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信的誅心之言,驟然讓三人面色一變,周身更是爆發壓塌諸天般的氣息,也另這方天地隆隆搖動,好似隨時就要破滅一般。
「說到你們的痛處了?」陸信冷笑連連。
「我等另類成道,雖然乃是天地囚徒,可只為人道永昌,縱使不如其他萬古至強,可這漫長時間過去,我三人也無怨無悔,一直在守護著億萬人族。」
「而你呢?為了自身執念,要斷滅一個時代,屠盡了萬物生靈,可到頭來又得到了什麼?」
「無親無友,孤獨一人,到頭來落得舉世皆敵的下場,這便是你想要的結果嗎?」人皇伏羲怒斥出聲。
「不念過往,不畏將來,縱然你三人能得窺未來之事,也不過是天地意志為你們演化而出,我與你們並不一樣,我陸長生深信我命由我不由天,就算天地意志也無法操控我的命運。」陸信低吼出聲。
「好,陸長生,既然你執迷不悟,那也怪不得我三人不念舊情,看看最終你會落得何種下場。」
隨著人皇伏羲怒吼出聲,整座古崑崙也消逝不見,陸信的武道元神也驟然回歸本體當中。
陸信睜開雙眼,崑崙鏡依然握在他的手中,只是他周遭氣息紊亂至極,顯然與人族三皇的對話,讓他的心神並不平靜。
「逆轉時光長河,打破萬古禁忌,回到那遙遠的過去,我到底要改變什麼事情?」陸信呢喃自語。
冥冥之中,陸信有一種不安,這種不安來源於他的計劃,仿佛當那一天來臨之時,他將經歷一場無法想像的大變,而那便是他要逆轉時空,回到過去的原因。
隨手將崑崙境放回原位,陸信一步踏出,也消失在這片空間當中。
斷天崖上。
日升月落,朝霞浸染,陸信雙手背負,屹立在斷天崖上,不知過去多少時日,他整個人完全陷入思考當中,直至萬江流的到來,才讓他雙眸凝聚,緩緩回過神來。
「少游,你考慮的如何?」萬江流道。
陸信緩緩轉身,淡然觀看萬江流,其聲音平淡道:「我需要一處閉關之地,直至我踏入天地尊者境才會出關,帝皇宗我不會加入,但我成為天地尊者之時,定然會庇護帝皇宗萬載時間。」
「好,我帝皇宗答應你。」萬江流也是一個果斷之人,他也不想放棄與陸信的這縷善緣,猶疑數息之後,便給了陸信答覆。
帝皇霸天訣送到陸信手中,隨之而來的乃是各種天地靈粹,一座絕世大陣將斷天崖遮蓋,自此陸信化作的左丘少游將要在帝皇宗閉關,直至成為天地尊者才會出世。
只是帝皇宗並不知道,陸信的閉關之言只是無稽之談,他只是想讓左丘少游這個身份消失一段時間,而他將重新化為陸長生。出現在世人的眼中。
……
歸雲山,一座廬舍,一汪清潭。
陸信獨立潭水旁,寇天德黑袍遮身,側立陸信身前,看向陸信的眼神,呈現幾許驚詫之色。
一座暗金棺冢,棺蓋已然開啟,嬴政與李太白與並列棺冢當中,二人雙眸緊閉,好似陷入萬古沉睡當中,不知何時才能醒來。
望著昔日弟子沉睡安詳的面容,陸信周遭氣息起伏不定,雙眸更是略顯恍惚。
「如果…等你們醒來…會怪先生嗎?」陸信不知在說給自己聽,還是給昔日兩位弟子聽。
「先生,您……。」寇天德眉頭緊皺,因為他發現陸信的情緒極不穩定,顯然兩人分開之後,自己這位主人定然經歷了一些自己無法想像的事件。
嗡!
棺冢閉合,回歸靈氣空間,陸信轉身看向寇天德道:「這些日子辛苦你了,你也該回返天策府了,如果有何難事,給我發傳信玉簡便可。」
陸信說完此話,便朝山外走去,也讓寇天德內心不安,急促出聲道:「先生,您要去何方?」
「追尋昔日記憶,重走山河大地。」
隨著陸信聲音在寇天德耳邊迴蕩,他已然消失在歸雲山中,只是寇天德完全能從陸信聲音當中聽出,陸信的情緒並不穩定,這也讓寇天德眉頭緊皺,深怕陸信做出一些瘋狂之事。
……
罡風呼嘯,御天而行,無盡雲層被陸信撕裂,他周遊各地已然過去一年的時間。
他去過青蓮山,也曾回到咸陽城,只是天地五變之後,這兩個故地早已變得面目全非,青蓮山被小宗占據,咸陽城化作秦宗山門,再也沒有了陸信昔年記憶般的模樣。
最終,他來到白帝城,更是獨身一人,進入血魂葬地當中。
幽暗血色,四方上下皆是血光,血色陣紋遍布四方,更不時有鬼哭神嚎之音,從虛空當中隱隱傳來!
一座血潭,深不見底,好似生靈的血液一般,讓人一眼望去,直感覺頭皮發麻,心底升起極端恐怖之感!
這是一處血色葬地,也是一處修羅地獄,更是陸信布置多年的恐怖絕地。
輪迴血珠在血潭上方嗡鳴轉動,縷縷血氣蕩漾八方虛空,陸信獨立於此,望著前方血潭,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血葬之地,萬物歸墟,這是對是錯呢?」陸信呢喃自語。
經歷了與人族三皇的對話,更有武青璇與寇天德的勸告,陸信看明白了一件事,如果真的將輪迴血陣發動,自己是否會如人族三皇所說,舉世無親也無友?
不敢去想,也不願去想,陸信從未覺得自己做錯,他也並非聖人,有著悲天憫人的想法,他想要的只是心意通達,能讓昔日故人聚首。
三月時間,陸信好似風中化石,就這樣身處在血魂葬地當中。
嗡!
這一日,靈氣空間自動開啟,一道傳信玉簡湧現而出,也讓陸信的思緒回歸。
隨著陸信將意識融入玉簡當中,一系列的信息呈現在他的識海之中。
「該來的始終要來,縱使真的如這三個老傢伙所說,我陸信也並無後悔。」陸信聲音顯得極其莫測,當他一步邁出之時,也消失在了血魂葬地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