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咧,這是咋了?」

本來靜靜聆聽著屋外雨水聲,裹著被子睡得正香的獵戶。突然感覺到一陣劇烈的晃動,當他睜開眼的那一瞬間,就看到自家的房梁帶著無數的雜草劈頭蓋臉地向他砸下來。

一臉懵逼,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獵戶本能地抬起手臂,蜷縮起身體。一陣被重物砸中的劇痛過後,眼前的一切陷入黑暗。

能感受到被雨水浸濕的茅草壓在身上的潮濕與不適感,也能夠感受到身體各處傳來的疼痛。

但是在面對這種突發災難的時候,能感覺到疼痛,其實也是一件好事,這代表著他還活著,還沒有喪失知覺。

「我能動!」

嘗試了一下,發現自己還能夠活動雙手雙腳的獵戶連忙掙扎著,從自己那坍塌的茅草屋廢墟中爬了出來。

沐浴著雨水的獵戶看到了猶如噩夢般的一幕——就像是被巨獸踐踏了一樣,他的村子此時化作廢墟,婦人的哭泣與兒童的啼哭夾雜著痛苦的呻吟,從四面八方傳來。

「這是怎麼回事?」

獵戶的腦子嗡嗡作響,他完全想不明白,他的村子怎麼會變成這幅模樣。

轟隆隆!

就在這時,自遠方傳來了一道震耳欲聾的炸裂聲,腳下的大地也隨著這恐怖的聲音而顫動,一時之間,獵戶居然被這震動的大地給晃得一屁股坐在了泥濘的水窪中。

「地龍翻身?」

渾身濕得更厲害的獵戶這時候明白了自己的村子變成如此慘狀的原因是什麼,但明白之後,則是茫然了。

「阿彪,你還愣在那裡幹什麼?還不趕緊過來幫忙救人!」

這時候一道充滿著背槍的呵斥聲傳來,將呆愣中的獵戶驚醒,這時候的獵戶才反應過來,明白自己此時該做什麼。

他跑到那些能聽到的呼喊求救聲的茅屋廢墟中,扒拉著那些木材茅草,這些同村的村民給拉出來。

事實上,只要不是被房屋中的大梁給壓住,基本上沒什麼大礙,也就磕磕碰碰,頂天也就斷條腿,斷幾根肋骨……歸根結底就是窮,住的都是破舊的草屋,但是在這等天災之中,也不失為一種好處。

「啊…爹啊……你回句話啊!」

充滿著被切的慟哭聲還是在村中響起了,那是村長家人的哭泣聲,原本青磚灰瓦,誰看了都會羨慕眼紅的石屋,在一刻成了催命符,直接把老村長給送走了,只留下了傷的傷,殘的殘的壯年。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有農人充滿迷茫的聲音響起,住了半輩子的房子說沒就沒,對於本就貧窮的他們來說,是一種重大的打擊。

「還能是什麼,地龍翻身唄!」

轟隆隆!

一道耀眼的雷霆劃破黯淡的天空,將天地照耀得一片透亮,然後復歸原本昏暗,然後,劇烈的震動,再一次傳來。

這一次,原本無家可歸的農人們居然看到了一些飛鳥走獸從他們世代比鄰而居的臥龍山中倉皇奔逃而出,就像是身後有什麼極其可怕的事物在追趕他們一樣。

「這是怎麼了?」

眼睜睜的看著一隻從自己面前跑過去看,都不看他們一眼的花豹,獵戶徹底慌了,哪怕他面前此時有許多十分珍貴的獵物跑過去,都無法激起他的貪婪之心。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得出來,現在的情況明顯就不對勁。這時候還想著捕獵賺錢,那真的就是白痴了。

「山神,是山神發怒了!」

老人渾身顫抖著望想臥龍山的深處,眼中充滿了驚恐,祖祖輩輩世代居於大山邊緣的獵戶村中從來都不會缺少有關於大山的奇聞異事。

一些從祖輩中聽過,但是卻也沒有見過的「規矩」頓時浮上心頭,

「我們做了惹怒山神的事情!大家趕緊都跪下向山神,祈求不要再降下災禍。」

「……」獵戶看著在村中老人的帶動下,開始向臥龍山跪地三拜九叩的村民們,嘴唇動了動,想說些什麼,卻最終沒有張口。

否認山神的存在?開什麼玩笑,作為靠山吃飯的獵戶,他可是見過只在戲文與說書人的故事裡才會出現的妖。

於是,在些村民異樣的眼神中,感覺心中頗為不是滋味的獵戶,最終選擇了屈服,順從地跪在地上,朝著臥龍山三拜九叩,祈求那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山神原諒。

「龍君!這一場戰鬥到此為止了!」

鱗甲破碎,肌肉裸露的巨龍五根龍爪,緊緊地抓握住一枚山形大印,高高地舉起朝著被他壓在一座山巒上的白龍重重落下,

轟隆!

在這一枚山印砸落後,白龍身下的山巒就像是流沙一樣,直接坍塌了,白龍也跟著陷入到破碎的山石中。

「你聽到了嗎?大雍祥瑞,大雍的子民哭泣的聲音!」龍君沒有掙扎反擊,而是看著山外的方向,語氣玩味。

雖然看樣子有些狼狽,但是那漫天的磅礴大雨,證明他並沒有輸,甚至還留有餘地,可是他如今已經不想再戰鬥了。

「……」原本掄起山印準備繼續砸下去的迪亞波羅,頓時僵了一下,同樣扭頭望向山外,「你聽到了?」

「聽到了,風,還有雨告訴我了,山外有人族百姓正在祈求著山神息怒,祥瑞,你還準備繼續打下去嗎?」

「先出手的是你,這個問題應該由我來問你,你還準備繼續打下去嗎?」

「不打了,沒意思,跟你戰鬥毫無趣味可言,而且還會傷及無辜。」

「所以,我不管怎麼培養龍蛇,你也不會插手管了?」

「我之前想多了,就你這種野蠻的戰鬥方式,你所謂的安全培養跟我想像中的不一樣了,所以,我沒必要插手。」

戰鬥,是最能直觀地了解敵人的方式,就迪亞波羅這種直來直往,追求簡單粗暴,執著於破壞力的戰鬥方式,他所謂的培養會是什麼可想而知。

「說誰野蠻呢,我這是充分利用自身的優勢!」

「呵呵!聽說你認識紀先生?」龍君對於迪亞波羅的不滿壓根不在意,而是直接詢問與之毫不相關的問題。

「嗯?認識,怎麼了?」

「既然如此,這道化身就留給你了!」

在迪亞波羅有些呆愣的注視下,他以自傷八百,傷敵一千的方式都沒有打爛的白龍,居然就在他的眼前崩潰了,匯聚成了一枚閃耀著朦朧白光的鱗片,落到他的面前。

「這什麼?」

「你不是要引導龍蛇修行嗎?你又不是龍蛇,憑什麼引導?這是這是一篇化龍修法與一些龍族神通,你拿去吧!」

白色的龍鱗之中有聲音回答迪亞波羅的問題,說完之後便迅速沉寂下去,所有的靈光全部收斂。

「???」

迪亞波羅的腦袋不禁冒出幾個大大的問號,這算什麼?但是當他將精神力延伸入手中的白龍鱗時,一篇化龍修法就浮現在他的眼前,他稍加推演,就發現其中沒有任何問題,甚至連暗門都沒有。

《涬溟洞玄化龍真法》

除了這一篇高深的修法之後,居然真的有大大小小,足有三十六道之多的龍族神通,唯一的限制就是這些神通都需要龍蛇之軀才能夠施展。

即便是有種種的限制,其優越的程度,也讓迪亞波羅大感不可思議,而當帶著疑惑返回到福地中的時候,碰到了那位劍仙,解答了他的疑惑。

「你贏了?」

「沒有。」

「輸了?」

「你哪隻眼看到我輸了?」

「那就是平手嘍。」

「勉強算是吧。不過那龍君沒有把他的化身撤走,而是化作了一道蘊含傳承的龍鱗。」

「哦。」青年劍仙不咸不淡的應了一聲。

「不是,你這態度也太平淡了吧,難道你覺得這是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不然呢?」

「這裡面可是有一篇非常高深的修法,還有三十六道神通啊,那龍君前還跟我死戰,結果轉手就扔給我了這麼一枚東西!他們一向都是這麼大方的嗎?」

「大方個屁?你那篇修法應該是化龍用的吧?」

「對。」

「神通也是只有龍蛇才能夠練的吧!」

「沒錯。」

「那你替人家搖旗吶喊什麼,你也就看看而已,對你來說又沒什麼用。」

「其實也不是沒用。」迪亞波羅伸手摸了摸下巴。說實話,跟著龍君化身乾了一架後,他真切地感受到此界真龍強悍,當然,還有真龍對水那不講道理的支配權。

「怎麼?你還想化龍?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龍君把這傳承龍鱗扔給你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不是,他把龍鱗給我的理由是我沒有龍族的相關傳承,沒辦法教導龍蛇。」

「啊,這種撇足的理由不用在意,龍族就是這樣,他們根本就不在乎化龍修法,這種喜歡散布化龍修法的龍君多得是。你要是真的看中了,還跑去傻乎乎的修煉,那可是正中他們的下懷。」

「有一說一,龍族這種舉動不是好事嗎?」

「嘿,站在個體的角度來說,自然是好事,但是站在種群的角度來說,龍族這種做法根本就是耍無賴,作為遠古種族,他們本該消失在歷史長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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