我為後,我也不想做這個皇后。」

她原以為這話說出來,蘇妃娘娘多少會有些動容。

但是沒有。

她的眸光依舊平靜淡定的如同外頭的夜色,除了死寂的黑,沒有任何別的變化。

甚至連眼角眉梢都沒有一絲的觸動。

似乎她從未因皇后之位而影響自己的情緒。

又或者,這皇后的身份地位,從沒入過她的眼睛。

她挑眉反問道,「為什麼呢?邊琪小姐不喜歡宮裡?」

邊琪對她的回應有些疑惑,她的關注點為什麼這麼奇怪?

又立馬想到,蘇妃娘娘的出身擺在這裡,或許她已經認命,反正皇后之位不是邊氏女,那就更不會是她蘇氏女。

於是她不答反問道,「娘娘,你知道陛下心中中意的皇后人選是誰嗎?」

蘇九兒懶懶支在桌案上,雙手托腮,看著邊琪道,「我怎麼會知道是誰呢?」

「中意不中意並不是重點,重點是誰的身份更有資格吧。」

站在燕雲霄的角度來說,是這樣的,蘇九兒自以為分析的很正確。

邊琪蹙了蹙眉,湊上來對蘇九兒道,「蘇妃娘娘,這可不像你的作風啊?難道你也認命了嗎?」

蘇九兒蹙眉,腦袋上頂著仨問號。

認命?認什麼命?

見她一臉疑惑,邊琪又湊過來坐在她身邊,同女兒家講心事一般,與她竊竊私語。

「娘娘,陛下定然是想立你為後的,依我看,也不會有別的女子比你在陛下心中更有地位了。」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爭吵,但民間不是有句老話麼,一日夫妻百日恩,您還是和陛下化干戈為玉帛吧。」

蘇九兒這才瞭然,邊琪小姐這是當和事佬來了。

聽了邊琪的話,她忽然笑出聲,伸手捏了捏她的臉。

「都說宮裡傳言甚多,原來還有你的一份功勞。」

邊琪一囧,嚴肅道,「蘇妃娘娘,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你不知道,這些天陛下情緒低沉的可怕,我幾乎沒見他笑過呢。」

蘇九兒趴在桌子上想了一下燕雲霄擺臭臉的表情,不由翻了個白眼,冷哼一聲,不以為意。

「他一貫如此。」

邊琪再次語塞。

她動了動唇,還要繼續說,卻也不知從何說起了。

看似溫柔和藹的蘇妃娘娘,原來骨子裡這麼倔強。

但這也是她與旁人的不同之處,對待任何事務都有自己獨到的見解和思維,或許這正是另陛下念念不忘的地方。

該說了她也說了,再說就顯得有些囉嗦了。

她也學著蘇九兒的樣子趴在桌子上,問了一個讓她十分茫然的問題。

「蘇妃娘娘,你說,我分明長得不像你,為什麼他們都說我像你呢?」

蘇九兒淡淡道,「因為他們並不熟悉你。」

邊琪抿唇陷入沉默,想起三殿下多次對她的評價,說她根本就不像蘇妃娘娘,為此還跟她吵過架。

以及陛下雖時常透過她去看另一個人的影子,但陛下心裡其實跟明鏡似的,知道她是邊琪,而不是蘇妃娘娘。

因為他們對蘇妃娘娘夠熟悉。

宮裡今日是這樣的傳言,明日又變成了那樣的傳言,大多都是跟風傳訛,她們都沒有獨立的思維,去對事件做出分析見解。

這也算是蘇妃娘娘與她們不一樣的地方吧。

不會撲風追影,附耳射聲。

燭光跳躍,夜色已深。

她似懂非懂的站起身,對蘇九兒行了個禮,準備辭去。

「娘娘,您是個不拘小節的人,世間更有英雄不問出處之言,所以您不必太糾結於自己的出身地位,希望臣女下次進宮時能給您行參拜大禮。」

說完對著蘇九兒眯眼一笑,轉身離去。

她這話的意思,竟然是要蘇九兒去爭取一下皇后之位。

她還當真以為,蘇九兒和燕雲霄之間就是因為立後這事鬧掰的。

蘇九兒無奈一笑,將命人一路護送她回去。

皇后之位,她當真一點興趣也沒有。

但是當邊琪說,燕雲霄心中中意的皇后人選是她時,她的心還是不免快跳了兩下。

起碼這是一種被肯定的感覺吧。

但這話裡頭幾分真假,誰又知道呢。

中不中意有什麼打緊,身份夠格才是重點,反正她沒這個資格。

且後天就是登基大典了,後天一過,燕雲霄就會送她出宮。

他們之間就再也沒有關聯了。

愛立誰就立誰吧。

第二日滿宮裡就進入了忙得不可開交的狀態,畢竟明日的登基大典,可不能出一點差錯。

登基大典的儀式依舊是在龍華殿舉行,場地布置莊嚴肅穆,威儀不可侵犯。

皇親國戚,滿朝文武,幾乎都來了個全。

不過輔國大將軍唐驍年事已高,身體又帶病,故而沒有出席。

某一方面來說,也是不把燕雲霄這個年輕帝王放在眼裡。

只是今天這天氣不怎麼好,只有初晨時日光冒了個頭,這會子天氣又是陰沉沉的,配上這樣嚴肅的場地,讓人感覺十分壓抑。

太后坐在右手主位上,面色和天氣一樣,陰沉的難看。

親眼目睹那個女人的兒子登上帝位,簡直比刀子在她心口上磨砍還要難受。

左邊則是岐王燕雲霆以及三殿下燕雲霖。

燕雲霖對他行禮,恭敬喚了一聲,「二哥。」

岐王卻冷掃了他一眼,輕蔑的移開了目光,極不耐煩搭理他。

燕雲霖只好拘謹的捏緊拳頭,離他遠一些。

在場內掃了兩遍,又將燕雲霄的後宮挨個看過去,還是沒有想見到的人。

岐王往後一靠,與身後的小廝低語。

「見到了沒?」

吉釧搖頭,「殿下,沒見著那位娘娘呢,好像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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