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簡單,我這便將此人帶來。」降龍宗長老說著此話,便要朝陸信兩人追趕而去。

可惜,不等此人有所行動,沈滄海將其身形攔下,道:「或許是本宗看錯了,如果真的是熟識之人,本宗定然記得對方乃是何人,我等還是先與浩然兄匯合才是。」

……

天暮城門前,數不清的修士從四面八方匯聚於此,更是不斷湧入天暮城中,而陸信兩人隨著人流也進入這座上古城池當中。

只是整座天暮城的修士並不知道,一個消失六十年的絕代凶人,已然來到了天暮城中,更給這次修士盛會帶來一場極大的改變。

天暮城中。

熱絡繁華,絕非羅天城可以相比,羅天城只是凡人城池,而天暮城盡皆乃是人族修士,其中也有著諸多凡人,他們世代定居於此,在浩天宗的庇護下修煉,雖然修為並非多高,但卻是浩天宗的根基。

街道兩旁,叫賣之音不絕於耳,所賣的事物,都乃修士可以用到的各種資源,法器靈粹,陣法圖錄,不一而足,而交易這些物品的,乃是一種叫做靈石的東西。

何謂靈石?

這是一種礦產,其中蘊含著極其濃郁的天地靈氣,可以加快修士的修煉速度,也是現在這個大世最珍貴的貨幣。

眼花繚亂,目不暇接,蕭寒兒雖然乃是中年模樣,可他在陸信面前永遠都是一個孩子,就像身旁有大人在側,對於新奇的事物,孩童總是有著獵奇之心。

陸信兩人在漫步前行,不僅蕭寒兒在東瞧西望,陸信也在感受如今大世的不同,沒想到六十年的時間過去,這個世界變化如此之大,這也讓陸信緩緩點頭,更是期望這個大世能帶給他不一樣的東西。

「叔…叔叔……晴兒好餓……。」

不知何時,一名襤褸女童拽著蕭寒兒的褲腿,其弱弱的聲音,也落入兩人耳中。

如此一幕,讓蕭寒兒止步,他整個人怔然不已,看向女童的眼神更是略顯恍惚。

「如果念凡沒死,應該也有她這麼大了吧?」

蕭寒兒呢喃出聲,眼底有著心痛之色划過,深埋在他心底的記憶,更是不斷在他腦海當中閃過,也讓他的周身浮現森寒暴戾之氣。

或許感受到蕭寒兒周身的殺氣,襤褸女童髒亂的小臉划過畏懼之色,更是緩緩向後退去,如果不是飢餓難忍,她看到蕭寒兒面容淳樸不像壞人,女童也不會向蕭寒兒乞憐。

沒等女童轉身逃離,蕭寒兒驟然驚醒過來,當他看到女童眼中的畏懼之色,更是趕忙將自身殺機收斂,而後大步上前寬慰道:「孩子別怕,你的父母呢?」

對於蕭寒兒的問話,女童雙唇緊咬,道:「晴兒沒有父母,只記得爺爺帶著晴兒一起生活,可爺爺睡著了,他們都說爺爺死了,可晴兒不信。」

女童說到此處,雙眸當中浮現水霧,其聲音也哽咽至極,這也讓蕭寒兒將女童抱入懷中安慰道:「你叫晴兒是吧,叔叔這就帶你去吃東西,以後你就跟著叔叔好嗎?」

「嗯。」

女童無依無靠,驟然得到蕭寒兒的關懷,自然便將蕭寒兒當做好人。

望著眼前的景象,讓陸信面容無波,只是他內心卻是一嘆,蕭寒兒淳樸厚道,縱使經歷了家破人亡,良善之心卻絲毫不減,可世間疾苦繁多,他又能救助幾人呢?

陸信並非無情,只是陸信知道,這個世界的凡人有太多悲苦,這女童不過乃是其中之一,今日蕭寒兒可以救助於她,那千千萬萬的疾苦之人,又有誰來救助呢?

「陸叔叔,您能讓寒兒帶上她嗎?」蕭寒兒略顯緊張的看向陸信,眼底更是流露期盼之色。

「無妨,如果你願意,也可以收她為義女。」

陸信知道蕭寒兒一直沉浸在喪子之痛當中,如果這名女童能讓他振作起來,這也算是一件好事。

溺愛,遷就,如果此種情景被蕭浩然等人看到,只怕對蕭寒兒要羨慕至極,要知道在陸信身邊之人,對他大多數都存著敬畏之心,又豈敢自己擅作主張呢?

不醉樓!

這是天暮城頂級的酒樓,共分為五層,為招待天下修士所設,其中各種珍饈美味多不勝數,這裡有個強者為尊的規矩,那就是鍊氣境只能在一層用餐,二層為問道境,以此類推,一直到五層皇道境!

而大多數修士都是在一二層用餐,偶爾有天人五境的修士來到三層,那四層王道境修士,數年能有一人進入,就已經很是了得,而那傳說中的五層,卻一直空置,數十年都未必會有一人到此!

此時!

陸信與蕭寒兒兩人便站在不醉樓的門外。

「這家酒樓應該不錯,便在這裡用些膳食。」

陸信雖然可以朝霞飲露,但蕭寒兒與女童卻是凡人之身,自然要吃五穀雜糧,隨著三人漫步進入這家酒樓當中,一名小廝模樣的青年迅速迎了上來,口中的話語略顯輕佻道:「兩位客官,我們不醉樓有規矩,凡人與乞丐不得入內。」

小廝說著此話,看了看蕭寒兒懷中的女童,眼底划過一抹厭惡之色。

「嗯?」

耳聞小廝輕佻話語,蕭寒兒眉頭一皺,顯然就要當場發作。

「叔…叔叔…晴兒還是在門外等叔叔吧…晴兒只要一個饅頭就好了!」女童略顯畏懼話語在響起,也讓蕭寒兒面色陰沉至極。

而這個情景,讓不醉樓一層內的眾多修士側目相看,顯然陸信兩人帶著一個小乞兒進入天暮城最大酒樓,讓眾人覺得有些稀奇,難道兩人不知道這家酒樓的規矩?

「看來這兩人也是個毛頭小子,竟然帶著一個小乞丐進來用膳!」

「呵呵!看著吧,只怕這不醉樓的掌柜,馬上就要將他們一起轟出去。」

「他們也不打聽打聽,這不醉樓是什麼地方,這可是浩天宗的產業。」

各種議論聲不斷在一層大廳內響起,眾多修士都等著看一場好戲。

而那小廝聽著周圍議論之聲,一股得意之色從他臉上浮現而出。

「對不起了兩位客官,你們要是入我不醉樓用膳,先把這路邊的小乞丐丟出去,在證明您是鍊氣境的修士,否則……呵呵!」

「叔叔,晴兒不餓了,我們走吧!」感覺到青年小廝的囂張,女童略顯畏懼道。

「晴兒莫怕,叔叔到要看看今天誰敢攔我!」蕭寒兒憤怒出聲。

「喲呵!我是給你臉了是吧?沒人敢攔你,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我看你……!」耳聞蕭寒兒話語,青年小廝滿臉不屑道。

轟!

一聲輕微的震動響徹整座不醉樓,再看那青年小廝話語還沒有說完,整個人瞬間化作飛灰,連一絲血渣都沒有留下。

靜!寂靜!詭異的寂靜在一層大廳浮現,眾多修士望著眼前的一幕,神色驚恐到了極致。

「寒兒,你宅心仁厚,卻是不適合這個大世,你要記住,螻蟻終究只是螻蟻,多說半句都是對你自身的一種侮辱。」陸信平淡出聲,已然進入這家酒樓當中。

而蕭寒兒抱著女童,看向陸信的背影,更是浮現極其複雜之色,他雖然沒有看到陸信是如何出手,但蕭寒兒卻知道,這定然乃是陸信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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