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你腦子長這樣,怨維納斯?

夜,八點半。

很多大學生已經開始了夜生活。

刷手機、看小說、又或者打遊戲。

秦城,秦北大學男生寢室里。

一個叫劉洋的男生打開了微信,準備進入公眾號「大學生部落」搜索自己明天的課程表。

一點進訂閱號欄目,就看到了最上面的「大學生部落」公眾號推送了一條內容。

內容的名字:「關於性,這一首詩已經寫盡了。」

好傢夥,正兒八經的標題黨。

但是性這個話題在華夏本就有些諱莫如深。

所以劉洋看到這個題目頗有些心臟砰砰直跳。

「我看看。」說完之後劉洋側了側身子,好讓其他的室友看不到他這邊,然後他點開了這個標題很是雷人的公眾號內容。

入目是詩歌的題目:「穿越大半個華夏去睡|你」

「什麼玩意?」劉洋一愣,然後帶著懷疑的態度讀了下去。

「其實,睡|你和被你|睡是差不多的,無非是」

劉洋看的目瞪口呆:「臥槽,尺度這麼大嘛?」

劉洋繼續看了下去:「我是把無數的黑夜摁進一個黎明去睡你

我是無數個我奔跑成一個我去睡你」

劉洋直接皺起了眉頭,這是什麼污言穢語,這樣的東西也可以稱之為詩?

再往下看「本推送由杜瑞斯贊助」

呵,明白了,一個賣套的,贊助了一首露骨的詩。

這不就是博人眼球呢嘛。

劉洋撇了撇嘴:「兄弟們,大學生部落這個公眾號也他媽墮落了,給杜瑞斯打廣告,還寫了首詩臥槽。」

這話本來是嘲諷的,但是室友們很自動地捕捉了關鍵詞:「杜瑞斯」、「廣告」

「我看看,我好歹是詩歌協會的副主席,讓我來批判一下這首詩。」舍長李崇拿過了劉洋的手機。

「我給大家朗誦一下啊」

其他幾個室友都湊過來。

李崇看了看大家,然後大聲朗誦出來:「其實睡你和被你睡是差不多的」

聽到這話,周圍的幾個室友都是嚯聲一片。

「太大膽了臥槽!」

李崇也笑了,這算是什麼詩啊。

然後他繼續讀:「大半個華夏,什麼都在發生:火山在噴,河流在枯」

周圍的人依然是笑聲一片,而李崇則有點笑不出來了。

這首詩好像有點意思啊。

然後他越讀越感覺不對勁。

這首詩里的野性和韻味撲面而來。

講道理,真正了解詩歌的人並不會覺得這首詩尺度大,因為在華夏詩歌領域曾經興起過一個流派叫「下半身詩」,那裡面的尺度比這大多了。

但是其中的很多詩歌完全是在譁眾取寵,一點藝術氣息都沒有。

而這一首,李崇居然讀出了不同的味道。

等讀到:「我是把無數的黑夜摁進一個黎明去睡|你」的時候,李崇愣住了。

但凡是文感高一點的人都能夠感覺到這一句里「摁」這個字所帶來的力道。

那種野性的強度和烈度,弄得散都散不開。

詩讀完了,大家笑了笑也就作罷,但是李崇不說話了,他不知道這首詩好不好,但是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至少,這首詩並沒有大家看上去那麼粗淺。

說著他也點開了自己的「大學生部落」公眾號,又把這詩讀了一遍。

而這時,他看到詩歌協會的群里突然有人在聊天。

吃瓜大王:「好傢夥,這也算是詩嗎?大學生部落已經有了取死之道!」

原來是其他人也看到了這首詩,並且給分享到了秦北大學詩歌協會的群里。

不到一分鐘,群里就炸了鍋了。

「臥槽!這不等著被封嗎?」

也有人反駁:「不是吧,我感覺沒有很大的問題啊,相反我還覺得很好呢!」

「哪裡好了,就是譁眾取寵唄!」

這時候協會裡一個言辭比較大膽的女生突然發言了「不,不是的。我覺得這首詩歌很好!」

然後女生繼續分析:「『睡』是一個帶有穢褻意味的動詞,並且在通常的語境里,只有男人睡女人,女人只能被男人睡,然而作者說睡|你和被你|睡是差不多的,因為什麼呢?因為他們的性不是占有與被占有的關係,而是由性去體會本然的生命之美。」

好傢夥,人其他的人都愣了,是這意思嗎?

女生繼續分析:「這也就是為什麼後面詩人會跟了一句『無非是這力催開的花朵

無非是這花朵虛擬出的春天讓我們誤以為生命被重新打開』」

然後是這首詩的第二節:「大半個華夏、槍林彈雨、流民、政治犯,現在的華夏有這些嗎?沒有,所以這根本就是在描寫詩人的內心,動盪不安的內心。」

「至於第三節的睡你,則是強化了這首詩的力度」

「反正我能感受到的就是這些,就這樣,我已經轉發了。」

「嗯???」一堆人看的目瞪口呆。

這詩又這麼大的內涵嗎?

類似的事情在秦城的各個大學發生著,很多人都看到了這首詩,但是有人說這詩好,有人說這詩就是垃圾。

很快就有人把這首詩轉發出來。

因為這詩本來就帶有話題性,而且他討論的性無意中迎合了人們心中關於性的那點暗搓搓地懵懂。

「我靠,這尺度也太大了吧!」

「但是我咋讀著這麼帶勁呢?」

「杜瑞斯贊助的露骨詩,真是牛逼哈哈哈。」

有一個人轉發,就有第二個人轉發。

秦城大學宿舍里,王晨看著後台數據:「老方,現在這篇推送已經有1萬的閱讀和1800的轉發了。」

方澈點點頭:「嗯,轉發比例還行,再等等看唄。」

秦城的大學生就那麼些,而人群又具有小世界效應,即六度空間效應。

即你和任何一個陌生人之間所間隔的人不會超過六個,也就是說,最多通過6個中間人你就能夠認識任何一個陌生人。

很快,有的秦城的大學生就看到了自己的朋友圈裡有好幾個人轉發了一首詩。

「這是啥啊,怎麼今天這麼多人轉發?」

說著就有人打開了這首詩,然後又給增加了一個閱讀量。

「好傢夥,這尺度可真大的,但是我好喜歡啊!而且就是感覺讀的帶勁!」

「大學生部落,我關注了,杜瑞斯這波牛逼啊,這是找誰寫的詩啊,這得給多少錢啊哈哈哈。」

這首詩本來就很牛逼。要不然在地球上也不至於幾乎是在一夜之間火遍大江南北。

無論是題目的噱頭,還是裡面內容的牛逼程度,都讓這首詩有了大火的潛質。

而王晨的公眾號所提供的9萬基礎讀者,完全夠用了!

王晨在宿舍里緊張地盯著電腦螢幕,上面實時顯示著這首詩的後台數據。

晚上九點半。閱讀量6萬,轉發量1.2萬。

晚上十點,閱讀量10萬,轉發量1.9萬。

「超了!超過基礎粉絲值了!」王晨一拍大腿:「臥槽,這詩有戲!」

而後台數據顯示,大學生部落公眾號的粉絲數量居然漲了。

現在已經到了9.7萬。

「臥槽!方爹,你真是我方爹啊!」王晨上來就要給方澈個熊抱。

「欸!」方澈一把推開他:「不敢亂來啊,爺現在是有主的人了。」

本來方澈和趙蟬兒就說的順其自然,所以他倆談戀愛這事該告訴王晨他們的還是要告訴的。

「嗯?」

王晨和白書豪的目光一下子亮起來。

「老方,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白書豪眼睛一眯。

「在京城,你和趙蟬兒你倆」

方澈點點頭。

「啊哈哈哈!」王晨直接跳起來。

「我就說你倆早晚得成,牛逼,快來跟我說說這是咋回事。」

在大學裡,兩個人的戀愛,永遠不是兩個人的事。

那是兩個宿舍在交戰。

方澈可不願意把自己和趙蟬兒的細節告訴他們:「看你的後台數據吧!」

「說一下!讓我取取經!」

「一邊去一邊去。」

就在王晨和方澈等人打鬧著的時候,微信朋友圈。「穿過大半個華夏去睡你」這首詩正在瘋狂地擴散,簡直如同病毒一般。

深夜十點一過,人的大腦里負責感性的那一部分會異常活躍。

很多人看到這首詩一激動就給轉發了。

於是就造成了這首詩的閱讀量幾乎是呈指數的方式在增長。

到深夜十二點的時候,閱讀量已經到了50萬了!

在2014年那個年代,公眾號閱讀量50萬是什麼概念!

大大的爆款。

網絡上,已經有人開始討論了。

「臥槽!你們最近看到那首詩了沒有?就大半個華夏去睡你這詩!這詩咋這麼邪性呢!」

「我也說不出來哪裡好,但就是覺得好啊!」

「什麼呀就好了?我感覺在譁眾取寵!」

「不,這絕壁是一首好詩,我文學系的,相信我!」

這首詩原本是在朋友圈瘋狂擴散,現在在網上這麼一炒,頓時有不少人就來了好奇心。

「我康康!」

接過討論這首詩的人越來越多。

居然這首詩都上了熱搜前30了。

現代詩這些年早就沒落了,而這首詩能上微博熱搜前30,已經算是很火了。

「不是吧,這麼一首詩都能火?」

「那我也能寫!」

「你寫一個我看看!別在這口嗨好吧。」

甚至網上這會兒已經有人吵起來了。

這時候不知道有誰說了一句:「遇事不決,去問蘇來!文學圈的事情,問他准沒錯!」

經過這麼一提醒,大家也都想起來了,對啊,蘇來算是文學圈裡在網上比較活躍的了。

尤其是上次和方澈罵戰之後,蘇來的罵人水平又有所提升。

天天在網上找一些新的作品來品鑑。

「走走走,去問蘇來!」

頓時有不少人涌到了蘇來的微博下留言。

「蘇老師,你給咱品品這首詩!」

老作家蘇來今天睡得很晚,因為在寫自己的新書。

十二點多終於寫完一個片段,整個人都有些頭昏腦脹。

「上網溜達溜達,看看有沒有什麼新作品,罵兩句人看看。」

蘇來嘟囔著就登上了微博,一下子就看到了很多自己的私信。

「請蘇老師給咱品品這首詩唄?」

蘇來眉頭一皺,讓我品詩?然後順著網友的留言連結,蘇來就點了進去。

入目就是熱搜榜第24:「現代詩穿過大半個華夏去睡|你」。

嗯?

一首現代詩的討論能到微博熱搜24?

而且這題目

蘇來一下子就來了精神。

點進去,閱讀起來。

讀著讀著,蘇來那原本有些昏沉的腦袋突然清明了起來。

「這詩可以啊。」

「這是一首新女性詩啊!」

蘇來一下就看出來了這是一首女性視角的詩。

「一般的男作者可寫不出來這個。」蘇來篤定地說道。

不知道方澈如果在這裡的話,會不會跟他幹起來。

隨即蘇來拿自己的微博發了一段話:「應大家要求,這詩我品了,不誇張的說,這是一首難得的精品詩。」

「而且還是一首新世代的女性詩!」

「這首詩的藝術成分很高!」

這微博一出,網友們頓時歡騰起來。

「看到了沒有,蘇來都說這首詩好了,那應該就是沒問題!」

「這首詩本來就很好嘛!」

「好個屁,這就是一首譁眾取寵的露骨詩,蘇來也不過如此嘛!」

好傢夥,爭論波及到了蘇來。

蘇來在螢幕前看著這些評論一下子就來了火氣。

干他!

很快,蘇來又發了一條微博:

「如果有人說這詩露骨、淫穢,那我也是沒有辦法。」

「所謂淫者見淫,智者見智。好比斷臂維納斯的雕像擺在那裡,藝術家看到的是線條、史學家想到的是過往,醫學家看到的是斷臂,你滿腦子都是毛片。這事能怨維納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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