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

人群中,獵裝少年呆呆愣愣的站著,腦海中一片空白。

從他的視角看來:

三大宗師聯手衝上去圍攻,卻僅僅只是一個瞬間,就盡數落敗、狼狽不堪。

「怎麼會這樣?」

在獵裝少年的心中,像是有一座大山轟然垮塌了。

在他這短短兩個月的奇妙經歷中,武道宗師簡直是無所不能的存在,武功一個個都高到天上去了,是他夢中才敢奢望的境界。

可現如今:

三位秦州的宗師聯手,卻是敗的如此乾脆、如此輕易,簡直是顛覆了他過往對武道的一切認知!

世上還有這樣的人?還有這樣的武功?!

他茫然的轉過頭,想要從其餘人身上尋求答案,卻發現身旁的人都和自己一樣,呆若木雞的看著這一切。

寬闊的主室中,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靜,仿佛落下一根針都能被聽見。

「……多謝前輩仁慈!」

三大宗師狼狽起身後,擦了擦嘴角血跡,就連忙躬身行禮,態度恭敬到了極點。

他們都能看出,這位銀面老怪是手下留情了。

否則,以三尺氣牆的可怕威能,一個念頭,就能將他們生生震斃,他們連一絲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這樣的恐怖武功,已經超越了他們的想像了。

「你們應該感到慶幸。」

張耀摘下斗笠,露出覆蓋面容的銀色金屬面具,聲音平淡,聽不出喜怒:

「比起數十年前,我的脾氣要好了太多了,否則敢對我出手,你們今日就得留下命來。」

「是是是,多謝前輩……」

三大宗師唯唯諾諾,不敢多說什麼。

張耀沒再理會他們,繼續翻閱手中的金箔玉冊,時不時露出沉思之色。

主室中的眾人,也不敢打擾他,用火把點燃了附近的鯨油燈之後,就遠遠的退開,大氣也不敢喘。

沒有張耀的發話,他們也不敢貿然離開,就這麼只能幹等著,如坐針氈。

「……」

三大宗師不敢低聲交談,只能用眼神交流了一番,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苦澀。

早知道這一次行動,會撞上這麼一個恐怖的老怪物,打死他們也不會來。

這種生死性命操之人手的境遇,他們已經多年未曾感受過了,眼下也只能期盼那位銀面老怪,不會在事後大開殺戒。

一刻鐘後,張耀翻完了金箔玉冊,眉頭微皺,心中有些惋惜。

「可惜了。」

「若是二十年前,我得到這本秘錄,或許還有一些幫助。」

「可現在,只有一點參考價值了,等於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

這本金箔玉冊,名為《永夜密錄》,不光記載了夜帝的武功,還有他的自述。

夜帝出身秦州的世家,乃是數百年難遇的武道天驕,二十四歲成就絕頂,三十三歲登臨宗師,天賦之強可謂是冠絕天下。

也唯有這樣的人物,留下的武功、心得,才能讓張耀有所看重。

在夜帝的記述中:

他一生的最巔峰期,大概在六十歲左右,同樣是真氣外放一尺距離,同樣觸摸到了精神力量的層次,和當年的張耀差不多。

但很可惜,過了六十歲之後,他的實力就開始漸漸下滑,終其一生也未曾真正抵達更高的境界。

和此刻的張耀比起來,那更是天壤之別了。

「這本《永夜密錄》中,關於精神力量的運用技巧,只有一些『目擊』、『神打』之類的手段,還算得上精巧。」

「和長春子的《養神志》相比,各有千秋;但和酆都王的《移魂大法》比起來,就略遜一籌了。」

張耀暗自對比、點評了一番,愈發覺得手中的是個雞肋。

二十年來,他一邊暗中推行自己的計劃,一邊走遍諸多州郡,搜集歷史上鼎鼎大名的高深武功,藉此完善自己的武道。

以他的實力和手段,只要是還在世上流傳的功法,就幾乎沒有拿不到手的。

整整二十年:

他不停的摸索、苦修,藉助兩大天賦的加持,實力早就超越了歷代的無敵宗師,真正邁入了一個深不可測的境界。

他自身修煉、運用精神力量的絕學,被命名為《攝魂取念大法》,遠不是《夜帝密錄》能媲美的。

「嘭。」

金箔玉冊,被張耀隨手扔回了原處,他轉過身來,語氣平淡:

「我看完了,東西就給你們留下。」

聽到他的話,眾人都鬆了口氣,自覺的讓開一條路。

張耀正準備離開,卻注意到了青辰宮主的配飾,忽的開口道:

「你是這一代的青辰宮主?青陽子是你什麼人?」

青辰宮主聞言,心中一顫,連忙回應道:

「回稟前輩,青陽子乃是家師。」

「哦?」

張耀聞言,語氣中多了一絲興趣:

「那你將『青陽拳』給我打一遍。」

「……是。」

青辰宮主不敢多說什麼,當即老老實實的演練了一遍青陽拳。

這是青辰宮秘傳的拳法,需要配套的呼吸吐納之法,因此他也不怕被在場的人偷學。

「還是差勁。」

張耀看完之後,搖搖頭道:

「二十年前,青陽子被我一招而敗,只能乖乖的給我端茶倒水,奉送宮內真傳。」

「他當時羞憤之下,還賭咒發誓要繼續完善法門,讓後輩青出於藍。」

「可如今看這套『青陽拳』我就知道,他這二十年是白活了,沒有多少長進。」

青辰宮主聞言,露出一絲尷尬之色,心中卻忍不住埋怨起來。

他師父前幾年就死了,臨死前竟然都沒告訴他,當年和銀面老怪打過交道。

就算拉不下臉,隱晦的提點幾句也好啊,哪有師父這麼坑徒弟的?

至於完善「青陽拳」,那就更扯淡了,青辰宮雖然才創建百年,可這本功法是千年前流傳下來的,不知經過了歷代多少宗師的完善,哪還有繼續精進的餘地了?

再者說,就算繼續精進,也不可能修煉到銀面老怪這麼恐怖的境界啊!

天知道這老怪物是怎麼修煉出來的。

「你們好自為之吧。」

張耀失去了興趣,重新戴上斗笠,自顧自的離開了主室。

眾人目送他的離去,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的墓道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相顧無言。

今日的這一場遭遇,恐怕會成為他們這一生中,最難忘的回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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