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

一年一度的演武大會終於開始了。

圍觀的上萬百姓,將東大街圍堵的水泄不通,議論紛紛、興奮激動。

高台上,五大武館的館主,坐在最高的位置上,彼此談笑閒聊,氣氛頗為融洽。

兩側的高台,則是幾位館主的親傳弟子,以及常平城內的一些富商、權貴,郡守王氏一族也來了兩個人。

「小師弟。」

張延年坐在張耀身旁,低聲道:「中間那位,就是狂雷武館的趙東來,趙館主。」

張耀聞言,心中一動。

五位館主中央,是一位身材高大的壯漢,足有八尺高,神目如電、顧盼生威。

這位趙東來館主,便是城內武行的領頭人,五大館主中唯一一位內外兼修的絕頂高手,常平城內舉足輕重的大人物。

實力超群,影響力巨大,就連統治常平城的郡守府,都要給他幾分面子。

「各位父老鄉親,歡迎……」

一位武師跳上了擂台,聲音洪亮,說起了一些場面話,將圍觀百姓的熱情調動了起來。

伴隨著鑼鼓喧天的聲音,演武大會正式開場。

作為早就內定的魁首,張耀上台後自然是全程碾壓,每一場都打的精彩漂亮,一連勝了好幾場,引來陣陣喝彩。

「那就是老周的小徒弟?」

「老周的年紀不小了,這應該就是關門弟子了吧?」

「功夫不錯啊,不像是才學了幾個月……」

「對,若不是老周今年才收了他,我還以為他跟著老周學了好幾年了。」

高台上,幾位館主居高臨下,彼此議論,對張耀的水平頗有些驚訝。

以他們的眼力,自然能透過表象判斷實質,看的出張耀不僅是表演套路打的不錯,其真正實力也很不錯了。

而在圍觀的眾多百姓中,一位富態的老者,還有一個疤面少年,則是怔怔的看著擂台上的張耀。

「這……」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驚訝。

老者和少年二話不說,悄悄脫離了圍觀的人潮,來到一處僻靜之地。

「師叔,我認得他!」

清卓率先開口,神色複雜道:「他應該是丹鼎殿的道童,好像是叫……對,叫清虛!」

「哦?」

老者神色微動,沉吟道:「我倒是沒有多少印象,只是隱約覺得有點臉熟,沒想到真是我清平宮出身。」

清卓聞言,道:「師叔有所不知。」

「您還俗之後沒過多久,他便在丹鼎殿中異軍突起,有望接替觀廬真人的位置,所以我才有所關注。」

「原來如此……」

觀元道人聽到此處,頓時就明白了。

作為上清閣真傳,清卓道童將來大機率是要接掌三閣之一的,自然會關注一些同齡人中的佼佼者。

「本以為,當夜的劇變中只有你一人倖存,沒想到還有一個。」

觀元道人不知想到什麼,神色振奮道:「這樣一來,我們倒是有了一個極好的突破口。」

「聽主持演武大會的武師說,他如今是金鼎武館周館主的關門弟子,說不定能代為引薦一番。」

「這……」

清卓有些猶豫,遲疑道:「這恐怕不好說。」

「他逃出清平宮這麼久,一直隱姓埋名,應該是想和過去脫離關係。」

「我們若是貿然找上門去……」

「無妨。」

觀元道人擺擺手,道:「所謂藕斷絲連,他從小就上山清修,在宮內待了那麼多年,難道就鐵石心腸、一點感情沒有?」

「我們找上門去,不過是請他幫個忙罷了,他不至於這麼不近人情吧?」

「……也是哈。」

清卓認同觀元道人的話,便是點點頭道:「那就聽師叔的,等演武大會結束後,咱們一塊過去找他。」

…………

兩個時辰後。

熱熱鬧鬧的演武大會,宣告結束。

沒有任何意外,張耀一路九連勝,取得了演武大會的魁首。

伴隨著圍觀群眾的傳播,以及幾個武館配合的刻意造勢,可以判斷要不了幾天,他就會成為常平城中,小有名氣的「武道天才」。

一路興高采烈的回到武館之後:

張耀打開了黑檀木盒子,裡面是演武大會魁首的獎品——一株百年老山參。

「手筆不小啊,至少價值兩三百兩銀子呢。」

張耀的臉上,露出一絲喜色。

對他來說,這一株老山參值多少錢尚在其次,反正他也不準備賣掉。

這一株寶藥的真正價值,是能極大程度上補益精氣,配合他的天賦,足以當做一件保命的底牌。

「百年人參的一截參須,都能用來吊命。」

「若是全吞下去,煉化成精氣療傷的話,即便身負重傷,也能短時間內癒合。」

張耀將老山參小心的收了起來,藏在自己的房間中。

片刻後,正準備修鍊金鼎功的張耀,聽到一位武館學徒的報告,詫異道:

「有人找我?」

「對。」

那位武館學徒點點頭,開口道:「是一位老先生和一個小伙子,說是你的親戚,有事找你。」

「我的親戚?」

張耀聞言,眉頭皺了起來。

「我從小就待在清平宮,哪來的親戚?等等……」

他忽的想到了什麼,心中一動。

「莫非是清平宮的人?」

他想到此處,當即開口道:「行,我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很快,他來到了武館門口,見到了一位富態的老者,和一個額角有著細長刀疤的少年。

「觀元真人?清卓師弟?」

他一瞬間就認出了兩人的身份,神色中露出一絲感慨:「真沒想到,咱們還有機會能再見面。」

「清虛師侄。」

觀元道人的臉上,也露出一絲笑容,開口道:「先前,在演武大會上看到你,我都險些誤以為自己看錯了。」

「看到你安然無恙,也讓我心中多了一分慰藉。」

「清虛師兄。」

一旁的清卓忽的開口,盯著張耀,聲音低沉:「當夜亂軍突襲之際,還有別人和你一起逃出來了嗎?」

張耀聞言,嘆了口氣,搖搖頭道:「當夜驟逢大變,我和幾個丹鼎殿的道童,一塊向著後山逃跑。」

「但很可惜,後門還有埋伏……最終只有我一個人,趁著夜色僥倖逃出生天,餘下的師兄弟都死在亂軍手中。」

聽聞此言,觀元道人和清卓,都沉默了下來,心情沉重。

他們在演武大會上發現了張耀之後,心中還懷著一絲僥倖心理,說不定還有別人逃出來呢?

可如今張耀的話,無疑是打碎了他們心中的最後一絲幻想。

「清卓師弟。」

張耀看向清卓,鄭重道:「我也想問問你。」

「當夜只有你自己逃出來了?不知道觀廬真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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